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老峰的劍修們上來山巅的廢墟,隻看到一切都被透明、晶瑩的冰晶所包裹。
地上魔物已經變成了屍塊。
而藍雨煙留給他們的,隻是一個蕭索又寂寥的背影。
一頭白發慢慢重新變成黑色。
三老峰帶隊的老者顫聲問:“閣下難道是藍雨煙?”
如此厲害的冰晶劍氣,隻在青嶼山見過一次。
藍雨煙回頭,看了這個老者一眼,并沒有說話。駕馭劍光,直接尋找下一個對手去了。
劍道的修行是艱辛又孤獨的,而藍雨煙很享受這一份孤獨。
“長老,這……”他們本來的目的是伏魔,可是魔頭已經被藍雨煙給殺了。
老者歎息一聲,道:“此子未來一定不可限量。”
中土的亂局,魔物的橫行,很快也激發出了各種各樣的後進修士。死的人很多,但是能活下來的人,就能獲得寶貴的成長。生死作爲淘汰的标準,那麽能活下來的,一定都是精英。
沒過多久,終于到了四仙山請天下道門聚會的日子。
化劫四劍引發魔物橫行之後,四仙山一直陷入沉默之中。
因爲四仙山在這件事上,處境十分的尴尬。如果鳳天不強行打開劍界的大門,未必會引發滅世魔劫,也不一定會有化劫四劍。
關于鳳天在劍界裏面到底看到了什麽,經曆了什麽。這也是其餘門派關心的焦點。
隻是以鳳天四仙山掌門的威望,道門裏面沒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問這個問題。
聚會的地點沒有安排在四仙山。這也是四仙山主動示好的一種表示。而是安排在了迦蓋山。
迦蓋山算是道門的發源地之一。不過迦蓋山的門派一直都不怎麽興旺,門主的本事也很低微。
所以鳳天才會特别将聚會的場所定在了這裏。
迦蓋山的天龍觀,從一大早就人聲鼎沸。不斷有穿着道袍的男女道士上山。
天龍觀曆經幾千年,曆史上也毀滅過好幾次,不過都有重建起來,顯示出頑強的生命力。
何幼怡的身後跟着幾個高大的男人,這幾個男人同樣都是赤足。青嶼山三院院長都外出伏魔了,并沒有時間和空閑來參與天龍觀的會晤。
連何幼怡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空閑來。
快上山的時候,何幼怡才見到了鳳天的貼身侍女寄劍,寄劍對何幼怡盈盈一拜,道:“何禦教好。”
何幼怡點點頭。
寄劍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何禦教可否移步另外的地方呢?”
在寄劍的帶領下,來到一個特别的馬車裏面。
裏面的裝飾很是豪華,不過不見鳳天的蹤影。
何幼怡還以爲是鳳天要見她,此時不見鳳天心中也是疑惑。
寄劍道:“掌門人中途有事,與聖母一起往君山去了。”
白玄雅曆經化劫四劍之後,已經不能隐瞞身份,誰都知道她是曾經的四仙山的掌門。但是天無二日,一個門派怎麽能有兩個掌門呢。于是鳳天尊白玄雅爲護教聖母。白玄雅也接受了下來。此去君山,是爲了去找紫玉奇。這中間又有許多奇妙的機緣,鳳天沒有對手下人說。
寄劍自然也無從對何幼怡說起。
何幼怡隻聽到鳳天不來,心中十分惱怒,“這是他召集天下道門召開的聚會,他自己不來,别人怎麽想?”
“主上臨行之前托我告訴何禦教,天龍觀中的事情全然可以自行決斷。”
何幼怡道:“我要決斷什麽!這山上山下都是敵視的眼神,你們看不到嗎?化劫四劍是我們四仙山引發的,全天下都等着興師問罪呢。鳳天不來,反而推我出去應付天下道門,是什麽居心?”
這次上迦蓋山天龍觀,擺明了天下道門都會興師問罪。沒人會給好臉色,本來魔物橫行,到處肆虐就已經焦頭爛額了,何苦還要聽那些難聽的話?何幼怡根本就不想來。
聽到何幼怡的質問,寄劍倒也不惱恨,反而和顔悅色地道:“主上還囑咐過我,何禦教的劍可以随便使用。一切有他來承擔。”
聽到這裏,何幼怡的眼神陡然明亮起來,“鳳天是什麽意思?準許我拔劍殺人嗎?”
寄劍隻是看着何幼怡,并不回答。
何幼怡一看,也得不到一個想要的答案,幹脆地下了馬車。
而在路上,何幼怡帶來随從已經遇上仙磕山的人馬,雙方有說有笑地打着招呼。經過南海煉魔之後,四仙山算是達到了曆史上頂點般的團結。
仙磕山的禦教李圖也被鳳天派了過來。李圖的臉上也是愁雲慘淡,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因爲李圖也清楚,等會上了迦蓋山,進了天龍觀。會有一場惡戰。
兩人都有些羨慕李宗個和喻鸢,不用來這裏看人臉色。
上了天龍觀。
本來大家都很熱烈地交流着功法,又或者伏魔的趣聞。等到四仙山的人一到,馬上就安靜下來。簡直是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都落到四仙山的人身上。
弄得何幼怡極爲不自在。
倒是天龍觀的觀主徐慶秋很熱烈地和何幼怡打招呼,還招呼弟子門人斟茶遞水。
何幼怡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圍。分明能感受到強烈的敵視。
大家都有親舊在讨伐魔物的戰鬥中戰死。而這些魔物歸根結底是四仙山引發的。換地處之的話,何幼怡一樣會投來不友好的目光。
好不容易坐定。
道門三大派全部到場。
龍虎山掌教天師親臨。
天涯海閣主人也是五百年來,第一次離開山門。
見到鳳天沒來,天涯海閣主人直接問:“鳳天怎麽不來?”
這一問,道觀内的氣氛好像結了一層冰霜。
何幼怡一言不發地盯着天涯海閣主人。
天涯海閣的主人大号天樞居士。是道門有數的高手,曾經以一己之力,力挫魔教補天閣,實力非同小可。
天涯海閣和四仙山因爲在青嶼山萬仙大會的事情,結下了不小的梁子。有機會,自然會诘問四仙山。
倒是李圖臉上堆笑,打起圓場,道:“閣主有所不知。敝派掌門人遇上一件大事,關系中土安危,實在是分身乏術。這才特遣何禦教與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