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關鍵時刻，旬波終于出手。
齊晨也沒看懂旬波到底用了什麽手段。不論是漫天劍光，還是齊晨強行寫下的因果，都被化解消弭于虛無之中。
長槍重新回到齊晨的手中，槍上神紋還在閃爍着光芒，但是改寫因果的力量已經消弭于無形。
旬波道：“兩位技藝高超、卓爾不群，依我看就算一個不勝不敗如何？”
齊晨和段柔都沒有做聲。
雙方的目光互相掃視。齊晨将手中的血色長劍丢了回去。段柔接過劍什麽也沒說，隻是看着齊晨。
齊晨倏爾一笑，道：“你的劍很厲害。”
段柔撇撇嘴，說老實話，她對于自己剛才的表現很不滿意。不過還是對齊晨道：“你也夠強。”
齊晨狂放地笑起來。
接着其餘大魔神也跟着笑起來。看起來一片歡愉，其中不知道包藏了多少戒心。
往回去的路上，依舊是天魔國主和齊晨。
踏過時空河流，天魔國主問齊晨：“想不到齊晨你還是一個多情種子，你剛才爲什麽要憐香惜玉，還害得自己白白承受了一劍。都說痛入骨髓，你幾乎被斬下來一條手臂，這痛不止是入了骨髓這麽簡單吧？”
齊晨無奈道：“我哪有憐香惜玉，她劍術如何厲害難道你看不到嗎？”
天魔國主道：“她劍術難道厲害過你？”
齊晨歎一口氣，“你剛才不是都看到了嗎？這麽快的劍術說是舉世無雙也不爲過吧？你扪心自問，你能承受她幾劍？”
“那你怎麽不用法天象地來對付她？”齊晨的法天象地魔神本相給天魔國主的印象極爲深刻。事實上，就算是大聖級别修士，也沒幾人能使得出法天象地。
齊晨道：“非是我不想用，而是不能用。她劍光已經能破開音障。法天象地之後反而顯得目标巨大又笨拙。她劍光來去自由，想在我身上留幾劍就幾劍。我如何拿得住她？”
天魔國主笑起來：“想不到還有你吃癟的時刻，老實說剛才你有沒有動殺段柔的心念？”
齊晨看着天魔國主，否認道：“大家都在旬波的手下當差做大魔神，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又怎麽會痛下殺手呢？你真是愛說笑。”
剛才齊晨确實真動了殺機，不然怎麽會強行改寫因果？
但是旬波在那裏盯着，又豈能如願。倒不如賣給旬波一個面子，也顯得爲人大度。
天魔國主道：“你現在被選爲劫主，推動魔劫。日後若是有用得着我手下八百萬天魔的時候，盡管知會一聲。”
天魔國主從衣袖之中拿出一塊金色小令牌。令牌乃是異獸造型，交給齊晨的手上，“有這玉符，我手下天魔都聽候你調遣。不論是陪聊天解悶還是做那惱人又快活的事情，都可以喲……”
天魔國主眼波流轉，有難以言述的美妙風情。
不過齊晨沒心情欣賞，大喜道：“到了。”
原來是到了天子山。連天魔國主嬌嗔跺腳，齊晨也顧不得了。
齊晨回到天子山，首先去的是姚小蝶那裏。姚小蝶正哄着女兒，一條金色蛇尾在床上掃來掃去。
見到齊晨風塵仆仆地回來，輕聲道：“事情都辦完了？”
齊晨點點頭，看着女兒，感覺實在是奇怪又美妙。随口問道：“依兒怎麽樣？”
“大姐在後山建了一座佛堂，我去看過一次。果真是和以前不同了。婵月、婵娟她們都說……”
“都怎麽說？”
“這是要修成菩薩了。”
“少胡說八道了。”齊晨的手在女兒的小臉上捏來捏去，沒兩下小家夥就哭起來。
姚小蝶怒道：“這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麽就舍得？”
“對了，名字取了嗎？”
“在等你來取啊？”
“維多利亞女王好還是伊麗莎白女王好呢？”
齊晨尚在苦惱，等待姚小蝶的意見。沒想到等來的是姚小蝶的白眼，金色的蛇尾毫不留情地纏住齊晨，“姓齊的，你要是再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别怪我把你的骨骼全部擠碎！”
“那叫聲聲吧，聲音的聲。聲聲慢，慢聲聲。”
姚小蝶嚴肅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下來。
比起什麽維多利亞和伊麗莎白，這個名字總算還是人的名字。
又去看了三個小徒弟。齊晨不在的這十年，三個小徒弟都是李慕白這個師叔代爲調教，成長迅速也在情理之中，并沒有出乎齊晨預料之外的地方。
化劫四劍、滅世魔劫，以及八百年後大巫祖所謀劃的大事，每一件都壓在齊晨的心頭。
一時之間覺得諸事煩擾，自從醒來之後馬不停蹄全在奔波。
從姚小蝶這裏出來，就見到了李慕白。
李慕白對齊晨道：“老大，化劫四劍的消息已經都得到了。”
“嗯？”
“滅運斬仙被何東來得去了，要讨要隻得老大你親自出馬；驚世謝安已經送來天子山了；黑天魔劍在水月洞天碧心庵弟子胡雨萌手中；最後一把魔劍星宿劫也在佛門弟子一個叫明空的小尼姑手中。”
齊晨道：“這麽說來化劫四劍佛門得了兩把？四仙山的鳳天殚精竭慮，可謂機關算盡，就什麽都沒有得到嗎？他可真是一個笑話。”
李慕白道：“你收集化劫四劍做什麽用？”
齊晨擡頭看天，天空湛藍，白雲悠悠，道：“因爲覺得好玩。”
李慕白無語地搖搖頭，在他的認知裏面，齊晨确實是這樣的人。
齊晨道：“天子山你多看着點，我打算去一趟水月洞天。找靈覺那老尼姑讨要化劫仙劍。這件事你千萬不能對姚小蝶說，姚小蝶和水月洞天碧心庵有舊仇，不過都是陳年舊事了，能忘了就忘了吧……”
李慕白點點頭，看着齊晨道：“大姐頭怎麽會變成這樣？她從來不信佛教的，從外面回來之後爲何沉迷上了佛教，還每日素面朝天，再也不梳妝打扮，你也知道大姐頭以前都是不化妝絕不見人的。”
“她被人魔心種蓮。”齊晨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但是……未必能找得到一個好辦法。蓮子落地生根，已經盤繞整個靈台，要連根拔起說不定還會損壞道基。若是她能斬靈問道，說不定能渡過此劫。但是具體的結果是怎麽樣誰又知道呢。我也十分苦惱。”
李慕白道：“魔教裏面的故人已經不多了，我也不希望大姐頭出事，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齊晨點點頭，知道李慕白的意思是勸齊晨不要整日東奔西跑了，多留在天子山陪陪宋依兒，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
齊晨領這個情，但還是要下山去取化劫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