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呢？”黎清清問齊晨。
齊晨道:“一個吃藥，一個不吃藥。本身意志品質就差了許多。這種時候劍手之間比試，與其說是什麽劍術的較量，不如說是咬牙堅持能力的比較。這種時候會不會什麽《破劍八法》有什麽區别呢。大家都是瞎打，看誰一口氣更猛而已。”
“可是莫閑本身的真力就應該比謝哥哥充沛啊。又比謝哥哥恢複得更好。怎麽會輸？我想不明白。”
齊晨道:“你這是旁觀者清。莫閑是當局者，正面感受到謝安的殺氣，還能維持冷靜的判斷力嗎？你讓逍遙子親自來，我看也做不到。逍遙子的徒弟也一定和他一樣，沒有關鍵時刻拼命的狠氣。”
齊晨一語中的。
天空之中的莫閑居然率先敗走。莫閑心想，我的生命何其金貴，将來說不定要繼承迎風齋，怎麽可以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人拼命呢？
莫閑敗走，又有一隻大手将莫閑接走。
謝安幾乎是從天上墜落下來，隻是快到地面的時候，才用了輕羽的法術，飄飄然落到地上。
落到地上之後，呈現一個大字，喘着粗氣，一口氣洩了之後，累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黎清清趕緊到謝安的身邊，看着謝安，已經完全脫力的樣子。
“等會那個莫閑不是還會殺出來吧？”黎清清問。
“怎麽，嫌煩了？”齊晨道，“我也覺得。大概逍遙子也是一樣的想法吧？接下來的一場就定勝負了！”
黎清清道:“你看他這個樣子還能打嗎，不如前輩你也教我《破劍八法》，讓我去會會莫閑。”
黎清清大小姐到現在都不能放棄成爲一名絕世劍仙，接受萬衆敬仰，最好是黎家的人都覺得她很帥很厲害的夢想。
齊晨道:“你要相信他。謝安，你還能戰嗎？”
謝安猛然一下從地上坐起來，道:“我還能戰！”
捏緊拳頭，一臉堅硬。
說完又躺到地上，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黎清清嗤之以鼻，道:“你這樣子估計連我都打不過。再說了，我們黎家和他有仇，本來就該我和那和那個莫閑一決雌雄的。”
“哈哈哈，你不就是雌兒嗎？”謝安躺在地上道。
黎清清不滿地道:“你信不信本小姐踢你的腦袋？”
謝安閉上眼睛，道:“黎小姐，請吧。”
“你們姓謝的，沒一個好東西，真是讨厭。”
齊晨道:“小子，起來。我再教你一個劍招，這劍招不在《破劍八法》之内。我教你，用不用在你。”
謝安好像一條泥鳅，直接從地上彈起來。衣服被齊晨一扯，已經到了天上。
周圍流雲飄散。
齊晨道:“你和逍遙子的徒弟打了這麽久，大概也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謝安道:“其實我一開始練習《破劍八法》的時候，就在懷疑了。能創出這麽神奇的劍法，一定是前輩高手。可是正道的高手前之中，從未聽說過這樣一位劍仙。我原本還以爲是旁門的前輩。可是和莫閑動手之後……”
齊晨哈哈大笑，“你繼續說。”
“我的修爲遠遠不如莫閑，如果是以前，說不定撐不上十招。不用說莫閑，就是以前的我。遇到現在的我，肯定被吊起來打。這至少說明，前輩您至少不輸給魂石大聖。玄洲三聖，玄洲三聖。純陽大聖并不符合條件，所以隻能是焚天大聖、魔教教主大人了……”
齊晨道:“你很有意思。小子，我傳你劍術是因爲你人品不錯，更重要的是，你小子酒品更好我在北極有一個老朋友，就一直說酒品比人品更重要。能喝酒又有好酒品，如果她看到你了，也一定會很喜歡。”
“我……”
“小子。你怕了？”
謝安道:“隻是怕對不起宗門。我有什麽好怕的。一個人，一把劍。天下雖然大，哪裏都去得。”
“一個人？這個黎家的小丫頭呢。我可是吃了塔不少美食呢。理應給一點報答給她。”齊晨道。
“這個……”謝安突然難以說出話來。黎清清的眼眸十分動人，兩個人又連番有緣分。
說不動心肯定是假的。
齊晨道:“言歸正傳。我要教你的，不是劍術。剛才這麽說隻是爲了唬住這個小丫頭。你要練就練，不要練現在就可以帶着黎清清走了。因爲等會莫閑再來，如果你不練這功法，你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是什麽功法？”謝安問。
沒有劍手會輕易接受輸掉。
何況是一個已經兩次逼走的對手。
“《天魔秘策》。”
謝安聞言，周身一震。《天魔秘策》可是魔教的鎮教之寶。如果修煉了《天魔秘策》，不是就代表要叛出玄宗，加入魔教了嗎。
可是這功法是真正的絕世功法！
成爲齊晨的徒弟，馬上就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獲得地位、名望。就算是根本無意權勢的修行者，也能拿到丹藥、符咒、法寶……
謝安的内心陷入極度的掙紮之中。
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内心之中蠱惑謝安，既然已經學了齊晨的《破劍八法》，再多學一個《天魔秘策》又有什麽關系呢？
《破劍八法》和《天魔秘策》到底有些不同。一個是齊晨創出來的。而另外一個是魔教流傳幾千年的密典。
齊晨道:“師父徒弟那一套就不要對我用了。也不用對我磕頭。我說過很不喜歡這一套。”
過了一會兒，謝安終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前輩，《天魔秘策》我真的不能學，如果學了也太對不起我的宗門和授業恩師了。”
玄宗始終在謝安的心中占據了更重要的分量。
齊晨聽到這個答案，隻是微笑道:“你太重感情了。出來混這麽重感情，将來一定會吃大虧的。”
謝安道:“前輩傳劍的恩德，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日後如果有差遣的機會，前輩隻管驅馳。隻要不違背道義，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世間有我辦不到的事情嗎？”齊晨問。
這句話很狂妄，可是齊晨配得上這句話。
齊晨和謝安落到地上。
黎清清立刻興奮地圍上來，“謝安，你真是幸運，除了《破劍八法》，居然又學會了一門厲害的劍法。”
謝安對黎清清道:“
貪多嚼不爛，黎小姐。這個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哼，多事。”
謝安對齊晨道:“請前輩送我們出去吧。”
“出去？莫閑不會來了嗎？”黎清清天真地問。
齊晨沒說話。
謝安也沒說話.
兩個人的臉上表情都很微妙。
黎清清臉一黑，道:“姓謝的，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謝安道:“前輩要傳我的另外一路劍術很特别，和我們玄宗的功法沖突。如果練了就會違反門派的規矩。所以我練不得。而不練這個功法，又不是莫閑的對手。隻好請前輩送我們離開天外天了。”
黎清清道:“你是木頭腦袋嗎？玄宗哪裏有前輩厲害。要不是前輩的《破劍八法》，你能兩次趕走莫閑嗎？背叛師門有什麽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謝安道:“如果讓黎小姐背叛出黎家，就可以學成絕世劍術，黎小姐願意嗎？”
黎清清雖然知道謝安的話很有道理，還是強行辯解道:“我又沒有學劍術的天賦。”
黎清清又開始求齊晨，“那個莫閑在我們黎家耀武揚威，殺了很多人。總不能就這麽讓他得意離開吧。前輩，大不了我以後給你多做一點下酒菜，你就幫幫那個姓謝的傻小子吧。”
齊晨沉吟片刻，道:“那好，我就幫你這麽一回。”
說着一道血色的天魔氣渡入了謝安的體内。
謝安隻覺得胸中一股熱力升起來。身體的疲勞一掃而空。連眼睛也變得有神采起來。
這血色的真氣真是神奇！
齊晨道:“你不要得意。我隻能給你一劍的體能。一劍如果不能定勝負，小子你就輸定了。
謝安道:“一件定勝負麽？至少還有一劍的機會。”
隻要有一點機會，就能拼命争取。
有一點光芒，就能閃亮整個黑夜！
黎清清卻道:“前輩你真是小氣，再多來幾道真氣不就好了嗎？一劍怎麽打嘛。”
齊晨哈哈大笑，“小丫頭。我這真氣十分霸道，再來一道，你小情郎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
如果用的好，隻是一道天魔氣就足夠殺死莫閑了。既然是要幫黎清清，那麽殺死莫閑幫黎家報仇是最好的。而不是打敗。
算是對黎清清美食的一種報答。
謝安的劍也是齊晨的劍。天地萬物都可以作爲劍，别人的劍也能做自己的劍。這就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的境界。
謝安還不知道齊晨的打算。恢複了活力之後，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每一個能赢的機會謝安都不想要錯過。
如果沒有這一股執念，怎麽能成長到頂級的高度？
天空之中，再有一隻手重新送了莫閑來天外天。
莫閑手中握着一根雷霆，電光亂舞。居然又換了一把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