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經曆會造就一個人的性格。
在經曆了唯唯諾諾的前世之後,齊晨這一生隻想笑傲神州,縱情快樂。
何東來說得對——生如夏花,死如秋葉!
不論生,還是死,都要展現出足夠的美感。
絕不要妥協,爲了活着這個目的,而變得“讨好”、“谄媚”、“臣服”。
齊晨已經受過了那種平淡無奇,二十歲知道三十歲、四十歲面目的人生,他已經不再想要過那樣的日子。他要的是如花朵的綻放,哪怕是如昙花一般,隻是一夕,那也足夠了!
齊晨對王上道:“我和你對視之後發現,你的眼神裏面隻有一個信息,希望我下跪。我和旬波之所以談得來,是因爲他從不給我這樣的信息。對了,天魔大殿的胡鬧我也是刻意而爲之的。我就是要告訴整個魔界,老子天下無敵,什麽大魔神都惹不起老子!老天第一,我老二!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給你下跪嗎?”
王上沉默地應對了齊晨。
齊晨的眼中有瘋狂的因子。将血之解脫從鏡湖之中拔出來,指着王上的頭顱道:“你聽好了,一個人可以被殺死,但是精神上絕對不能被打敗。大家最多平起平坐。要我做你的臣子,絕無可能!能主宰我的隻能是我自己,最多加上我幾個老婆。”
齊晨這樣的話,在太古惡魔們聽來也是十分新鮮。惡魔們雖然嗜殺,也出生于混沌,卻十分的尊卑有序,有着嚴格的等級支配制度。像這樣的挑戰幾乎是不被允許的。
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應該是齊晨震驚于太古諸魔,特别是王上的雄偉面貌,徹底生不出抵抗之心,然後跪在王上的面前,宣誓效忠。然後王上告訴齊晨,做到什麽樣的殺戮就能獲得魔神的接引,飛升欲界之中,得到不朽之身。
可是誰也沒想到齊晨會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完全不按照劇本演出的演員!
簡直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一般來說,活了超過千年的修士都精于算計,而感情淡薄。簡直變成了似人而非人的怪物。對于得失看得很重,而對于道德、感情看得很輕。精确如同機器。強者爲尊的法則,會極緻地貫徹。
齊晨這樣的人物,簡直就是異類之中的異類。
齊晨道:“我要是心中歡喜,不用你說我也會屠光玄洲生靈。若是心中不歡喜,你把玉皇大帝搬來都不頂用。我所圖謀的霸業很大,區區一個飛升欲界就能滿足我了嗎?你未免太小看我齊晨了!”
大巫祖尚在煉制不死藥。還有幾百年的時光來聯合四大洲部的大聖修士。到時候,逆天而上,打碎乾坤!
皇帝輪流做,将如來扯下蓮花王座,将玉帝趕出淩霄寶殿也不在話下。
區區欲界,不過是失敗者的集合地而已。有什麽值得憧憬的?
周圍聒噪的聲音,隻随着王上的一個手勢就宣告停止。
寂靜之中,王上盯着齊晨,将一隻手送到齊晨的面前,然後打開,裏面有着一道紫色的光點,飛到齊晨的面前。
王上道:“你隻要殺光玄洲的生命,便能獻祭打開欲界、無色界兩界的大門,若你需要戰力的時候,大可以這麽做,這是兩界大門的鑰匙,本來歸本王保管已經有上萬年,現在交給你……”
這聲音十分低沉,但是對于齊晨來說,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力。齊晨瞪大眼睛。心中盤算道,他日逆天而行的時候,若有兩界太古惡魔作爲助力,豈不是如虎添翼?
齊晨露出艱難的表情,讓他殺光玄洲的生靈,這也太艱難了。他在玄洲生活了一千年,他熱愛這一片神奇的土地,所以才會克制魔教沒有一統天下,隻爲那些本來已經瀕危的民族不要滅亡在戰火之中,更要保護一個多姿多彩的玄洲。
齊晨道:“你說出來的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我們換個條件吧吧。”
齊晨居然敢和王上讨教還價?
太古諸魔簡直像看稀奇動物一樣看着齊晨。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王上居然也接受了齊晨的讨價還價,“那就八百萬生靈的性命,這是打開兩界大門的最低獻祭标準。”
對于齊晨的态度,王上甚至頗爲欣賞,道:“你不願意臣服此事就做罷。奴才,本王已經擁有得夠多了。”
段柔的師父露出震驚的表情,沒想到齊晨态度如此嚣張,最後竟然是王上會對齊晨服軟。不由得看齊晨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了。
看上去隻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青,實際上卻似乎深不可測。
……
雙方達成協議之後,這投影的世界便再也不能維持。
周圍的景色改換,齊晨猛然醒來。
剛才他的元神去了投影的世界很久,其實現實的時間隻不過一瞬間而已。
何東來的屍體都沒有從天空墜落到地上。不過化劫仙劍之上已經各多了一點紫色的螢光。這是齊晨和欲界之王交易的證明。
欲界之王也不是傻瓜,将鑰匙放置在了化劫四劍之上。齊晨要是真用八百萬生命做獻祭,不僅能打開欲界之門,更能推動玄洲的滅世魔劫。欲界之王的如意算盤可謂打得叮當響。
欲界、無色界兩界的惡魔爲什麽要收集生靈的性命做獻祭呢?
這個問題齊晨要好好地去問問大巫祖!
大巫祖活過悠悠歲月,應該和這些太古孕育的惡魔也有交集。
此時何東來的屍體已經墜地。齊晨也落到地上。心中有些沉痛,何東來終究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不忍心他就這麽暴屍荒野之中,将他的屍體抱起來,準備帶回去厚葬。
釋空見到勝負已分,一聲歎息。法術施展,又将紫玉奇、齊晨轉移回了原來的世界。
一抹殘陽歸山。
大地被火焚過,一片焦土煉獄。周圍幾百裏的生物已經幾乎全部死去了。這業力在何東來死後大部分都要歸到齊晨的頭上,但是齊晨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焦土之中,隻有五劫劍陣依然堅挺地反射着太陽光。
何東來已經逝去。
但是他的五劫劍陣卻依然還留存在龍門這一塊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