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各樣诘難的聲音傳來，連本門的各位師叔都很不滿雨萌說的話。
寂心一拍桌子，如同驚堂木，驚得所有人心靈一顫。
寂心平靜地道：“聽她說完。”
雨萌抱一拳，道：“在海外幾千裏之外，有一座水晶宮殿。這一座宮殿是龍族的聖殿，而聖殿的主人是龍族的統治者龍神。”
寂心道：“不錯，龍宮是有一位龍神，法力通神。隻是龍族向來不管岸上的事情。三百年前也曾經來本院聽前任院長講法。本院當年也曾見過。”
雨萌道：“在龍宮，齊晨和龍神賭鬥了一場法術。”
“結果如何？”
“龍神輸了。”雨萌道，“還不僅僅是輸了這麽簡單。仙涉山脈消失不見，這件事也跟兩人的鬥法有關。”
仙涉山脈不翼而飛，佛門也派了很多人去調查，卻一直沒弄清楚原因。
“難道是齊晨和龍神鬥法從龍宮鬥到了仙涉山附近，兩人的法術威力太大，毀掉了仙涉山？”
這算是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對于凡人來說的合理。
雨萌搖搖頭，道：“齊晨和龍神鬥法的時候，一刻也沒有離開龍宮。”
“那怎麽會毀掉仙涉山呢？”
“因爲齊晨施展了移山填海的大能！”雨萌道，“将仙涉山搬到了龍宮邊上，海中猛然多了一座山脈橫亘！”
不論和尚還是尼姑，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
移山填海是傳說中的威能。齊晨再怎麽厲害，也隻是一個凡人，真的能夠做到上古神魔才能做到的事情嗎？
看到這些懷疑的眼神，雨萌的嘴角揚起一個弧度，露出一個笑容：“這一件事龍族人盡皆知。既然寂心師祖和龍族有交情，大可以問一句，是不是在龍宮的邊上多了一座山脈，龍族還按照齊晨的意思，在山上造了一座綠蘿宮。”
寂心坐倒在椅子上。雨萌說的話太過震撼了。
一直以來，他們對于齊晨實力的估計都是錯誤的。
雨萌道：“所以我說齊晨根本不想要玄心道胎，如果他想要，誰能擋得住一個能移山填海的修士？齊晨也不想要這個天下。如果他想，早就這麽做了。我問過齊晨這個問題，你爲什麽不想要天下？”
齊晨與我說了一個非常奇特但是又非常有道理的理論：“保護物種和文化的多樣性。如果魔教從北方席卷而來，滅掉了四仙山和佛門。那麽天下是不是就隻剩下魔修了呢？道門、佛門有很多有趣的文化，這些文化斷絕了非常可惜。而且一旦魔教主動引起戰争，本來一些已經變得稀少的族群，也很可能在戰争中滅絕。全天下都尊之爲王，齊晨說這是小男孩的夢想而已。就算維持現狀，他和一些厲害修士交往的時候，人家一樣會将他看做玄洲的主人……”
保護物種和文化的多樣性。這個理論當然不是齊晨發明的，不過這是相當現代的理論了。對于還處于中古時代的玄洲來說，這樣的理論無異于晴天霹靂。是非常能震撼人心的學說。
寂心長歎一聲：“這個保護物種和文化多樣性的理論是齊晨說的？”
“對，是他親口對我說的。我當時聽後如同醍醐灌頂。就如同兩位師祖一樣。内心被完全地震撼。”雨萌道，“如果齊晨隻是一個狹隘、偏執的魔頭，想必也不能修煉到這樣的境界。隻有胸襟廣大，如同山川湖海。才能達到這樣的成就。”
寂心的内心還在會想雨萌的話，一個字一個字。
一直以來。
正道努力塑造的關于齊晨刻闆的魔頭形象轟然倒塌。
震撼的當然不隻是寂心，連靈覺師祖也很是震撼。心中升起對于齊晨的佩服，“想不到魔教教主居然會有如此愛護蒼生的愛心。”又看向寂心。
寂心一言不發，實在是編造不出語言來。
這一趟前來，本來的目的是問出玄心道胎的所在，然後保護起來，避免落入齊晨的手中。讓齊晨魔功更進一步。
雨萌自然也心知肚明。
心中因此有強烈的荒謬感。
在南海龍宮的宴會。
宇宙六怪、牧石、青牙尊者、白玄雅、紫玉奇、大巫祖、元卿道祖、齊晨、行偲、任倫。
這些名字對于玄洲的人來說，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而這些名字的主人湊在一起讨論的是——上古神戰、逆天成仙。
回到碧心庵看到寂心以及十方叢林的和尚，就好像從天上來到了人間。知道他們擔心的事情之後。不禁有些好笑。
打一個比方：螞蟻在擔心獅子要偷螞蟻洞中的米粒。
雙方的見識、氣量差了不止一個量級。
如果站在齊晨的視角上看玄洲，真的是毫無趣味。這些人想的，做的事情，都太狹隘了。
當然，厲害的是這些人間大聖。
而不是雨萌。
如果因此而膨脹起來，反而不妙。
雨萌道：“齊晨他們另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不是玄洲遇到千古未有的大劫。行偲師叔犧牲自己，化解此劫。也許也會參與到他們的事情裏面來？”
“他們？”寂心警覺地意識到雨萌的話裏面有奇怪的玄機。
雨萌道：“這件事我已經答應行偲師叔，并且已經立下重誓，不可以對外洩露。所以說不得。”
“這麽說來，你又在南海見到了齊晨？”
雨萌猶豫了一下。
寂心道：“我現在問的應該不在你誓言的範圍之内吧？”
“是！見到了齊晨。而且還見到了一些和齊晨一個量級的修士。”雨萌道，“他們的秘密盟會是行偲師叔引來的，行偲師叔要化解大劫就需要借助這些人間絕頂的修士的力量。行偲師叔說他們，每一個都是人界頂峰，大聖修爲。”
雨萌對于大聖修爲沒什麽概念。大聖這個概念來自于龍族的修士等級劃分。而龍族的這一套等級劃分，則是從上古的法則演變而來。
如今的道門、佛門都有自己的一套力量體系，自然也有自己的等級設定。
但是寂心當年見過龍神，也知道龍族的一點事情。自然曉得“大聖”這兩個字究竟有多麽重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