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姨娘突然冷喝了一聲,硬生生地将杜若的話給打斷了。
二姨娘冷冷地剜了一眼杜若,聲音有些發顫,向後倒退了一步,一手扯了扯裙擺,躬身一禮,畢恭畢敬地對杜蕊說道:“妾身懇求大小姐,念在若兒年幼無知,莫要于她一般計較。”
“我沒有那個閑工夫和一個庶出計較,她若是乖乖的将琉璃閉月給我還回來,也免得讓二姨娘這般,二姨娘,你說是不是啊?!”杜蕊冷冷地瞟了一眼二姨娘,冷笑了一聲,言語之中滿是揶揄之意。
言畢,杜蕊盈盈地轉過了身子,将冷凝地目光落在了杜若的身上,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淡淡地說道:“四妹妹,你還是不肯将琉璃閉月給我還回來嗎?!”
杜若聞言,徐徐地将目光飄到了二姨娘的身上,瞧見了二姨娘朝着她打了一個眼色,杜若緩緩地阙上了雙眸,欣長的睫羽微微地一顫,深吸了一口氣,擡起了手來,朝着一旁的櫃子上指了指。
順着杜若手指的方向,杜蕊瞧見了在櫃子上端放着一個束之高閣的錦盒,杜蕊眯了眯一雙清冷的眸子,朝着莫凝看了一眼。
莫凝當即颔了颔首,猛地一把将杜若推倒在地,縱身一閃,足尖一點地面飛身而起,直接将那束之高閣的錦盒給拿了下來。
須臾,莫凝快步地走到了杜蕊的身前,雙手将錦盒奉到了杜蕊的面前。
杜蕊淡淡地看了一眼莫凝手中的錦盒,緩緩地伸出了手來,将錦盒打開,從其中拿住了一支琉璃簪子。
杜蕊不由得蹙了一下眉,那支簪子出手冰涼,晶瑩剔透,不然絲毫的雜質,杜蕊對着透過了窗子灑進來的陽光看了一眼,隐隐約約地在琉璃閉月之中,可見一個“藍”字。
杜蕊不解,緊蹙的秀眉更加的深邃了起來,沒有多想,杜蕊将琉璃閉月簪在了驚鴻髻章,輕輕地撫了撫琉璃閉月,目光清冷地掃了一圈房中的衆人,眸光漸漸地變得淩厲了起來,冷冷地扯了扯唇角,冷聲說道:“今兒的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四妹妹的手指這麽簡單了。”
言畢,杜蕊折纖腰以微步,娉娉袅袅地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莫凝和莫寒兩人相視一眼,緊緊地跟在了杜蕊的身後,離開了如若的月影閣。
堪堪踏出了房門,杜蕊的耳畔便出了一聲凄厲的哭喊聲,很顯然,今兒杜若是吓得夠嗆。
“呵呵!”唇畔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一雙清亮的雲眸之中,充滿了揶揄之色,此等色厲内荏的草包,竟然也欺負了這個身體的主人這麽多年。
今兒,隻不過是堪堪的一個開始,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她要慢慢地玩,就像是貓兒抓住了老鼠,一擊斃命前的戲虐。
“小姐。”莫凝面色微微一變,急步走到了杜蕊的身後,輕喚了一聲。
杜蕊駐足側目看向了身後的莫凝,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朱唇微啓,淡淡地問道:“怎麽了?”
“今兒老爺回府,大夫人已經去了外府,這會子,小姐又懲治了四小姐,難道,小姐就不怕二夫人她……”
“哼!”不待莫凝把話說完,杜蕊倏然冷哼了一聲,眸光一寒,冷冷地凝視着莫凝。
杜蕊的眸光,看着莫凝不禁縮了一記哆嗦,跟在王海的身邊這麽多年,莫凝自诩,自己已經有了一顆波瀾不驚的心,可眼前這自己面前的小姐,竟然一時間心生膽寒。
“怕他們做什麽?”杜蕊扯了扯唇角,冷冷地笑了笑,瞧着莫凝的神色,杜蕊感覺非常的滿意,王海的人訓練的不錯,在自己滿含霜華的目光之中,竟也隻不過是打了一個寒戰而已。
再想想方才杜若隻不過是因爲自己的一個眼神,便下的腿軟,便斷定,這兩個丫頭,很是有用。
須臾,杜蕊轉過了身子,邁着蓮步,朝着自己的雨花閣走了過去。
月影閣中。
杜蕊剛剛離去,杜若的身子一下子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似的,身子一下就癱軟在了地上,額頭之上密布着滿滿地一層冷寒,雙手緊攥成拳,像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似的,怎麽也松不開手。
若不是,二姨娘瞧見了杜若的模樣,立馬上前,将杜若攬入了懷中,用自己的身體的溫度,給語杜若一絲溫暖,怕是,杜若便被杜蕊的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凍結成了一具冰雕。
“好了好了,有娘在,若兒莫怕。”二姨娘瞧見杜若的神情,眸子當中泛起了一抹水色,輕輕地撫了撫杜若的被,輕聲地安慰道。
杜若被二姨娘的聲音扯回了神來,擡起了眸子,看了一眼二姨娘,“哇!”的一聲,哭喊了出來。
那聲音,似是想要将這四方的天,給扯出了一道大口子似的。
雨花閣。
杜蕊阙上了雙眸,似是閉目養神,仿佛,窗外的蟲鳴蟬叫聲,都是悅耳的曲子似的。
“小姐。”小月舉步跨過了門檻,一手扯着裙擺,邁着小碎步子,走進了杜蕊的閨房當中,欠身一福,道:“午膳已經備好了。”
“嗯。”杜蕊半眯着雙眸,淡淡地瞟了一眼小月,朱唇微微啓,淡淡地說道:“知道了,擱着吧。”
言畢,杜蕊緩睜雙眸,扯了扯繡着朵朵繁花的裙擺,盈盈地站了起來,舉步微搖,朝着外室走了過去。
瞧着圓桌上,端放着的清粥醬菜,杜蕊便覺着沒有一絲一毫的食欲,堂堂尚書府的嫡出千金小姐,竟然午膳就隻有這些東西。
擡起了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小月,輕聲地問道:“就吃這個?!”
小月聞聽了杜蕊的話,雙唇緊抿,垂下了一雙杏子眼,輕輕地看了一口氣,啓唇道:“小姐,就這些東西,還是奴婢從小廚房中……”
杜老夫人才剛剛發了話,不準讓尚書府中人刻薄她這位嫡小姐,可還沒有兩日,那一群拜高踩低的狗腿子,變着法的羞辱着自己,讨好大夫人。
眯了眯一雙清冷的眸子,杜蕊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冷笑,擡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小月,冷然道:“你剛剛不是去拿月銀嗎?銀子呢?”
“小姐!”小月輕喚了一聲,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噗咚!的一聲,小月突然跪在了杜蕊的面前,顫聲道:“請小姐恕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