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幼怡平定中土,收兵回山。
而四仙山的掌門鳳天帶着本山人馬正在南海風波之中,辛苦鎖妖。
南海小島地湧金蓮,有絕世妖魔出世。這種苦差事,隻能鳳天親自前往。
相比之下,中土這邊幾個邪教組織、道門會不過是小角色。
人間紛亂,漫無盡頭……
李秀青駕馭劍光飛出一百裏之後。
從李秀青的影子裏面鑽出一個人來。這是夜宗的影匿法術,能用這法術的自然是惠翼。惠翼假死一場,金蟬脫殼成功。後面一貫道的事情,就和他沒有關系了。
因爲誰都知道,一貫道的道主死了。
惠翼帶着李秀青穿過山河,又來到了仙涉天坑之中。
仙涉天坑好像怪獸張開的一張巨口。
隻是站在天上看這一大段裂縫,李秀青就覺得窒息。
仙涉天坑,是齊晨制造出來的。
李秀青的成長速度很快。比起福陵那個傻乎乎的李秀青,力量已經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可是和齊晨的差距依舊是如此巨大,好像這仙涉天坑,難以彌合。
什麽時候才能成長到和齊晨相提并論的程度呢?
不,問題應該是我真的能達到這種程度嗎?
每當李秀青的内心出現動搖,血河老祖的意識就會趁機出來作亂,用極度蠱惑的語氣告訴李秀青,隻要交出身體的控制權,讓血河老祖來控制身體修煉《血神經》,最多五百年就能恢複到滴血重生、移山填海的大聖境界。
跟着就是一些記憶的碎片在李秀青的腦海之中呈現,都是血河老祖和頂級修士對戰的畫面。
那畫面對于李秀青來說,是不小的震撼和刺激。會覺得沮喪,好像她手中的天心劍隻是小小的玩具,根本談不上什麽劍威。不僅血河老祖,甚至距離當年的古靈威都有不小的差距。
焦慮、彷徨、自我懷疑各種情緒經過血河老祖暗中的催動,越來越放大,李秀青的血眸放出異彩。
還好懷中有野狐禅師的舍利子。舍利子的光輝将李秀青完全籠罩,很快,随着呼吸的調整,李秀青的心神又平靜下來。
惠翼看着李秀青,道:“恭喜李仙子,對于心境的控制又更上一層樓。我還以爲最多十年,李仙子的内心就會被完全腐蝕,淪爲天心劍的劍奴,變成隻知道殺戮的怪物。如今看來,是我小瞧李仙子了。就算沒有你懷中的那個神奇事物,你也至少能撐上一百年。”
“你這算是諷刺嗎?”
惠翼道:“怎麽會。我這些話都是随心而發,句句屬實。”
李秀青哼了一聲,不做辯駁。
仙涉天坑之中,有厚重的灰白霧氣。
沒人說得清楚這霧氣從何處而來。
飛入仙涉天坑之後,一切都變得迷迷蒙蒙,很不真切。
惠翼在前面領頭飛行。
随着高度的下降,霧氣也越累越重。後來這霧氣之中摻雜很重的陰氣,在李秀青的護身罩上凝結一成厚重的水汽。
偶爾有幾隻怪獸不知死活地襲擊過來,都被惠翼随手打發了。
惠翼用的還是魔教夜宗的本事。這樣的環境,正好适合夜宗法術的施展。
原來惠翼不僅通曉魔教修羅道的法術,連夜宗的法術也很精通。也不知道這人不知道還有多少底牌沒有翻出來。
在灰蒙蒙的霧氣中飛行了兩個時辰,光線已經變得十分昏暗。
惠翼才說:“到了。”
在不遠處,看到幾點橘黃色的光點。
近了一些,才發現是屋子上挂着的琉璃燈盞,正在夜風中緩緩地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裏本來是一處黑色的石壁,不過被人鑿空,開辟成了石室。後來又臨着石壁搭建了許多的木樓。這些木樓依附在懸崖峭壁之上,李秀青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建築,不由得贊歎巧奪天工。
踩着血色劍芒,落入主樓之中。披上黑色的鬥篷,将血色的頭發和眼眸都藏入深邃的黑暗之中。李秀青跟在惠翼的身後,緩緩走進屋子裏面。
屋子裏面有暖爐,溫度比外面高很多。
陳設家具都很簡單,幾張桌子,幾張椅子。挂了一幅畫,一副對聯。
挑開簾子,從裏屋走出來一個老婆子,穿着灰撲撲的衣服。其貌不揚,身上也空空蕩蕩的,缺乏氣感。像個普通人。
惠翼坐在椅子上,道:“我三個月前在這裏存了一樣東西,現在來取。”
說着丢了一個玄金令牌出去。
老婆子接住牌子,眼神一亮,道:“原來是貴客,請恕老身招待不周,璇兒上茶。請稍等……”
說完老婆子又挑起簾子去了裏屋。
沒過多久,出來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小女孩,生得明眸皓齒,端着托盤奉上兩杯香茗。
惠翼聞了聞,便道:“原來是東南的黑茶啊。可惜了……”
“可惜什麽?”女孩好奇地問。
惠翼指着自己的面具,“我不能把它取下來。”
李秀青喝了一口茶,她對茶葉沒什麽講究。不過還是感受到一股清香繞齒留香。
小女孩抱着托盤,巧笑嫣然地下去。
“這裏是什麽地方?”李秀青問。
“一個專門做灰色生意的地方,這裏的大老闆和五大世家似乎有很大的淵源。我在這裏寄存了一點好東西,當然是要給利息的。”
李秀青哦了一聲。心想惠翼這人也是神奇,在仙涉天坑之中還有布置。
沒過多久,老婆子取了一個錦囊出來。鄭重其事地送到惠翼的手中。
拿到東西之後,惠翼站起來,李秀青也跟着站起來。
走到屋子外面。
迎接他們的是濃重的霧氣和深不可測的懸崖,絕對的空曠與黑暗。
惠翼道:“我們可以去青嶼山,偷何佩凝手中的東西了。”
李秀青問:“爲何之前不趁着青嶼山空虛上山呢?”
“你不明白,時機未到。我在青嶼山還有一位好幫手呢,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人物。得不到她的音訊,我怎麽好上青嶼山?”惠翼道,“我讨厭打沒有把握的戰。”
李秀青喚出天心劍的血紅劍光。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
灰暗的霧氣之中,一道青色劍光飛進來。
李秀青凝神戒備,卻發現這劍光十分熟悉!而在青色劍光的背後,還有幾點劍光追擊!
這青色劍光的主人落到地闆上,重重摔落,滾出去很遠。
幾個追擊的人頃刻即至!
一道紅芒,郎朗三劍,阻住追擊的人。
黑色鬥篷的帽子不經意間落下來,露出血色長發和血色眼眸。手中的血色劍光又是如此可怕。
“是血發魔女!”
幾個追擊的劍仙不敢靠近。
而那個被追擊的人躺在地上,背上中了一劍,深可見骨。李秀青的餘光看過去,沒有看錯,果然是李秀青的五師叔寇健柏。
李秀青一步一步,走入虛空。不用任何憑靠,不用劍光,也不施展法術,就這麽在虛空之中行走,好像走在平地上一般。
即使不動劍,那幾個追擊的劍仙也吓得迅速後退。
“李秀青!你已經被神劍宗除名了!你出什麽風頭!别以爲咱們上清派會怕你!”
“什麽血發魔女,我看也……”還沒說完,已經被李秀青一劍割開了喉嚨。
什麽時候?
這幾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捕捉到李秀青的速度。
這個血發魔女,比起傳說還要來得可怕。
李秀青盯着這幾個人,慢慢地道:“你們現在一定很想跑。但是已經晚了。”
拔劍之後,絕對無情。
這是李秀青一直以來都遵守的守則。
慘叫聲從天上傳來,有一個劍仙被李秀青斬斷了雙腿,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接着從天空往下墜落。
下面是黑暗的虛空。
傳說仙涉天坑的底部聯通地獄……
這幾個劍仙已經被李秀青殺得膽寒。
另外一邊。惠翼主動幫忙處理起寇健柏的傷勢,傷口雖然很深,還好沒有傷到脊椎。
寇健柏卧在地上,十分虛弱。
李秀青殺完人,回到平台之上,十分關心地看着寇健柏。
寇健柏痛得難以說話,屋子裏面的老婆子走出來,交給惠翼一味藥。
惠翼幫寇健柏服下之後,鎮住痛楚。臉上有不自然的紅潤。
看到了李秀青,寇健柏露出微笑:“原來是你啊,秀青。”
李秀青本來還有些情切,害怕寇健柏不和她相認。畢竟她已經被逐出神劍宗了。而寇健柏又向來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如今李秀青變成這幅模樣,哪裏還有臉面和寇健柏相認呢。
李秀青問:“五師叔,他們爲什麽要追殺你?”
寇健柏道:“還不是爲了我懷中的一樣東西。”
寇健柏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交到李秀青的手中,“你拿回去,交給掌門。記住了,這東西絕對不能落到魔教的手中!”
李秀青鄭重地接過錦盒。
寇健柏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李秀青聽到這句辛苦,鼻子一酸,眼中湧出淚水來。
寇健柏道:“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真是太委屈你了。掌門師兄你不要怪他,他也是迫不得已才逐你出師門的。”
李秀青咬住下唇,拼命點頭,“五師叔你的傷……”
寇健柏還想開口說話,一枚紫箭透過虛空而來,正中寇健柏的心髒!
噴出一大口鮮血,随後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
身邊人被射殺,甚至李秀青和惠翼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紫箭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