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天石震怒到了極點。
駕馭金雲就往天上飛走,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齊晨在這金殿之中,就這麽看着幾個女孩。
齊晨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和善,問道:“說了這麽久,小侄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侄女看着齊晨,剛才巴天石話還在耳邊回蕩,往後退了一步,另外幾個少女紛紛擋在了掌門人的身前,好像齊晨是什麽洪水猛獸。
齊晨隻好出了屋子。
院子裏面許多的植物,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倒也清靜自在。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巴天石終于駕雲金雲趕回來,渾身上下殺氣騰騰的。
齊晨見到了,道:“事情辦得怎麽樣?”
“血炎派已經從上到下被老子殺了個精光。山門都被俺用金鏟拍碎了。”
齊晨問:“那你怎麽不去找那金使?”
巴天石道:“金使想必不是什麽軟柿子,不是那麽好拿捏,當然要從長計議。”
隻過了兩日。
血炎派被神秘殺手血洗的消息就傳到了青帝苑之中。木靈真繼位青帝之後,設立多種機構、組織監視天下道門言行。每日都有無數情報如雪花一樣飛向翠屏山青帝苑。
血炎派一日不正常,第二日就會有特務前去刺探。
天空飄着濛濛細雨。
沾衣欲濕。
那些鮮血淋漓的痕迹就無聲地在地上蔓延。血炎派的山門早已經傾塌,一片殘垣斷壁。
廢墟之中的屍體早已經冰冷。
周圍的建築損毀嚴重。一班人馬正在實地勘察。但是得出來的信息實在是很有限。兇手并沒有留下太明顯的痕迹。
這些人穿着統一的紫衣。說來曆,都是這附近的一個門派:紫微道的弟子。接到金使大人的禦令之後,由掌門石明輝率領,在這裏保持現場。
有個人正在慢慢地上山。
一把油紙傘慢慢撐開,踏過布滿青苔的石闆路。
紫微道的修士們首先看到的是一把傘。傘上畫着桃花朵朵。而在傘後面藏着一個青衣的女子,随着石闆路上山。
周圍青山綠水,和她的青衫十分相配。
耳朵上一對明月寶墜既低調又奢華,顯露出這個女子在青帝苑之中的身份、地位一定不會低。
到了山頂上,這女子拿出一塊令牌,展示在紫薇道的修士們的面前。
紫微道的修士們看了這塊令牌之後,都紛紛對這個女子抱拳行禮。
這女子問道:“這裏話事的是誰?“
石明輝正在道觀深處查看,馬上就有弟子幫忙通傳禀告。石明輝來到這女子的面前,抱拳問:“尊駕是?”
這女子伸出一隻手,道:“多餘的話就不必說了。屍體都在裏面?”
石明輝先是錯愕了一下,不過還是老實地回答道:“正是如此。尊使要去查看屍體嗎?”
石明輝認真地看着這個神秘的女人,她拿的令牌乃是青帝手賜一等青木令。多半是青帝親自派下山來親自處理血炎派事件的使者。
青帝苑派來的使者權柄極大,一切都要聽她調度。但是看她面容,大約不會超過十八歲的樣子,一張臉很是清麗,不怎麽施粉黛,但是肌膚白潤,帶有青春的活力。修真無歲月,石明輝無從判斷這個女子的年紀,也沒有從這個女子的身上感應到多麽強大和可怕的氣息。
這女子道:“也不必看了。都是被人用法器強行殺死的。要說法器的種類,根據你的判斷,多半像是金瓜錘之類的,對麽?”
石明輝心中所想正如這女子所言,所以驚訝地看着這個女子,道:“尊使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這女子神秘一笑,微風拂過。青山上下綠意拂動。道:“我問過漫山草木了。兇手是誰,我心中已經有答案了。可否請你們幫忙斂葬了屍體呢?”
石明輝道:“這是自然。不知道尊使還有何吩咐?”
這女子道:“這不是你們能涉及的層面,我獨自處理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又持着油紙傘朝着山下走去。
門下弟子在這裏維持了兩天一夜,受盡冷風、冷雨。卻被青帝苑的使者這麽輕視,心中不免有所怨氣。但抱怨的話沒說幾句,就被石明輝呵斥了。有些話要是傳出去,可以算不敬之罪。最近十年,在青洲因言獲罪的可不在少數。
紙傘在雨中不停地旋轉。這女子的第二站就是翎羽天宮。
她還沒有踏進翎羽天宮之中,就已經從宮中草木那裏得知,這是一座空蕩蕩的宮殿。宮中的人早就轉移走了。
雨漸漸變大了,落到她的油紙傘上,油紙傘上的桃花好像又明豔了幾分。
她看着雨中的翎羽天宮,神識和漫山的植物連在一起,想要追蹤翎羽天宮的人到底去了哪裏。
一些殘存的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雲霧缭繞,水汽很重。
有一個戴着金翅冠,身穿金甲,手持金鏟的猴子。這猴子不用想都知道是巴天石。
還有一個穿着黑衣的神秘男子……這個男子倒是看不穿來曆。
而翎羽天宮的人究竟去了哪裏,她實在是查不出來。這裏已經被巴天石用了逆轉的法術,好像雨水沖刷過血迹。能從草木那裏得到的信息隻有這些。
雨落在青山的深處。
山谷之中白色雲霧缭繞不散。
在這山谷之中有着十幾間吊腳樓。翎羽天宮的人正在這山谷之中避難。
雨水打在各種植物之上,好像奏響複雜的交響樂。
翎羽天宮今後的出路在何方,還需要從長計議。
巴天石那個小侄女本來說什麽都不肯舍棄本宮出逃的,說什麽要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妥協,真是個腦子簡單的小妞。巴天石來之前,明明還沒勇氣對抗金使,準備委身嫁給血炎派的那個糟老頭來着。那時候想的是犧牲小我,保全門派。
不論是見巴天石之前還是之後的想法,都蠢得要命。全然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的想法。
齊晨也懶得廢話,朝着她眉心一指,便昏了過去。
沒有這麽一個頭腦簡單的掌門人,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吊腳樓外面。
雨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斷從屋檐降落。
屋子裏面的小侄女漸漸眉頭觸動,蘇醒過來。
小侄女醒來時就看到身處一處竹屋,大門開着,而齊晨正坐在門口。
孤男寡女,又是陌生環境……
小侄女芳心一沉,雙手護住胸口。昏迷之中也不知道被這人占了多少便宜。
頭腦雖然還是昏沉,卻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都是這人将她用法術迷暈,辯論不過就用下作手段,實在是無恥極了!
小侄女怒極地盯着齊晨,拔地而起,從口中吐出一口金色仙劍。指着齊晨道:“這是哪裏!巴師伯呢?”
齊晨轉過頭,看着這小妞,長得真是沒話說,确實很漂亮。比雨中那些蘭花還要白嫩。
就是腦子實在太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