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來所布的五劫劍陣,借助天地之威,有神鬼莫測之威。
劍氣縱橫,到了晚上瑰麗無常。好像漫天極光揮灑。
所以,不僅齊晨、釋空,還有周圍幾個小門派的弟子前來看這絢爛的景象。
斯人已逝,但何東來的劍陣不知道能在這片大地上流傳多少年。
五劫劍陣會成爲玄洲所有劍手共同的遺産。
也有幾個劍修沉默地站在劍陣前,遲疑着要不要入陣。何東來死後,五劫劍陣再無人操持,雖然自得圓滿,可以一直運行下去,但是沒有了何東來的網開一面,本事不夠的人進去之後,就再也出不來了。
釋空看得果然很準,三天後的夜裏李秀青果然破陣而出。血色劍光更加妖豔、純粹。
看到這一道血色劍光沖天而起,齊晨放出一道劍氣。
黑色的劍氣幾乎和黑夜融爲一體。
在觸及到李秀青之前,一點殺氣都沒有釋放出來,飛行速度也是卓絕。
李秀青在天上剛剛現出身來,就通體勝寒,純粹靠着一股本能,将血色劍光揮舞向了背後。
铿锵一聲!
天上有激烈的火花閃過。
随後,李秀青的血眸猛然睜開,瞳孔收縮、放大好像一朵血色的花朵綻放。
激烈殺意釋放出去!
那些将五劫劍陣當做遊覽景點的散修們頓時驚得到處逃竄。
李秀青的眼中沒有這些人,她目光向下,隻看見齊晨,連齊晨身邊的時空都被刻意地忽視了。
天上地下,兩人對峙。
李秀青剛從五劫劍陣之中破陣而出,修爲大幅提升,正是自信心爆棚的時刻。但就算自信心再厲害,也不至于認爲現在的她就有和齊晨一争高下的資格。
李秀青從天而降,如女武神一般。
天心劍也和主人一樣持續地進化着,遠遠沒有達到上限。
齊晨道:“李秀青,我們做一個約定怎麽樣?”
李秀青看着齊晨,疑惑地說:“約定?你想說什麽?”
“你現在雖然還不是人間大聖,但也算預定席位了。坦白說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渾渾噩噩,混吃等死……”齊晨看着李秀青的眼睛,已經感受到一股鋒芒。
好像利劍已經出鞘。
這一股鋒芒随着時間的推移,還會磨砺得越來越鋒利。直到沒有一個人能和李秀青并肩而立。
那些正派人士太過着迷于人際關系,心中太多雜念,永遠不能明白到專心緻志這四個字究竟有多麽可怕的含義。
連齊晨都感覺到後生可畏。
李秀青略微蹙眉道:“齊晨,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的事迹我在神劍宗早就聽掌門師伯說過許多次了,你三百歲的時候野心已經快完成大半了。已經在步步緊逼魔教教主代天鷹了!”
“是嗎?哈哈,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嗎?秀青,你要原諒我,人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記不住很多事情。”齊晨笑起來,十分開懷的模樣。
“你要和我約定什麽?”
“其實說是約定,倒不如說是一個請求——我希望你以後不要爲難魔教。”齊晨誠懇地看着李秀青。
李秀青很不理解地看着齊晨,齊晨的這個請求完全是李秀青沒有想到的。所以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齊晨。
齊晨的這個請求,聽起來就像是在交代身後事一樣……一念及此李秀青變得更加疑惑。
她從來都摸不透齊晨心中的想法,更不能理解齊晨做事情的邏輯,這次也是一樣。
其實,除了劍術李秀青也隻是一個單純的小女孩,做人心思并不玲珑。對齊晨說道:“有你天下第一高手在,誰能把魔教怎麽樣?你就是動一動手指頭就能碾壓四仙山了吧?四仙山那些底蘊在你看來其實也就不外如是吧?”
這是實話。
但齊晨道:“我也不是天上的太陽,你把我說得太厲害了。即便是天上的太陽也會有隕落的一天,你說對嗎?秀青。”
李秀青的心思不由得變得煩悶起來,道:“齊晨,你究竟想說什麽?”
李秀青認識到,今天的齊晨和以往的齊晨不一樣,以往的齊晨十分狂放。很明顯地在你的面前展示出一股優越感,卻又讓你無能爲力,就像崔巍大山一樣,叫人高山仰止,生出難以抗衡的想法。
李秀青别過頭去,好像一個鬧别扭的小女孩,并不看齊晨,說:“我隻遵循自己的意願行動。”
“如果我說我可以将血河老祖從你的神識之中剝離出來呢?”齊晨攤開手說,“這是一個公平的交易。”
李秀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齊晨,這件事她渴望已久了,沒人希望自己的神識之中住着一個殺人如麻的萬年老怪。尤其這個萬年老怪還時刻想要霸占你的肉身,摧毀你的靈魂。
盡管齊晨的提議很具誘惑力,但是李秀青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這件事我自己就能做到!”
齊晨無可奈何地道:“我就喜歡你驕傲的樣子,秀青。”
聽到這句話,李秀青的心慌亂起來,慌亂之中又擡起手中長劍。血色劍芒吞吐不定,指着齊晨道:“齊晨!你!”
“好了,把你的劍收起來吧,至少現在的李秀青還不是我的對手,不是麽?”
話說到這裏,齊晨道:“我也該走了,釋空你呢?”
釋空饒有深意地看了李秀青一眼,一言不發地消失在空氣中。他隻是一個觀衆,觀衆理應沒有台詞。
齊晨飛行速度卓絕,一日不止千裏。
身下的景物不住地變幻。從城鎮變成了廣袤無垠的青山。山間有白色霧氣飄散,如同綢帶。
進入南荒,等于進入廣袤無垠的山林。
聖姑在書信上留有一道意念,靠着這一道意念,齊晨就能找到幻波池。
随着齊晨越來越接近幻波池,這一道意念也漸漸地活躍起來。
這時候,前方的白色雲層之中,一道青光飛來,跟着一道白色閃電也飛過齊晨的身邊。
之前在郢水見過的那個手持斬龍刃的胖尼姑又出現在齊晨的面前,正在追殺一個駕馭青色劍光的男人。
齊晨對臭脾氣的這胖尼姑記憶猶新,她乃是聖姑的二徒弟,法名幻池韻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