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蒙着面,李秀青還是認出來,就是那一天遇到的盜賊團的成員。
那些盜賊也是挺有本事的,居然能追到這個地方來。
這麽主動找死,連李秀青都感覺到,手中的天心劍有一股強烈的感動——殺了他們。
這些盜賊拿着各種二樣的兵刃,有些是明晃晃的,還有一些帶着柔和的光芒,顯然是某種寶器。
“臭女人!這次我們請了青衣樓的殺手,受死吧你!”
“你不要以爲自己的劍術天下無……”這個“敵”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捂着脖子栽倒,鮮血卻濺射了老高。
有這廢話的時間,都夠殺七八個人了……
已經放過你們一次了,還主動追到這裏來找死,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在李秀青的心中,某種因子躁動起來。
血瞳因此變得更加妖豔。
一旦動手,就會身不由己,就會停不下來……直到收割完所有的生命。
看到李秀青動手之後,那個被請來的青衣樓殺手第一反應是逃命!
這種程度劍仙,根本不是他能抵擋的所在。
可是跑得掉嗎?
血從天空飚射而下,落到那些盜賊的頭上,盜賊們這才意識到他們惹到了一個多麽恐怖的存在。四散着逃命……
原本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現在也躲入了店中。隻要被李秀青的血眸掃中,就會有不寒而栗的感覺。
李秀青站空中一動不動,看着這些盜賊驚慌失措地逃命,就好像看一群螞蟻想要脫離人類的腳掌,可能麽?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李秀青一旦動起來,血色劍光拉得很長,每過一處,就收割一條生命。
劍風呼嘯。血色劍光在城中拉出長長的線條,線條沿着道路、房屋的高低做出轉折……
連眼睛都沒眨幾下,人就全部殺完了。
李秀青收劍回鞘。
此時,天上有長着翅膀的道兵成群結隊地趕過來,地上也是很多淩亂的氣息。
剛才殺人殺得太過投入,也太過暢快,忘了這裏面是禹城,逆天神教的大本營,還要隐藏身份了。
逆天神教的反應也算得上神速,要怎麽辦呢?
爲今之計,最妥當的方法就是退到禹城外面去,再伺機潛入回來。
在李秀青的靈台,血河老祖聒噪地道:“你手中不是剛拿了那頂帽子嗎?戴在頭上再默念一聲:涼拌毛豆,就能避過此劫了。”
李秀青将信将疑,帽子剛才收入儲物袋子中了,拿到手中,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相信血河老祖,将這一頂尖尖的帽子戴在了頭上,同時默念了一聲咒語。
在帽子戴到頭上的那一瞬間,李秀青的心中生出奇妙的感覺。
整個世界好像蒙上了一層窗紗。
她就這麽站在街上。原本因爲殺人事件而躲入店裏的客人和店員們都走了出來,對于李秀青視若無睹。
“這是什麽法術?”
血河老祖得意洋洋地道:“這一頂帽子早告訴過你了,妙用無窮。”
天上的金翅道兵如同沒頭的蒼蠅到處亂轉,再也找不到李秀青的蹤迹。
而地上,拍馬趕到的道兵部隊和修士們立刻封鎖了現場。李秀青混在圍觀的人群之中,血色長發就這麽垂下來,聽着逆天神教的修士盤問路人剛才那個行兇的殺手什麽模樣?
卻不知道血發、血瞳的女殺手就在身邊。
當修士們盤問在場的人時,都會主動地忽略掉李秀青,好像李秀青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李秀青在靈台之内和血河老祖交流:“這頂帽子難道用的是障眼法?”
“不是障眼法,而是一種比幻術更高級的東西。你的存在并沒有任何改變,算是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隻要你想着沒人能發現你,他們就不會發現你。”血河老祖道,“當年老祖可在這一頂帽子下面也吃了不少的虧。”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戴上這一頂帽子,潛入逆天神教的總壇,是不是也不會被發現呢?”
血河老祖做出高深莫測的姿态,道:“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你還需要更高級一點的僞裝。”
……
在血河老祖的提點下,李秀青帶着這一頂奇怪的帽子,就這麽直接地走進了逆天神教的哨所。
和剛才的快速反應,軍容嚴肅的道兵隊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個哨所裏面烏煙瘴氣。中央一張桌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肉食和酒。裏面七個哨兵正喝得非常痛快。
見到李秀青進去,馬上就有人給李秀青遞來酒盞,豪氣地道:“那個誰!一塊來喝酒啊!”
李秀青接了就被,也跟着一起喝酒,一杯酒下肚,馬上有人摟住了李秀青的肩膀,開懷地道:“那個誰,你知道今天爲什麽要喝酒慶祝嗎?”
這,李秀青如何能得知。難道要穿幫了嗎?
心中動了一絲殺念,卻強行克制下去,笑道:“這我還真不知道。”
“他家的老母豬生了!”
說完這句話,摟住李秀青的這個男人笑得前仰後合,手中的酒杯都掉到了地上。不僅這個男人剩下的六個男人也笑得很是誇張。
李秀青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好笑的。不過還是跟着裝出好笑的樣子。
喝酒的時候,這些哨兵都說着嫖妓的事情。看得出來都是一些城中的纨绔子弟。
所謂的老母豬生産,不過是這些人找的喝酒找樂子的借口而已。
沒過多久,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李秀青隻喝了三杯,這三杯是無論如何都推辭不掉的,心思還算清明。
有人提議要去買酒。
可是一個道:“買什麽酒!下次再喝!”然後用手指指着這些人走了一圈,“老子今天還要當值呢!你們誰敢背着老子喝酒,老子就弄死誰!”
其餘的人分别道:“伍長,你喝高了!”
“是啊,喝多了就喜歡打人!”
“打人?老子今天就打你了!”
“哎呀,有人撒酒瘋了……”
鬧了一陣子之後,伍長拿起兩支長戈,其中一把交給李秀青,道:“那個誰,你跟我來!我們去值守了!”
這是李秀青潛移默化地改變了伍長想法的結果。
這帽子果然很有門道,用得好了,說不定可以操縱人心。真是一件可怕的寶物。
伍長在前面開路,李秀青也拿起長戈跟了上去。
等兩人走遠。
剩下的六人也要去當值了,卻發現:“咦?長戈怎麽少了一把,是不是你這個孫子賭博輸了,偷偷拿去當了?”
“你才偷東西呢!不要臉!”
“你全家都不要臉!”
兩人本來就喝了很多酒,一争論就險些打起來。
李秀青跟着伍長走在路上,剛走一段路就發現不對勁,因爲他們的目的地不是逆天神教的總壇,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我們這是要去什麽地方?”
“你小子是不是喝酒喝糊塗了?我們去北璃君侯府上當值啊,你發什麽呆,快走。要是延誤了換班,都要吃闆子的。”
來到君侯府。
這一座君侯府通體都是火紅。
紅到好像能燃燒起來。
牆是火紅,瓦片火紅,大門也是火紅。
和血發、血瞳的李秀青意外的很相稱。
不過李秀青還是想,看來這位君侯的品味十分奇怪。
交班很順利,作爲“那個誰”的李秀青根本沒有引起半點懷疑。
來到君侯府之後,血河老祖在李秀青的靈識内急不可耐,不斷地在靈台裏面蠱惑李秀青:“要打探消息,就不如把身體控制權暫時地交給我。”
血河老祖說的煞有介事,還道:“你手中有正宗的佛門舍利,能完全地壓制我的靈識。要是看情況不對,馬上就可以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啊。”
打打殺殺李秀青無所畏懼,這種刺探情報的工作,李秀青就很不适合了。
李秀青的骨子裏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沒有那麽多的技巧心思。想了想血河老祖的話也有道理。再說了,血河老祖絕對是不會害李秀青的,大家現在同住一副身體,一辱俱辱。
血河老祖因此第一次被李秀青解放出來。
血河老祖随随便便地殺了一起來君侯府的伍長。伍長化成一灘膿血,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也不能說血河老祖做得不對,這麽做确實很安全。
隻是剛放出來就殺人,由此也可見這兇魔是多麽的可怕。
接着血河老祖兩個呼嘯,一道血光就消失了。
空氣之中隻剩下一道淡漠的血影。
在這火紅的君侯府之中,顯得是那麽的不起眼。
在瓦片上悄無聲息地穿行,這裏的布置按照九宮八卦而來。主人位毫無疑問在乾元位,越接近乾元位,血河老祖就越小心。
血光也變得越來越淡漠,到了最後幾乎隻是一道血絲。
最後,在一棵李秀青叫不出名字的樹下,見到了正在對弈的兩個人。
這一棵樹,開滿了粉色的花朵,花朵很小,有很多已經落到了地上,鋪展了一層,好像可愛的地毯。
“萬妙娘子又拒絕君侯你了?”
“女人嘛,不都是喜歡假裝矜持?等搞到床上之後還不是一個比一個老實?萬妙那個妮子有些意思,脾氣也很潑辣,很對本君侯的胃口,所以本君侯是不會輕易就這麽放棄的。來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