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收了劍,抱拳道:“原來是執法堂的師兄。怎麽對我動起手來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謝安說這話毫無底氣,執法堂沒事當然不會遠赴千裏之外的龍州。問這話的主要目的是試探。
人在内心虛弱的時候,
執法堂弟子道:“謝安!要拿你的是宗主。有什麽事情回了山門再說。你好大的膽子,難道還想負隅頑抗?”
謝安的懷中還有一封書信,本來是要送回宗門的。
難道是因爲這件事……
如果是因爲這件事的話,還好解釋。隻要說路上偶遇黎小姐,黎小姐又遇到危險就行了。
執法堂的弟子也震驚于謝安的劍法。
雖然大家彼此之間不熟悉,但是剛才那一招從天而降的劍法很有名堂,名叫擒龍仙劍。重在一個擒字。幾個人一起施展,還能形成一個小型的劍陣。
如果遇到稍微差一點的對手,不由分說幾把劍就架在脖子上了。
誰曉得謝安劍法竟然如此通神。
謝安又看看黎清清和溫月兒兩位大小姐。居然覺得執法堂的幾位師兄更加可愛。
當即誠懇地道:“剛才是誤會。我不知道幾位師兄的身份。如今話既然說開了,我就跟着幾位師兄一起回去山門吧。”
聽謝安這麽說,兩位小姑奶奶很有默契地收了手,各退三步。
要是姑爺都跑了,還打個鬼啊。
黎清清對謝安道:“謝安你有種就走!你走了我怎麽辦?”
“你們不是打得挺歡暢嗎,繼續啊。要是實在是惺惺相惜,還可以義結金蘭。”謝安收了劍,黎清清連忙張開雙手,攔住謝安。
謝安道:“想明白了?不打了?”
黎清清抱住謝安的一條手臂,道:“謝哥哥,人家錯了嘛。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玄宗?”
“這……”謝安面露難色,“我這次回去等着我的一定不是好事。清清,不如你在龍州等我。”
“那怎麽行嘛。比武、比武你是第一嘛,都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以後也要去玄宗的啦。”
黎清清的眼眸和表情實在是靈動,謝安完全被帶入黎清清的節奏裏面。忍不住點點頭,覺得黎清清的話有道理。
這時,謝安的另外一條手臂也被人握住。溫月兒帶着一陣香風撲到謝安的身邊。
溫月兒道:“那我也要跟着謝師兄去玄宗。”
看到溫月兒,黎清清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個臭丫頭還沒完沒了是嗎?”
“你才是臭丫頭!什麽叫沒完沒了?我看明明是你糾纏不休。”
“你是剛才還沒打夠是嗎?”
“好呀。隻要你敢動手,本小姐一定奉陪!”
謝安隻覺得頭疼。
執法堂的弟子指着謝安道:“謝安,你好大的膽子!我們玄宗是名門正派。你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兩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糾纏不休成何體統?”
謝安還沒說話,兩道香風已經一起席卷,将那個說話的執法堂弟子掃飛出去。
剩下的執法堂弟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謝安掃視左右,果然圍觀的人山人海。
還能從圍觀的人群中看到羨慕、嫉妒、看好戲各種眼神。
庭院之中。
齊晨對姚小蝶道:“咦,好像結束了。”
“你的小徒弟會選誰呢?”姚小蝶問。
“他怎麽選,我如何知道?如果是小蝶你,怎麽選?”
姚小蝶道:“兩個都很刁蠻,大小姐脾氣。選誰不是一樣?”
“所以呢?”齊晨道。
姚小蝶調皮地吐出蛇信,舔在齊晨的側臉上,弄得齊晨癢癢的。
姚小蝶道:“兩個都娶了呗,隻要你的小徒弟能伺候得過來。”
齊晨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小蝶,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齊晨的手沿着姚小蝶白皙的脊背慢慢地遊走,一直到金色蛇尾上。
兩人四目相對,姚小蝶長長吐出一口氣。
齊晨道:“謝安這個死小子要是有這麽機靈,早就稱呼我爲師父了。我猜啊,他一個都不會選。”
“兩位小姐都很好,我謝安怎麽配得上。這小子一定會這麽說的。”齊晨道,“現在的年輕人哪裏比得上我們當年。”
“你們當年怎樣?”
齊晨老臉一紅,道:“說這些多沒意思,來,小蝶。親個嘴。”
擂台那邊的情形一如齊晨所說。
謝安被黎清清和溫月兒纏得真是難受。真是甜蜜的煩惱。
兩位小姑奶奶在謝安的耳朵邊上各自吹風。謝安除了頭疼還是頭疼。
齊教主那麽多老婆,是怎麽應付過來的?
對于齊晨的佩服不由得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黎清清說:“謝哥哥,你答應我要赢下比武招親是不是?”
“是啊。”
“那赢了的獎品是……是我對不對?”黎清清的内心躁動起來,臉如火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能說出這樣的話。
“對。”謝安說完這個字,也不禁臉紅身體僵硬起來。
謝安和黎清清之間本來就互有好感。隻是一層窗戶紙因爲羞澀而沒有捅破而已。
溫月兒一個女兒家,當然來看出端倪來。本來她就是後來者,不更努力一些怎麽能行。
溫月兒更加緊密地抱緊謝安的手臂,恨不得身子都化進謝安當然身體裏面去。
溫月兒一張臉幹淨又誠摯,“謝師兄,你是不是答應過我,要去北極宮做客的?”
這一雙真誠又期待的眼睛,還有一張略帶童稚的臉。
謝安真的不忍心傷害,說:“我是答應過你,溫師妹。”
溫月兒拉着謝安就要動身,“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北極宮。北極宮現在睡覺最美的時間。你一定會喜歡北極宮的。”
黎清清忍不住道:“去什麽北極宮。你不知道我們現在有要事去玄宗嗎?”
什麽時候變成我們了?
不過這個我們真的很有意思啊。
天空之中一條赤色匹練射過來。
謝安用劍擋住了這條匹練,隻見一個道人破開人群,收了劍光。
這道人因爲謝安的一手劍術十分震驚,但是面色還是如常。
“奚龍子師叔?”謝安認出這個道人來。
奚龍子素來威嚴,看到謝安和兩個小姑娘拉拉扯扯、糾纏不休。擡手就是一劍!
“這兩個小姑娘是誰?”
謝安隻好介紹道:“左邊這位是龍州黎家的小姐,也就是上次離家的那一位。右手邊這位是北極宮北極聖母的小徒弟溫月兒姑娘。”
奚龍子也覺得難辦起來,這兩個小姑娘的來頭都不算小。
奚龍子隻能兇謝安。嚴肅地對謝安道:“你摟着兩個姑娘,大庭廣衆的成何體統。還不放手?”
明明是兩個小姑娘拉着謝安。奚龍子簡直是颠倒黑白。
兩個小姑娘本來面皮也薄,聽奚龍子這麽說,都松開手。
唯一的區别是黎清清依然拉着謝安的衣袖,低眉順眼的樣子。
奚龍子道:“我問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謝安道:“比武招親。”
“結果如何?”
“謝哥哥連勝十場,誰都不是他的對手。”黎清清娓娓道。
奚龍子嚴肅的臉終于緩和了一些,“這倒不錯。沒有辱沒我宗的威名。隻是你身上的任務是來龍州比武招親嗎?”
謝安道:“送信這件事是我沒有辦好,隻是中間有許多曲折。”
黎清清立刻補充道:“師叔,謝哥哥又救了我一次,才會有這麽多事情。要是責罰,還是責罰我吧。是我累及謝哥哥不能完成任務。理應我來受罰。”
奚龍子道:“黎小姐葉族誤會了。我此來不是爲了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難道是學《破劍八法》的事情?
黎清清連忙對謝安使眼色。然後問奚龍子,道:“師叔,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事情呢?”
“是玄宗的家務事。恐怕在這裏不太方便講。”
奚龍子道,“謝安。和我回去吧。”
謝安抱拳稱是。
黎清清跟着說:“那我也去。”
“我也去。”溫月兒自然不甘落後。
“胡鬧!”謝安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嚴肅的表情,“我一個都不要,獨自回宗門。有些人事情可以胡鬧,有些事情則不能。必須要認真去面對。”
溫月兒委屈地嘟起嘴,不敢說話。
黎清清小聲問謝安:“那我們的婚禮怎麽辦?”
看着謝安的眼睛,慢慢、慢慢地變紅。
黎清清仰起頭,不想讓眼淚劃出眼眶。
謝安道:“你信不信我?”
黎清清拼命點頭。
“我回去處理完這件事就回來娶你。”謝安道。
“就不能拜完堂再回去嗎?”黎清清道。
“你在急什麽,我根本不能理解。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謝安道。
黎清清道:“我着急自己嫁不出去啊。要回去玄宗也可以,你得帶上我。”
“這成何體統。”謝安道。
奚龍子道:“謝安,這件事非同小可。你這邊……還是速速處理了。”
看奚龍子的表情,也知道事情并不簡單。如果回去玄宗是要受到責罰呢。怎麽好帶黎清清回去受苦。
黎清清道:“你若是走了。比武擂台又打起來怎麽辦?”
謝安拍拍胸脯,“誰敢搶我的黎清清,我就一劍劈了他。把你搶回去。”
黎清清終于勉強滿意地點頭。道:“那也不能便宜你。我想好了,打算跟着師尊回宮學習法術。你要是想我了,就去宮裏看我咯。”
這個宮自然說的是天子山太上宮。
謝安面色複雜,還是道:“好!”
黎清清終于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謝安對奚龍子做出請的動作。
奚龍子領路,兩人駕馭劍光朝着玄宗的山門而去。
一直到了星夜,才到玄宗的山門。玄宗的山門上火把如炬,映照黑夜。在天王宮的前面,兩隊人馬對峙,還有兩個拿着仙劍的道士正在鬥劍。
其中一個紫衣的老道士已經被逼入了下風。
那一把仙劍突然幻化十幾道劍光,橫掃紫衣老道士。
謝安看到了,急急駕馭劍光,落到紫衣老道士的身前,《破劍八法》極緻地揮灑!
十幾道劍光被斬成滿天熒光。
謝安一挑劍眉,熒光落在他的身上。威風凜凜,狀如天神!
跟随謝安而來的奚龍子看得更爲震驚。
之前一劍的交手,還有謝安僥幸用出來的可能性。現在這一劍,絕無僥幸的可能性。
謝安哪裏學來的這麽厲害的劍法?
謝安轉身就去扶紫衣老道士,紫衣老道士已經中過三劍,本來就是靠一口氣在強撐。現在躺到地上,忍不住喘息起來。
謝安關切地道:“師父。你沒事吧?”
“沒事。你回來了?謝安。”
謝安看到授業恩師受傷,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對面那個道士道:“哪裏來的小雜毛,不知道這裏正在比試嗎?”
謝安一聽,更是全身冒火。“雜毛?你又是什麽東西呢?”
“放肆!”這道士一拂衣袖,
頗有威嚴。
師父道:“謝安,不許頑皮。這是你師叔。快退下,不許在這裏胡鬧。”
“師叔?玄宗就這些人。哪裏來的師叔。”
謝安此言一出,玄宗各人都有不同的表情。這件事涉及玄宗上上代的秘密。這些年輕一輩全不知道。
師父又道:“絕緣師弟。是我輸了。”
那個道士哼了一聲。
謝安隻好扶着自己的師父回去治療傷勢。
回去的路上,師父小聲道:“師叔剛才用的《青越劍法》你見到了嗎?一化十餘。有多種造化。你也要好好學習才是。”
謝安故意大聲道:“有什麽用處,還不是被我随手就破了。”
這聲音很大,但又是鐵打的事實。謝安剛才确實破了《青越劍法》。
那道士聽到謝安的話,感覺到顔面大傷。心念一動,手中劍又遞出去,直取謝安的背心。這一下倒不是要謝安的命,而是想要給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子一點教訓。
謝安頭也不回。其實也用不着回頭。
反手拔劍,劍上有暗淡劍光。兩劍撞擊在一起。這道士隻覺得從劍上傳來劇烈的,無法控制的震動。
震得這道士根本握不住劍,手中劍掉到地上。連半條手臂都麻了。
謝安頭也不回,潇灑收劍回鞘,道:“師叔。你要是想學背後偷襲的劍術呢,師侄我略懂一些。倒是可以教你一點。”
言語中有濃烈的諷刺意味。
謝安這一赢。玄宗的師兄弟們都爆發出激烈的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