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大巫祖扼住了咽喉,但是阿绫還在掙紮。
隻是這掙紮并不能對結果有任何的改變,隻能算是表達一種态度。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的态度。
大巫祖反而很欣賞阿绫的掙紮,有些享受的表情,“倒像一隻小野貓。”
松開手放了阿绫。
阿绫大口大口地呼吸,剛才幾乎窒息。
大巫祖道:“你爲什麽要弄一個絕望教團呢?草菅人命,又或者被那些愚昧的人膜拜很有趣嗎?”
阿绫道:“建立絕望教團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還有誰?”
阿绫摸着自己的脖子,道:“我也隻是覺得好玩才會加入絕望教團,從沒有想過會成爲教宗。”
“那絕望教團的上一任教宗是誰?”
“是一個叫惠翼的男人,他一直戴着魔教夜宗的哭臉面具。我也懷疑過他是魔教齊晨派來的人。後來,我才知道齊晨和這件事沒有任何的關聯。“
大巫祖聽到這裏,嗅到陰謀的味道。
問阿绫:“那個叫惠翼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阿绫看着大巫祖,道:“惠翼不僅沒有你這麽厲害,甚至可能不如我,但是他的心智,是我見過的人裏面,最可怕的。”
大巫祖道:“可怕過我?”
阿绫看着大巫祖不說話。
大巫祖掐指一算,“我倒要看看這個叫惠翼的,是一個什麽人。”
不算便罷了,這一算就出了大問題!
大巫祖面色凝重,甚至顧不得和阿绫說話,直接用手撕開空間的裂縫,想要重返天子山!
阿绫就看着眼前的神秘女子徒手撕開空間,簡直是非人類的行爲!
……
而在北方的山脈叢林之中。
惠翼默默地跟上了一個夜宗的弟子。
這個魔教夜宗的弟子,和惠翼一樣臉上戴着一張哭臉面具。
他的名字叫做胡心。是夜宗三代弟子中比較傑出的一位。
惠翼之所以跟着胡心,是因爲看上了胡心,或者說是看上了胡心的身份。
隻要殺了胡心,惠翼就能變成胡心了。
那樣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入天子山太上宮了。
到頭來,惠翼還是沒有選擇和沈樂心合作。隻是對沈樂心說了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爲謀。”
沈樂心隻是微笑,也沒有反駁惠翼。她倒是很期待,惠翼會用什麽樣的方法去天子宮盜那最後一塊的殘碑。
胡心在天空之中慢慢地飛行。
本來就穿着黑衣,飛行中又用了特殊的功法,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幾乎和夜色融爲了一體。胡心這一去的目的地,惠翼已經查清楚了——夜宗會在附近有一個集會。
這集會完全是私密的、内部的,就連齊晨也未必知道。
魔教三道六派,至今還保持着各行其是的傳統。這也難怪,魔教畢竟分裂了好幾千年,被統一也不過是齊晨在位的事情。
惠翼偷偷地繞到前面。
胡心依然在天空之中隐秘地飛行,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早就跟了一個人。
雙方的修爲差距太大,惠翼又特别用了很多隐匿的法術,這才能瞞天過海。
胡心飛行了一段,突然感應到身後有一道奇怪的氣息在慢慢地接近。一把匕首入手,胡心警惕地回身,隻看到一個哭臉面具已經近在咫尺,吓得差點從天上掉下去。
急急退開,雙方來開距離之後,看到惠翼臉上的面具,胡心拍拍胸口道:“師兄,你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嗎?”
惠翼道:“我看你飛行的時候全部防備,所以才來試探試探你。”
胡心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既然被惠翼看破,隻能道:“是師兄你道法高強。”
“你也要去那裏嗎?”惠翼問胡心。
因爲戴着面具,惠翼也吃不住惠翼到底是哪一位師兄。道:“是啊,我本來在中土辦事,接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
“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惠翼問。
“不知道,可能是教主吩咐很重要的事情給我們夜宗了吧,每次隻要是教主或者教主夫人吩咐的事情,一定會弄得雞飛狗跳的。”
惠翼笑了一聲,“你說得很對。那些長老隻知道讨好教主、教主夫人,都不知道體恤我們這些做弟子的。”
胡心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話說到這裏,惠翼的一隻手已經穿過了胡心的胸膛,将胡心的心髒掏了出來。
大家都是同門,胡心全無防備,沒有想過惠翼會突然之間下手要他的命。而且本身大家的修爲就差了好幾個層次。
胡心的屍身無力地從天空之中落下去。
惠翼用道門的道術召喚來一頭狻猊,将胡心的屍體吃得一幹二淨。
毀屍滅迹的同時,惠翼的身上骨骼肌肉發出奇怪的聲音,一陣骨頭爆裂的聲音之後,惠翼整個人縮小了一圈。從身形上看,和胡心沒有了任何區别。
夜色漸漸深沉,山間飄散着夜霧。
而很多的非人異類,也趁着這美好又安靜的時光,對着月亮吞吐内丹,吸收月華。
夜宗的集會,在月下的一塊大石頭上展開。
這一大塊岩石,幾乎有一座小山大小。
惠翼去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沉默地站在小山之上。
參與集會的每一個人都帶着一張哭臉的面具,穿着一身黑衣。
和惠翼沒有任何的區别。
夜宗的宗旨是生活在沉默、黑暗之中,這樣站在明亮處,隻有内部集會的時候才會施行。
每個人看上去都随便站立。
其實站立的地方是有嚴格規定的。魔教三道六派不管哪一宗、哪一派都有非常森嚴的等級制度,絕對不可以逾越。
惠翼本來正在發愁。
他雖然一直戴着一枚夜宗的标緻——哭臉面具行走天下,但是從未參與過夜宗的集會。
這時候,有個人輕輕拍了惠翼肩膀一下。
惠翼本來就很警惕,這一下幾乎直接動手。
拍惠翼肩膀的是一個女子,這個女子雖然也帶着一張哭臉的面具,但是說話的聲音卻很清脆:“胡心,你怎麽才來!”
這女子顯然和胡心很是熟稔。一出聲便知道惠翼不是胡心。
這叫惠翼怎麽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