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逆女!”杜尚書的老臉陰沉,似是,下一瞬,他的臉上,便能夠掀起了一片狂風暴雨。
可是,杜尚書的臉色,落在了杜蕊的眼中,卻是那般的不屑,冷漠、涼薄的眸色,冷冷地掃了一眼杜尚書,她的眼生,充滿了剛毅,沒有絲毫的情愫,似乎,在杜蕊的眼中,杜尚書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陌生人,他們的的确确是陌生人。
杜尚書那滿是委屈的女兒,在幾日前,早已經歸西了,而現在,這幅身體之中住着得,可是來自二十一世紀,華夏國最爲出色的第一殺手,邪風!
她怎麽會讓杜尚書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眼看着,杜尚書的手,不斷地朝着她的小臉緩緩地靠近,就在杜尚書的一巴掌,馬上就要落下來之際,杜蕊縱然一側身,堪堪避開了杜尚書的一巴掌。
杜尚書萬萬沒有想到,杜蕊竟然敢躲,他将身上的力道,全部彙聚在了手上,當杜蕊閃避開來之時,杜尚書的身子猛地朝前一個趔趄,噔噔噔……一連着,朝着前面沖出了好幾步,若不是,杜蕊朝着莫凝使了一個眼色,莫凝一把将杜尚書的胳膊抓住,怕是,杜尚書定然會摔個狗吃屎。
杜蕊對于這一切,毫不在意,淡漠地掃了一眼杜尚書,冷冷地開了口,話語,依舊是無情的,涼薄的,淡漠的……
“再有下一次,定然讓她卸你一條臂膀!”
她在杜老夫人的面前示弱,是因爲,在杜老夫人的面前,她依稀還能夠找回一絲做人時的感覺,可是,在杜尚書和大夫人以及一種莺莺燕燕的女人們的面前,她隻有一片冰冷,冷的冰寒刺骨,讓人望而生畏。
杜尚書在聽聞了杜蕊的話之後,面色頓時一變,一雙黑褐色的雙瞳,微微地一縮,不由得從心底裏打了一個寒戰。
杜蕊從頭至尾,連看都沒有看杜尚書一般,徑直地朝着雨花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杜家祠堂。
大夫人換上了一聲皎月白的衣裳,端坐在祠堂之上,似是被剛剛在青松閣當中所發生的事情給吓壞了。
大夫人薄唇緊抿,一雙眸子,沒有絲毫的神色,空洞的就像是一汪死水似的,身子止不住的發顫,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被剛剛一屁股坐在死貓身上而害怕,還是在害怕着一腳踩住了死八哥而心寒,亦或者說,是因爲在青松閣之時,杜蕊用像是看着死人一般的目光,在看着她……
冷風浮動,扯起了大夫人的裙擺,頓時,大夫人感覺到周身上下,一股冷飕飕的寒意,席卷而來,倏地,大夫人感覺背後汗毛炸起,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欣長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一雙鳳目閃過了一絲幽光。
杜蕊,當真是不一樣了!
少了怯懦,手腕淩厲,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人可欺的小瘋子嗎?!
想了許久,大夫人似是被扯進入了思緒當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大夫人。”
門外佩文的輕喚聲,将大夫人扯了回了神來,大夫人擡起了睫眸,看向了門口的佩文。
大夫人立馬站了起來,踱步朝着佩文走了過去,猛地一把抓住了佩文的手臂,急聲問道:“宓兒怎麽樣了?!”
“回大夫人的話,剛剛郎中已經給二小姐瞧了,二小姐隻是被吓暈了而已,身子無大礙的。”佩文回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杜宓可是大夫人所有的希望,若是杜宓毀了,大夫人的一切也就都毀了,她這麽多年的希望,也将付之一炬了。
大夫人的面色稍稍地恢複了幾分,冷冰冰的眸光,柔和了幾分,微微地垂下了睫眸,輕聲地歎了一口氣,可是稍縱,大夫人的面色一沉,眸子當中再次湧上了一層寒霜,這一切的羞辱,都是杜蕊給她們母女二人所帶來的,倘若杜蕊一天不死,她續弦的名聲,便會一直在外,杜宓的身份,便永遠都是尚書府之中的續弦庶女。
想到了這裏,大夫人的雙眸之中湧上了一抹黑暗,像是沉入了萬丈深淵,永遠不見天空之中的天光。
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大夫人擡起了眸子,朝着佩文招了招手,俯身在佩文的耳畔耳語了起來。
佩文在聽見了大夫人的話之後,擡起了眸子,颔了颔首,轉過了身子,便朝着牡丹閣的方向走了過去。
雨花閣中。
杜蕊剛剛走進了閨房之中,撩起了裙擺,俯身坐在了主位之上,今兒,一連着出了兩次手,這幅弱小的身子有些乏了,再加上,她有沒有什麽東西果腹,這會子,是真的有些餓了。
小月看見自家小姐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立馬給小姐烹了一壺茶,端着青瓷茶盞,遞到了杜蕊的面前,面前和善的淺笑,輕聲地對杜蕊說道:“小姐,今兒怕是累壞了吧,先喝杯茶吧。”
杜蕊淡淡地點了點頭,接過了小月手中的茶盞,阙了阙杯蓋,放在了瓊鼻之下,輕輕地嗅了嗅,這個時代,連茶也的味道,都是要比二十一世紀要清香許多,呵出了一口蘭氣,輕輕地吹了吹茶葉末,清香甘甜的茶水,順着杜蕊的喉嚨,徐徐地話落腹中。
輕飲了一口之後,杜蕊将手中的青瓷茶盞,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擡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小月,吩咐道:“去大廚房,給我傳膳吧。”
“是。”小月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小姐從今兒早上到現在,的确是沒有用過吃食,想想今兒在外府受到了欺負,小月的小臉唰的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抿了抿唇,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杜蕊的閨房當中。
待小月離去了之後,杜蕊又看了一眼莫凝,再次吩咐道:“一會兒,待小月回來之後,将雨花閣的大門下了鑰,誰來了也不要開門。”
“是。”莫凝應了一聲,便轉身踱步,走出了杜蕊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