杜老夫人微微的眯了眯雙眸,一雙泛着淺薄的白的瞳仁當中,閃過了一絲凜然之色,怒哼了一聲,道:“來人,将她們給我帶下去,關進柴房,聽候發落!”
“老夫人,開恩啊!”
“老夫人,開恩啊!”
聞聽了杜老夫人的話之後,大夫人和杜宓齊齊叩首,連聲求饒。
杜老夫人的面色鐵青,似是下一瞬,就能夠在杜老夫人的雙眸之中滴出冰晶來似的,冷冷地剜了一眼大夫人,側目看向了身後愣在了當場的王媽媽和林媽媽,怒聲再道:“還怵着做什麽,還不趕緊動手!”
“是!”
王媽媽和林媽媽聞言,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便立馬踱步上前,想要将大夫人和杜宓帶下去。
“住手!”
可是,就在此時,杜家的祠堂外,傳來了一道冷冰冰,且充斥着金刀大馬般帶着威嚴的聲音。
杜蕊記得這個聲音,徐徐地擡起了睫眸,果不其然,杜尚書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祠堂之中,一張臉陰沉的好似豬肝色一般,微眯着一雙狹長的鳳目,冷冷地掃了一眼杜蕊,仿佛,今日之事,都是杜蕊一手策劃的似的。
須臾,杜尚書徑直的走到了杜老夫人的身前,薄唇微啓,沉聲說道:“母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您這般大動肝火?!”
“哼!”杜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将手中的龍頭拐杖,朝着地上指了指,冷然道:“你瞧瞧,她們做出來的好事!”
“母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杜尚書蹙眉問道。
“誤會?!”杜老夫人眉梢一挑,冷冷的說道:“在場的這麽多人親眼所見,是杜宓撞到了你爹的靈位,打碎了長明燈,還有什麽誤會!”
“母親,會不會是因爲杜蕊……”
“住口!”
自打杜蕊進入了杜家的祠堂之中,一共也沒有說過幾句話,而杜尚書才一來,就想要将一切都推在杜蕊的身上,即便是,杜尚書有心袒護,可也不能夠做的這般的明顯,若是,讓他把話都說完,豈不是變相的告訴阙府上下,大夫人和杜宓可以橫着走了,即便是打翻了老太爺的長明燈,也不算是打錯。
“母親!”杜尚書皺着眉頭,沉聲說道:“宓兒這孩子,一項是乖巧懂事,不像是杜蕊,性子乖戾的緊,兒子認爲,定是杜蕊的錯,才會以至于宓兒失手的!”
呵呵!
聞聽了杜尚書的話,杜蕊的心中不禁冷笑了一聲,宓兒、杜蕊,單是從稱呼上,就這般的厚此薄彼,是非曲直不分,一照面,就将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原本,還想要給他留着幾分顔面,現在看來,怕是自己的好心,人家根本就不領情!
杜蕊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眸光之中射出了凜凜的森寒,似是杜蕊的一眼,就能夠将方圓十裏之内,的任務物事兒,都凝出一層冰霜來,擡手輕撫發髻之上的簪花,漫過了杜宓,走到了杜尚書的身前。
“尚書大人,敢問,您是那隻眼睛瞧見了是我的不是?!”杜蕊開了口,冷聲質問。
還沒有等杜尚書開口回答,杜蕊在次上前,逼近了杜尚書,那張和她娘親像極了的容顔,倒影在了杜尚書的雙瞳之中,似乎,杜尚書的心中有愧,不由得向後倒退了一步。
杜蕊抓住了時機,再次開了口,哂笑道:“長聽聞,在京城之中,素來有寵妾滅嫡之說,原本,我還不相信,大家族之中,竟然會有這般荒唐的事情,可今兒,尚書大人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杜蕊,這是你應該和父親說話的态度嗎?!”杜尚書站穩了身子,怒視杜蕊。
“呵!”杜蕊冷笑了一聲,側目看了一眼杜老夫人,瞧着杜老夫人并沒有多說什麽,杜蕊眉梢一挑,冷冷的說道:“尚書大人,若是想要得到兒女的尊重,首先,您可要做到那個份上才行!”
說罷,杜蕊扯了扯裙幅,徐徐地轉過了身子,唇畔含笑,可眸光卻是陰森徹骨,她看向了大夫人和杜宓,瞧着兩人似乎是有靠山來了,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杜蕊勾了勾唇,哂笑道:“大夫人是續弦,雖是尚書府之中的大夫人,可地位遠不及我的母親,再說二妹妹,身爲庶女,竟然打翻了老太爺的靈位,還不知道悔改,當着這麽多雙眼睛,難道,還有什麽可辯解的嗎?”
說着,杜蕊回過了身子,冷冷的掃了一眼杜尚書,冷然道:“三說尚書大人,身爲一家之主,寵庶無度,不分青紅皂白,才剛剛走進了祠堂之中,竟然庶女所犯的一切過錯,都推到嫡女的身上,尚書大人,你當着杜家的列祖列宗的面,你可要想清楚了自己的言行,可别……”
“逆女!你說什麽?!”杜尚書的面色一沉,擡手就要朝着杜蕊的臉上打去。
“啪!”的一聲脆響,可這一巴掌,并不是杜尚書打在了杜蕊的臉上,而是,在同一瞬間,杜老夫人擡起了手,猛然打了杜尚書一巴掌。
“蕊兒說的沒錯!你堂堂的尚書大人,竟然寵庶滅嫡,爲了一個下賤的戲子,做出了這樣的事來,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你讓杜家的顔面何存啊?!”杜老夫人被杜尚書氣的身體抖如篩糠,盛怒之下,胸口猛烈的上下起伏着。
“母親,您是老糊塗了吧……”
“你說什麽?!”杜老夫人萬萬沒有想到,一項是孝順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身子不禁一晃,一個踉跄,就朝着後面栽倒了過去。
杜蕊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一把攙扶住了杜老夫人,眉黛一凝,冷笑了一聲,道:“呵!我真不知道,如此不孝不悌,寵妾滅嫡之人,是如何做到了尚書這個位置的!”
“你再說!信不信,我當即就将你逐出杜家!”杜尚書的面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一般,咆哮道。
“尚書大人,您當着要如此嗎?!”杜蕊嘴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眯了眯眸子,哂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