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群星不知道什麽時候隐沒了。
而在地上,夜霧凄凄。周圍又都是累累白骨。
四下又沒有什麽聲音。
除了人的呼吸聲,是如此的靜谧、陰森。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鬼或者靈異。
楊彩庭看着這個穿黑袍的女人,沒來由底下想到了“死神”二字,或許這個女人是地府的勾魂使者也說不定。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這個女人繼續追問齊晨:“你也是來找頭骨的嗎?”
齊晨察覺到了不正常的氣息。
這個女人在三人的面前蹲下來,用一雙白皙的手在地上刨着,刨開黃土,找到一枚人的頭骨,這個女人露出不可思議的欣喜表情,将骷髅頭抱入懷中,好像獲得了什麽了不得的珍寶。
這畫面十分瘆人。
實在是用語言難以形容。
吓得楊彩庭鑽入齊晨的懷中,連雨萌也後退了兩步。
在她們看來,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人類,應該是地府的幽魂。
這女人将頭骨慢慢地呈現在衆人的面前,道:“在人頭骨的頂端,這一塊特别有趣。可以拿來做棋子。”
她将骷髅頭頂上那一塊小骨挖下來,放入竹籃之中,原來竹籃之中那些“玉片”就是這麽來的……
楊彩庭隻覺得全身冰涼,被一股寒氣所籠罩,牙關都開始打顫。看齊晨還是一樣的表情,沒什麽變化。
雨萌從一開始就認出了竹籃中的東西,全部都是人的頂骨。因爲雨萌本身就懷有玉頂舍利,本質上和竹籃中的那些,都是一種東西。
竹籃之中少說有上百枚“玉片”,也就是說至少要上百人的性命。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上有了密集的烏雲。烏雲破開一個小口,月華隻照到這個女人的身上。她的頭發在月光下慢慢變成銀白色,接着唇色、睫毛、眼瞳也變成銀白色。
“你是什麽妖孽!”雨萌一聲呵斥,以水月洞天的破邪之法打過去。
但是破邪法術卻直接穿過這個女人的身體,飛向了遠處。好像這個女人是用空氣做成的身體。
雨萌見無功而返,就想要動用黑天魔劍,齊晨見後,皺眉道:“她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人物。”
楊彩庭有道:“那她是誰?”
“我也不知道。但是很強,你是因爲我才來的吧?”齊晨對這女人道。
女人銀色的唇瓣微微地上揚,道:“齊晨,有人想要你的命。”
齊晨盯着這女人,因爲體内法力的催動,連頭發也慢慢地飛舞起來:“喂!想要我命的人那麽多,你連排隊都不知道嗎?”
齊晨雙手合十,一聲怒喝,心中默念咒語。
楊彩庭和雨萌隻覺得大地好像要翻轉到天上去,而天要落到下面來。
果然在齊晨的法術作用後——
天在下,大地在上!
楊彩庭和雨萌隻覺得惡心難受,根本站不穩。等到這股惡心的感覺消失,再睜開眼睛,平衡感變得十分奇怪,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躺在地上了,而齊晨的蹤影都不見。
天上全是繁星,一點夜霧都沒有,那些枯骨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連同那個神秘的女人一起。
楊彩庭還在迷茫之中,雨萌已經了然,他們剛才踏入了某個大能的境界之中,看起來和現世沒有區别,其實是那個大拿用造化法術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
佛門很多的大能都有這樣的本事,佛經上也有這樣的記載。
而這個大能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提着竹籃的銀發女人。齊晨意識到不對之後,用法術将她們兩個傳送了出來。
送走楊彩庭和雨萌之後。
拍手的聲音傳來,那個神秘的女人也因爲齊晨的法術而鼓掌:“逆轉陰陽、天時。是我小看你了,齊晨。”
齊晨道:“連我都未曾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踏入了你的境界之中,你也很厲害。”
在這境界之中,這個神秘女人就是神明,可以扭轉一切的法則,要生便生,要死便死!
月光灑在她竹籃上,那些“玉片”反射冷冷光芒。說不出的森寒。
齊晨的手中多了一把猩紅長槍,腳下也開出火煉業火的花瓣。頭發和黑衣無風自動……
隻要這個女人敢随便動作,齊晨自信一定能要她的命!
境界的法則雖然能束縛人。但是終究是力量的比拼。這女人雖然能改寫法則,但是對于齊晨的束縛本來就很小。連天地對于大聖級修士的束縛也隻能靠業力、天劫之類虛無缥缈的東西來維持,何況是人制造出來的境界。
這女人看着齊晨,道:“齊晨,你爲何這麽緊張呢?我隻是說有人想要你的命,又沒有說這個人一定是我。”
齊晨微笑道:“這麽說來,你是專程來提醒我的,我豈不是還要對你說一聲謝謝?”
女人道:“你要這麽想也可以。”
她将一枚玉頂骨放在月光下,十分通透,看了之後露出十分歡喜的神色。道:“你雖然厲害,卻也隻是區區凡人。收起你的阿修羅長槍吧,它雖然厲害,但是還傷不到我。”
“哦,是麽?”齊晨說話的這一刻,突然動起來。無邊殘影穿過,幾乎将空間刺穿。
齊晨和這個女人錯身而過。
交手隻在一個瞬間。
因爲實在太快,雙方都隻有出一招的機會。
受傷的是齊晨,而那個女人毫發無傷。
齊晨的胸前五道指痕,鮮血淋漓。連魔極真身都不能防住這個女人的五指!
這女人的手上帶着齊晨的血,她伸出舌頭,舔舐手上的齊晨的血液,接着露出陶醉又滿足的表情。
坦白說,齊晨什麽樣的變态都接觸過。魔教什麽奇怪的人物都有。
但是這女人,還是讓齊晨感受到一股惡寒。
因爲她是真心實意地在享受,根本不是在演戲裝壞人。
這女人舔完手上的血液之後,對齊晨道:“多謝款待,齊晨,你沒有讓我失望。難怪連花姯都這麽看重你。”
“你認得大巫祖!”齊晨震驚道。
“是死對頭呢。”這女子鬼魅一笑,因爲喝了齊晨的鮮血,嘴唇變得很是猩紅。
随着她的步伐,月光也跟着追随。在這世界之中,她才是唯一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