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的身邊。
溫月兒和黎清清已經鬥得十分火熱了。
溫月兒給謝安夾菜,黎清清就給謝安喂酒。
溫月兒也就罷了。黎清清大小姐居然舍下面子,這麽來伺候他,真是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特别是接觸到黎清清那雙大眼睛,眨眼睛的時候,睫毛輕微顫動。謝安覺得,啊,大概要死了吧!
可是溫月兒又靠得更近了!幾乎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幾乎壓到謝安的身上。
謝安能感受到溫月兒溫柔又柔軟的身體。處子的幽香簡直直接鑽入謝安的鼻子中。
真的要死了,要死了!
此心不定,欲念叢生。魔頭降臨,要壞了道基。
女人真是比猛虎還可怕!
謝安突然雙手在桌子上一拍,旋轉着得飛起來,落到大廳的中間。
沒有了謝安。
黎清清和溫月兒互相能夠直視。兩人看了對方一眼,都重重地哼了一聲,别過頭去不看對方。
謝安一招手。酒桌上的仙劍飛入手中,道:“老是喝酒,也是沉悶。不如我爲幾位前輩舞劍助興吧。”
謝安舞起劍來,喝了酒之後,劍法姿态雖然不如平時圓滿,但是少了一份刻意之後,反而顯得行雲流水。
北極聖母也看得叫好,說這小子好俊俏的身手。
謝安摸摸額頭的汗水,看到座位上跪坐的溫月兒和黎清清,兩人殺氣凜凜。還是不要回去比較好。
這一場酒宴一直喝到了晚上,
大家都喝得不夠痛快。除了北極聖母。
院子裏面。
謝安的劍光如一條白龍。
齊晨吃着腰果,看了一會兒,随意地道:“你以爲舞劍就能消除煩惱嗎?小朋友,煩惱是煩惱,劍是劍。兩碼事,一定要分清楚。”
謝安停下來。氣血翻湧,這劍舞得很不很不暢快。
齊晨看着欄杆,“你是不是覺得做男人很難?”
謝安點點頭,“女子的心思都太複雜了。我一點都琢磨不透。”
齊晨道:“我也琢磨不透。估計女人們自己都琢磨不透。”
謝安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最難消受美人恩。小子,你是不是覺得左右爲難?”齊晨道。
謝安道:“其實我對黎小姐……”
齊晨道:“你喜歡黎小姐,但是溫月兒也很好,對不對?這有什麽好煩惱的,兩個都娶了不就好了?”
“哈?”這是謝安從沒想過的事情,“這這這……我怎麽配得上,溫月兒小姐可是北極聖母的徒弟,我怎麽配得上。”
“有什麽配不上的,你看我不是左擁右抱的?你不知道,我老丈人當年更風流,三百多房姬妾。男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别?鮮花是用來做什麽的?不就是插在牛糞上的嗎?”
“我……”
齊晨站起來拍拍謝安的肩膀,“小子,人世間最大的樂趣,不就是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子扯落凡塵嗎?”
月華照在兩人的身上。
齊晨道:“好好準備吧。還有一場比武招親在等待你呢。怎麽可以輕易辜負呢?”
玉兔西墜,金烏東升。
陽光下的龍州充滿了生氣。
許許多多的民衆湊到擂台的邊上。
今天黎家的大小姐要來一場比武招親。這樣的戲碼對于普通民衆充滿了浪漫的色彩。是忙碌、庸俗生活之中難得的色彩。
而謝安已經準備好了。
黎清清緊張得要死。
謝安倒是很坦然。劍在手,就很坦然。
黎清清已經偷偷見過謝安幾次了,大概就是問謝安有沒有信心赢下來之類的問題。謝安道:“北極聖母不是說過了嗎,重回龍州就是爲了喝一杯喜酒。”
黎清清氣得跺腳,“誰知道是不是你姓謝的和溫月兒的喜酒。那個小狐狸精是不是今天又去找你了?”
如果沒有溫月兒,黎清清未必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某種意義上,真應該感謝溫月兒。
謝安道:“你在擔心麽?”
“也不知道師父怎麽想的。居然會支持這次比武招親。”
沒錯,這次黎家的比武招親得到了宋依兒的大力支持。連黎清清也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因爲她敬奉師父宋依兒如同天神。
唯一的指望就是謝哥哥啦。
黎清清看着謝安:“你要是輸了,我就自殺。”說着抽出頭上的玉钗,用尖銳的一端比着白皙的脖子,說:“大不了一死而已。我黎清清是絕對不會嫁給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謝安你呢?”
黎清清的眼神裏面有着讓人心疼的小心翼翼。
黎清清的母親早死,她的父親又續弦了十幾房女人。黎清清成長在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環境之中。
大小姐的脾氣之下有着一顆渴望被好好對待的脆弱内心。黎清清見過這高門大宅之中太多女人的絕望。
龍州的城門有多高,那些女人的積怨就有多高。
如果要過這樣的生活,情願一輩子不嫁。
所以黎清清才對學劍這麽熱心,隻要學會了劍術,成爲劍仙,就不必被這些無聊的東西束縛了。
反正劍仙都是冷酷無情、殺人如麻的人。
謝安看着黎清清,很認真很認真。
“我答應你。要麽死,要麽赢。”
黎清清看着謝安,“如果你在擂台上被人打死了,我也跟着你一起死。”
“我們現在算是山盟海誓嗎?總感覺怪怪的。”謝安露出傻笑。
“姓謝的!你是白癡嗎!”
……
黎清清換上火紅嫁衣,坐在高台之上。隔着一道紅色簾子,能完整地看到比武場上的全部情況。
謝安是第一個上場的劍手。
劍氣掃一圈,在地上形成一個圓形劍圈将謝安包圍。
黎清清咬緊下唇,這個要命的冤家,難道不知道節省體力,在關鍵時刻再上場嗎?
謝安很快迎來了第一個對手,是仙磕山長老的兒子。
論門戶,和黎清清門當戶對。雙方還有不小的淵源。
論相貌,這位長老的公子長得玉樹臨風,比謝安帥氣不少。
謝安生得雖然高大,形容卻不修邊幅。一副浪子做派。
本來,這位長老的公子就是黎清清的祖母黎家的老祖宗定下的人選。黎家的老祖宗知道黎清清的性子。如果直接安排這一門婚事,黎清清說不定會拼死反抗,甯爲玉碎不爲瓦全。
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黎清清既然做了宋依兒的徒弟,又頗得齊晨的喜愛,當然不用太鳥四仙山。
要說起黎家老祖和宋依兒的緣分,還得說到幾百年前。
宋依兒去九華山采藥,遇到四仙山的高手伏擊。是黎家的老祖宗幫助宋依兒兵不血刃地拿到了仙藥,又脫了困,宋依兒算是承了黎家的情。因此給出一個符箓,讓黎家有事就可召喚。
擂台上兩個青年才俊對峙。
龍州城内人山人海,連屋頂都坐滿了人。
修士之間的比武,可是難得一見的。何況又有黎家小姐做彩頭。
随着金鑼一聲敲響。
戰鬥迅速打響!
率先動手的是謝安。
謝安的劍術,黎安大概是有數的。齊晨昏迷的一個月,謝安都住在黎府。之前玄宗來賀壽的人馬因爲有要事已經回去本宗了。
黎安當然能知道這個年輕人和女兒之間的關系。黎清清雖然一口一個姓謝的,十分不客氣。丹術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幾次救命,多次巧遇。
這一段緣分幾乎可以說是天注定。
黎安的判斷是謝安會赢,但是雙方要鬥到三百招之後,才能分出勝負。
沒想到擂台上風雲突變。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謝安的劍劍光極其暗淡,比起往日都不如。但是就是這樣暗淡的劍光,居然三劍橫掃,就挑飛了對手手中的仙劍。而且對手的虎口還受了不輕的傷,“你這是什麽劍法?”
這個疑問同樣是黎安的疑問!
黎安之前也擺着老丈人的架子,和謝安試過一次劍,自以爲已經對謝安的實力知根知底。謝安的玄宗劍法練得很有章法,顯然下過一番苦工。
可他在擂台上用的又是什麽劍法?
是了,如果隻是玄宗劍法,又怎麽能殺死魂石大聖的弟子莫閑呢?
難道他有所留手……
齊晨和宋依兒并沒有來擂台邊上。
黎安已經無法淡定。
看到謝安赢了第一陣,坐在高台上的黎清清大小姐高興地拍手又踢腿。
地上溫月兒也開心地拍手,爲謝安的劍法所着迷。
與其說溫月兒多喜歡謝安,倒不如說是謝安的小迷妹。
第一次碰巧見到謝安舞劍就覺得特别特别好看。
簡直不能挪開眼睛。
而那個黎清清,就顯得特别讨厭啦。一口一個姓謝的,真是沒有教養。
溫月兒看到謝安旗開得勝,本來很高興,但是一想到黎清清得意的樣子,又不免憂愁起來。
最好謝安師兄輸給一個超級難看的大胖子才好呢。讓黎清清這個沒教養的死丫頭嫁給這樣的人,再好不過啦。
但是轉念一想,謝安師兄輸掉的話,在她心目中完美的形象豈不是破滅了?
因此十分矛盾又煩惱。
在溫月兒矛盾的時候,謝安又赢了三陣。毫無懸念。
赢的人有五大世家的公子哥兒,有道門的名門後裔。
無一人能承受謝安的十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