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石這幾句話,舉座皆驚,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追随巴天石去青帝苑質問木靈真,以下犯上,等同謀逆,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别說是木靈真這樣的枭雄,就是再仁慈的青帝,也不能容忍。
這麽做之後,除非是推翻木靈真的統治,另立青帝。或可以免去罪責。但是這樣也坐實了謀逆的罪責了。成或者不成,身前生後都要承擔亂臣賊子的名聲。
再加上木靈真在位多年,積威很盛,将十二宮早已經收拾得服服帖帖。十二宮宮主雖然地位高超,青洲各地也奉如神明。但是在這翠屏山上,平素行事都要謹小慎微。也是人心壓抑了太久,難得有機會暢飲,這才喝得放浪形骸。給了巴天石以可趁之機。
一時之間群雄束手,竟然無一人敢正面回答巴天石。隻有幾個寥落的叫罵聲,巴天石則完全不予理會。他來這裏可不是爲了吵架或者打架的。
巴天石怒道:“難道這堂堂翠屏山十二宮就沒有一個好漢子了嗎!也罷,也罷……”
巴天石心想,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骨頭硬的早就離開翠屏山了,哪裏會願意在木靈真面前俯首稱臣。
事實也是如此,當年秦绫羅攔住各宮十一位宮主,協助木靈真登基。算巴天石在内,一共六位宮主先後離開了翠屏山,還有一人坐化。隻有四人依舊留在翠屏山。
公冶平道:“大哥,和這些孬種廢話什麽!咱們殺上去,問木靈真一個明白就是了!”
“也罷。也罷!”
巴天石就要轉身離開之際,李宮主道:“巴天石,你不要看扁了天下英雄!就你赤膽忠心,我們都是賊子嗎?你解開禅香,老子這就跟你上青帝苑去!”
李宮主此言一出,立刻有許多人勸解李宮主不要沖動。李宮主道:“當年之事,本宮早就有懷疑,神宗青帝待我不薄,就是舍命也要問個明白。巴猴子,你快來解毒!”
巴天石也是爽快之人,公冶平還在懷疑李宮主不過是假意合作。巴天石卻已經到李宮主身邊,打開一個小玉瓶,一股奇臭出現在李宮主的鼻子邊,嗅一嗅隻覺得全身束縛解除,說不出的快活、爽朗。不過這味道實在是太沖人頭腦,李宮主将那玉瓶推回巴天石身邊,頃刻之間已經恢複了力量。握住巴天石的手道:“巴猴子,我們這就去青帝寶苑!”
巴天石卻道:“可還有好漢子願意一同去青帝寶苑找木靈真問個明白的?”
巴天石的目光十分堅定,有正大光明、問心無愧之意。反而是哪些地上的人和巴天石的目光接觸後,閃閃躲躲。
玄宮主道:“巴猴子,你休走!本宮也願意随你一同去青帝寶苑!”
“好妹子,我這就救你起來!”巴天石喜滋滋地道。
玄宮主道:“巴猴子,誰是你妹子!我所作不過是爲了神宗青帝,和你沒有一點關系!今日下藥之仇,以後再慢慢喝你算。”
左右都是勸解的聲音,勸玄宮主斷不可以和巴天石這妖猴同流合污。玄宮主擺擺手,左右收聲。她心意已決,就是斷送性命,也要找木靈真問個清楚!
巴天石隻好回轉身,将玄宮主也救起來。玄宮主乃是一名女子,連她也答應和巴天石一起青帝寶苑了。曆經當年之事的宮主還剩下宋宮主一人。
宋宮主躺在地上,面色尴尬,一言不發。他若再不發言,未免被人看輕,貪生畏死,連一個女流都不如。宋宮主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卻難以決斷。總覺得兩邊都是萬丈懸崖,沒有一條路可走。
玄宮主一向治下有方,所以手下都是要追随的聲音,但是玄宮主道:“此乃人間大聖争鋒。你們不到大聖修爲,就不要蹚渾水了。”
那些年輕弟子,是一宮的希望所在,玄宮主哪裏願意跟着一起斷送。
此去青帝寶苑,乃是九死一生之局。
但是人決不能苟且活着!
決意之後,玄宮主倒也不看宋宮主,隻覺得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巴天石重重哼了一聲,也不強人所難,和李、玄兩位宮主、連同公冶平朝着青帝寶苑殺過去。
來到青帝寶苑之外。
白牆黑瓦線條起伏,還有一些竹子生長,探出圍牆來。看起來不過隻是普通的庭院景色。實際上卻有一層厚重的防禦障壁。
巴天石足下生出金雲,變化成三壇法身,用天羅佛醞杵往那青帝寶苑的圓拱門狠狠一拍!
激發起青帝寶苑的防禦陣法。十幾層的綠光和佛醞寶光相撞!
隻見漫天光華,天地之間都一片白茫茫的。
那些綠光侵襲到巴天石的身上,這神猴毫不畏懼,他乃是木德之身,天生木靈。這木屬的法術多半在他身外化解,就是打到身上,這神猴肉身渾如金剛不壞,百法不侵。
巴天石一杵,翠屏山便震動一次!
如同地震,又如天劫。
翠屏山巅的祈願仙樹也不能幸免。
秦绫羅觸不及防,幾個踉跄,問:“是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在山下驚擾?”
木靈真眉頭緊蹙,他和青帝寶苑的陣法本心相連,已經知曉是巴天石在以蠻力破除青帝寶苑的防禦陣法。若是旁人也就罷了,這猴子天生金、木雙德,算是木屬陣法的天生克星。若是真給他一直拍下去,陣法說不得會被拍散。
木靈真道:“青帝寶苑、十二宮宮主都在,不用分心。先說說怎麽處置這兩個大魔頭。”
秦绫羅心稍微安定。
哪裏知道,十二宮已經被巴天石、公冶平搞定。
禦前司四大高手,也反水了獨孤璇。
青帝寶苑的陣法被巴天石一杵一杵硬生生地砸着。其餘人也看得目瞪口呆,還沒見識過這麽蠻橫不講理的破陣法。
青帝寶苑的拱門突然打開。
一道灰白劍光直取巴天石的心窩,巴天石三壇法身,有三頭六臂,六種法器。天羅佛醞杵不過其中一種,手中圓鏡、短劍一擋,便将這灰白劍光送回遠處去。
一交手,巴天石隻覺得這灰白的劍氣有強烈怨氣、陰氣,十分森冷,絕不是什麽正經路數的劍法。
巴天石怒斥道:“什麽妖魔鬼怪,竟然也敢盤踞翠屏山聖境!”
仇飛翼從青帝寶苑之中慢慢走出來。眉心之間的那一道羅刹痕散發灰白光芒,還如水銀流動,好像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