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的身上有最高昂的戰意。
看到莫閑，隻想着赢。
提劍緩緩飄向天空中。
莫閑的手中那一把劍電光如蛇亂舞。一把劍比一把劍厲害。
老實說，謝安很羨慕，所有的劍手都希望自己有好劍，越多越好。
但是條件太優越的劍手，往往意志品質又很差勁。
這就好像一個悖論。
謝安搖搖頭，将各種雜亂的念頭清理出頭腦。認真地看着莫閑。
莫閑的姿态又是巅峰，絲毫沒有疲态。不知道又服用了多少珍貴的丹藥來恢複。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兩次交手，大抵上已經對對手的手段知根知底。莫閑也知道了在謝安的背後，也有一位高手指導。
兩個人隻是台前的棋子，真正對抗的是兩人背後的宗師。
黎清清爲謝安捏了一把汗，問齊晨:“謝哥哥能赢，對麽？”
齊晨的表情變得很嚴肅，“老實說我也希望他赢，如果輸掉他一定會死。哎呀，這句話我忘記告訴他了。”
齊晨是故意這麽做的。
這裏面自然有玄機。
黎清清不免緊張起來，道:“那現在怎麽辦？前輩你找一個傳人也不容易。不如前輩你幫幫謝哥哥吧。”
齊晨嚴肅地道:“打鬥的水準不說，這是一場絕對嚴肅的決鬥。誰也不能破壞這場決鬥。不然就是對兩個劍手的輕蔑和不尊重。你要是還想做劍手，就好好看好了。”
謝安的身上有血色的氣焰冒出來，莫閑還是第一次看到謝安用這樣的招數。
既然是一劍決定勝負，那麽上來就應該是殺招。
絕對不能有留手！
莫閑手中有的雷霆仙劍變化出更多的電蛇！
電蛇橫掃，莫閑好像雷神在世。
黎清清不自覺地雙手又和在一起，因爲太緊張，根本說不出話來，甚至難以呼吸。
“來了。”齊晨平靜地道。
隻見到血色劍光和藍色雷霆沖殺在一起。然後瞬間又分開。
兩人錯身而過。這一場決鬥已經結束了。
莫閑用沙啞的嗓音道:“你這是什麽劍法？”
謝安淡然道:“《破劍八法》。”
跟着說完之後，謝安閉上眼睛，從天空無力地墜落。
黎清清啊了一聲，就這麽看着謝安從天上慢慢地墜落。
到此爲止了麽？
輸了麽？
黎清清的大眼睛之中已經噙滿淚水，真是夠了，黎清清再也不想做什麽劍仙了。真是搞不懂這些男人，究竟在嚴肅什麽東西。
突然，莫閑的脖子上噴出一抹顯血。然後口吐血沫。頭上妖皇鍾突然顯現。顯現之後，出現了裂紋，裂紋蔓延之後，妖皇鍾就此破碎！
連妖皇鍾也護不住莫閑的周全。
墜落的謝安勉強睜開眼睛，看了莫閑一眼，然後無聲歎息。
赢家也難以高興起來。
黎清清用法術接住了墜落的謝安。
謝安躺在黎清清的懷裏。
齊晨道:“黎清清小姐。你的仇我幫你報了。”
莫閑的确是死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黎清清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覺得心裏堵得慌。
哎。
黎清清幫忙謝安整理發絲。齊晨也飛到天上。
莫閑的屍身還站在空中，手中的雷霆仙劍還在吞吐電蛇。剛的交鋒生死一線。莫閑的劍隻是慢了半分。
半分就能分出生死。
鬥劍本來就是這麽殘酷的事情。
如果不能認知這個事實，是無法取得一點成就的。
齊晨就這麽站在天空之中，負手傲立。
魂石大聖逍遙子一定也在迎風齋中看着這一場決鬥。一定也看到了莫閑的死。
五彩神牛破空而來，将莫閑的屍體背到背上，然後又破空而去。
黎清清一直在害怕，既然殺了魂石大聖逍遙子的徒弟，就一定要承受魂石大聖的怒火。
可是良久都沒有事情發生。隻有齊晨孤零零地站在空中。
一直以來，玄洲三聖都維持着互不見面的默契。直到前些日子，齊晨和純陽大聖何東來在神劍宗見過一次面。
今天，齊晨又要和魂石大聖逍遙子見面了嗎？
天空之中一股龐大神念降臨，天外天的天魔各種驚飛。
逍遙子到底沒有到來。神念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是在向齊晨展示肌肉。僅此而已。
這是一場公平的對決。齊晨和魂石大聖逍遙子都認可這件事。
既然是決鬥，自然會有傷亡。
齊晨對着天空微笑。
不用說話就能讀懂彼此的心思。今天是齊晨赢了一手。魂石大聖逍遙子隻能認輸。
齊晨又落回地上。
黎清清道:“前輩，剛才的神念是魂石大聖逍遙子嗎？”
齊晨點點頭，“是啊。不過已經走了。”
“走了？”黎清清不可置信地道。被殺了徒弟，怎麽會這麽簡單就離開呢。這也太荒謬了吧？
齊晨道:“不然呢。打輸了要在地上打滾嗎？能被稱爲大聖的男人，這麽一點胸襟自然是有的。”
謝安已經躺在地上，不能說話。因爲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隻能靠在黎清清的身邊。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天空之中出現五道龍卷風。席卷天地，朝着齊晨變化的柳樹林而來。
齊晨忍不住道:“我那個去，居然打臉來得這麽快。”
這恐怖的風暴就是魂石大聖逍遙子的傑作。齊晨放佛能看到迎風齋中逍遙子抱着徒弟屍身，出離憤怒的樣子。
可是齊晨就是齊晨。哪怕這裏隻是分身，也不會怕逍遙子。
“前輩，我們怎麽辦？”黎清清問。
齊晨不說話，飛到天上。手一擡。
也是《破劍八法》。
天魔氣在手中凝成血色劍光。
同樣的劍術，齊晨用出來的威力和謝安用出來的威力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這才是《破劍八法》真正的姿态。
劍光刺過去，連龍卷風也被撕碎！
“還可怕的劍光！”黎清清喃喃地道，“要是我也會這樣的劍術該有多好？”
謝安想要說話，卻咳嗽起來。
齊晨又變化出四道劍光。破去四道龍卷風，一點都不費力氣。《破劍八法》破劍又破法。
些許法術何足道哉！
要在斬靈問道、太上忘情的齊晨面前逞威風，逍遙子的算盤完全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