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賴在地上不肯走。
青衣小厮們聚在一起,想要将這大胡子擡出去。可是這大胡子睡在地上,身體比鉛還要沉,十幾個小厮都不能挪動分毫。
看到尼姑們紛紛到來,小厮們又開始勸起來,佛門清淨地,不好撒野。爺爺若是有興趣可以去城中的妓院。
大胡子如何肯依,反而坐起來提着酒壺豪飲。
酒氣沖天,彌漫整個院子。
大胡子道:“叫老子離開也簡單,隻需要叫個小尼姑陪老子喝三杯!”
顧盼之間,眼睛已經瞟向了雨萌身後的明空。大手一抓,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
明空的元神又被封閉,根本不能抵擋。不過雨萌手中結出一個印法,馬上就将這股吸力消弭于無形了。
“喲,原來這裏還有高手?”大胡子話音剛落,雨萌的一隻手就好像鷹爪,掐住了大胡子的喉結。咄咄逼人的目光看過來,叫大胡子心靈失守。
雨萌輕松地從半蹲的姿态站起來。剛才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根本沒有人能夠看清。
雨萌:“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請你出去呢?”
大胡子的酒意已經清醒了大半,被雨萌一瞪,背後都是冷汗。從地上爬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些輕易小厮都對着玉清作揖算是告罪,然後也跟着追出去了。
此時,視線全部集中在雨萌的身上。雨萌拉過明空的手,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這個大胡子是石喬的頭号家将,也是心腹中的心腹。
雨萌震撼心靈之後,大胡子回去了也是魂不守舍,連拿筷子都拿不穩。
石喬這幾日放舟江上,找了幾個美嬌娘清爽快活。也顧不得手下人。本在江上聽歌姬放歌。臨時城主府說是有宴請,石喬便舍棄了花船上的手下,獨自踏江回來。剛進屋子便看到一圈人圍着。
石喬身材高大,體型偏瘦,因此顯得颀長。眼睛不大,卻很有神,兩道眉毛如刀。面白而唇紅,笑起來眼睛閃閃發光。穿衣打扮也是胡來,頗有浪蕩公子的風範。
“嘿,看稀奇呢?”
聽到石喬的聲音,手下家将紛紛讓開一條路。
石喬就看到手下家将王靈芝坐在太師椅上,渾身發抖,六神無主的樣子。
石喬的手按在王靈芝的額頭上,馬上就探查出王靈芝的神魂被人震蕩,才會如此。
“怎麽回事?誰幹的?什麽人這麽大膽子?”石喬臉陰沉下來。王靈芝是他手下,敢動他的人擺明了就是不給他面子。
手下一個還算機靈的後生道:“靈芝将軍是城主府的人送回來的。說将軍吃了酒,酒興大發沖撞了興甯庵的尼姑,被一個年輕女子瞪了一眼,便成這樣了。”
“瞪了一眼?”石喬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老王啊老王,你也忒沒用了吧?”
王靈芝想要說話,可是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誰也聽不明白。
石喬道:“你放心,不過是震蕩了神魂,過個三五日就好了,也不會有什麽後遺症。那個小娘子隻是略施懲戒而已……欸?你他娘的算是提醒我了,這夷陵城中竟然還有如此高手?莫非是水月洞天碧心庵的弟子?我怎麽也要去會會。擺駕!”
石喬這人一向這樣,說來就來,說去就去。一時興起,說做就做。不會有半點的猶豫。
外面天色漸漸昏暗下來,石喬在路上停住腳步,道:“你去清江上,告訴花舫上的人,煮幾條鲫魚,我晚點就去。”
去興甯庵,自有人帶路。
月光銀亮,灑在路上。
等到了興甯庵,石喬一馬當先沖進去。
之前大門被王靈芝弄壞,還沒修繕好。見有男人闖進來,馬上就有尼姑告罪謝客。
石喬哪裏理會這些,手一擡,便凝結十丈紫陽神火。神火橫空,如同神龍。
石喬道:“下午那個高手呢?你弄傷了我的人,不會想就這麽簡單了結吧?我們石家可是出了名的從不吃虧。”
從石喬進門的那一刹那。雨萌就有所感念。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要是滅谛仙劍還在手,說不得要和石喬争鬥一番。可現在她身負黑天魔劍,貿然使用可能引發軒然大波。
“你再不出來,我就燒了這尼姑庵哦!”
明空看了雨萌一眼:“師姐!”
雨萌沉定地道:“你在這裏不要出去,我出去打發了他。”
庵中尼姑全部聚集,好說歹說,石喬反正就是不收紫陽神火。
“石喬?”雨萌緩步而來。
尼姑們主動地分開一條道路。
“原來你聽過我的名字啊?”石喬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得意。
可是就在這個瞬間。
雨萌的手中,一團金黃佛光送出去。空中紫陽神火被佛光一纏繞,便消散了。
又拿出一盞燈盞,吹一口氣,便有豆大的火苗燃燒起來,竟然也是紫色的。不過雖然同樣是紫色的,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氣息。
石喬笑一聲:“原來是佛門的琉璃紫火,倒也有趣。那你要如何破我水法呢?”
談笑之間,石喬的手中又凝結一道水刀。
雨萌将琉璃紫火引到手中之後,凝成紫火神兵。一聲嬌叱,紫火神兵便化成了劍形。
水刀和紫火相交!
爆發出滋滋的聲音。
周圍的溫度瞬間暴漲。
雨萌出劍如風,紫色火影漫天都是。拿石喬卻是一臉興奮,道:“嗨呀,果然是高手!”
若隻用水刀,絕不是雨萌的對手。
手中又凝結出一把蒼藍火焰刀。
左手火焰,右手水波。
這人果然是水火同修。
水火性質相互沖突,修煉的時候兩股真氣一定會彼此沖撞,石喬居然能兩樣都練成,真是一等一的怪胎。
雨萌、石喬都在七仙之列,屬于年輕一代中的超一流高手。
這兩人若是用全力打起來,就是一百做興甯庵也不夠拆的。雨萌率先引劍而走,石喬一臉興奮馬上就追了上去。
來夷陵城這麽久,石喬早就技癢難耐了。
兩人禦氣而行,出了夷陵城,在懸崖絕壁如履平地。
水火刀兵彼此相交,打破夜的甯靜。
清江上的觀衆也越變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