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佩凝說的沒有錯,沈樂心的身材玲珑有緻,是最理想的床伴。而何幼怡的身材和樣貌像是十五歲的少女,還沒長成的樣子。
何佩凝的每一句話都正中何幼怡的軟肋,叫何幼怡難以反駁。
何幼怡沉默良久。
有夜風吹過來,師徒倆的發絲随風飄舞。
星子漫天,各人有個人的心思。
何幼怡道:“師父,究竟什麽是第三種女人呢?”
何佩凝道:“介于吃得到和吃不到之間就是第三種女人。若果你做了青嶼山的禦教,對于齊晨來說,就是第三種女人。齊晨什麽性格不用我來多嘴吧。對齊晨來說,是一個普通的漂亮女人有吸引力呢,還是道門魁首四仙山的禦教更刺激誘惑?”
何幼怡沒有辦法反駁。
何佩凝繼續道:“你自己選吧,是要等到人老珠黃、空耗青春,還是賭一場。就算是輸了,你大不了舍棄了禦教的位子,上天子山去不就行了,你會損失什麽?”
何幼怡在夜風中站了很久,還是沒有辦法下定主意,最後對師父道:“我去見見齊晨,看看他會不會有什麽特别的看法。”
說完駕馭起劍光飛回了齊晨的房間。
齊晨正在房間裏面踱來踱去,頗爲煩惱的樣子。
見到了何幼怡,齊晨停下來道:“幼怡,我已經想好了。你還是留在青嶼山做禦教吧。”
何幼怡往後退了一步,她來這裏不是爲了聽這句話。
齊晨完全沒有注意到何幼怡表情上的細微變化,繼續道:“我剛才已經想過了。你師父不是逼着你做青嶼山的禦教嗎,其實我和你們青嶼山一位不能透露姓名的前輩早就協商過了,你來做青嶼山的禦教再合适不過。如果你是擔心,将來魔教和青嶼山有沖突的話難以自處,那就不必了。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我還做魔教教主一天,魔教就不會主動進攻四仙山,一定不會爲你爲難的。”
何幼怡很沒有精神地哦了一聲。她來到這裏不是爲了聽這樣的話。
齊晨繼續道:“這樣你的師父就不會生氣啦,你也不必難過啦,明天我把這話也對你師父說一遍,想必你師父也會十分滿意。”
何幼怡默不作聲。
“怎麽,幼怡,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是我遺漏了什麽嗎?”
唯一遺漏的是何幼怡炙熱的情。
何幼怡搖搖頭,看見腳上的繡花鞋,一時之間覺得十分刺眼又多餘。這麽多年不穿鞋也過來了,何必又多此一舉呢。
何幼怡彎腰脫下鞋子,脫鞋子的動作很慢,心裏在泣血。
齊晨卻依然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隻是随口問了一句:“幼怡,你還是不習慣穿鞋子嗎?”
“不。我既然要做青嶼山的禦教,就不能穿你的鞋子啦。”何幼怡說話的口氣很輕,好像這一雙鞋子無關輕重。重新變成赤足的狀态,何幼怡說:“隻有這樣,我才能動用門内的力量,去做青嶼山的禦教。”
何幼怡推門走出去,駕馭劍光馬上離開。
回來的時候,何佩凝還站在原地,看到何幼怡赤足,什麽都沒問。
何幼怡說:“師父,我答應你做青嶼山的禦教。”
何佩凝道:“這件事可沒這麽簡單。禦教又不是翁中的蛐蛐,說拿就拿。要做青嶼山的禦教,可要你自己全力以赴地争取才行。”
何幼怡的眼神變得堅定,“好!我一定全力以赴。”
第二日。
沈樂心再去找何幼怡的時候,居然吃了閉門羹。兩個沒穿鞋子的道人攔住了沈樂心,說何幼怡有事,不方便見客。沈樂心還要往裏面闖,她和何幼怡的交情可不是普通的客人。
沈樂心闖了進去,看到何幼怡正在院子裏面看道書。看到沈樂心來了,很冷淡地叫了一聲:“師姐。”
沈樂心注意到何幼怡腳上的繡花鞋不見了,便問:“是和齊晨那個混球鬧别扭了嗎?那個混球天生沒心沒肺,你要和他怄氣,就是和木頭怄氣,隻會白白氣壞你自己。”
聽到沈樂心的話,何幼怡幾乎哭出來,但是最後忍了下來,道:“師姐,師父給我的功課還沒做完呢,等我做完功課,再找師姐說話吧。”說完又拿起了道書。
沈樂心疑惑地看着何幼怡,這丫頭今天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轉性了?
何幼怡這個孩子倔強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沈樂心隻好從何幼怡的住處退回來。
重新見了齊晨,沈樂心道:“幼怡今天好像不一樣了,說吧,是不是你又惹小姑娘生氣了?”
齊晨道:“你哪裏話,我怎麽會做這麽不解風情的事情。”
“那怎麽會我剛去的時候,幼怡正在院子裏面認真地看道書?”
“認真看道書不是好事?”
“你知道她最煩看這些道書的嗎?”
“小女孩不能長大嗎?”說這句話的是何佩凝,何佩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坐在屋頂上,手中還拿着一個黃色的酒葫蘆,正在将琥珀色的酒液倒入嘴中。
齊晨興緻勃勃地跳到屋頂上,來到了何佩凝的身邊,搓搓手,道:“丈母娘好興緻啊,今天來找我是爲了什麽事情呢?”
“你說話算數嗎?”何佩凝問。
“當然!”齊晨拍拍胸脯,“我的人品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的信譽,黑白兩道一直都贊不絕口。丈母娘怎麽會突然問這麽奇怪的問題呢。”
何佩凝将酒葫蘆丢給齊晨,齊晨接住了,酒香從葫蘆裏面飄出來。
何佩凝道:“想要幼怡做青嶼山的禦教,還需要擺平兩個人。”
齊晨道:“丈母娘你昨天不是說薛海已經想要傳位給幼怡嗎,薛海如今雖然昏迷,隻要等薛海醒過來不就好了了。”
何佩凝瞪了齊晨一眼,吓得齊晨退後了一步。這個丈母娘可是火爆脾氣,說動手就動手的主兒。
何佩凝沒有動手,而是慢悠悠地道:“還要搞定三院院長啊。窦一晴被我大殺了風頭,暫時不會有什麽動作。要幼怡穩坐禦教寶座,至少還要搞定另外兩位院長。”
“康林和武元基。”沈樂心補充道。
“沒錯。康林我親自出馬。武元基武癡一個,沒什麽腦子,就交給你去搞定了。”
齊晨連忙擺手,這可是一個苦差事。道:“我?我不一定搞得定啊。我最近睡眠質量很差,吃飯也吃得少。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呢。”
何佩凝道:“天下第一的齊晨就這麽一點膽子?我把獨生的寶貝女兒送給你了,你連一點彩禮都舍不得?”
齊晨道:“丈母娘大人。武元基這個人,和我們魔教交手許多次,所以對于他我還是很了解的。這人皮糙肉厚,力大如牛,又不講什麽禮節,一點都不斯文。很難搞啊。”
何佩凝道:“要是好弄,我用得着特别來找你嗎?”
齊晨頓時露出苦笑。
沈樂心對着何佩儀道:“師叔,今天幼怡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
何佩凝歎一口氣,又看齊晨傻笑的樣子,心想到底還是女兒家敏感。道:“幼怡沒什麽變化。如果一定要說有,也隻是變成了我想要的樣子。”
“丈母娘你做了什麽?”
“呵呵,我什麽都沒做,小女孩總有長大的一天,不是嗎?”
話裏面的玄機,懂的人自然就懂。
沈樂心雖然疑惑,卻也不便多問。
何佩凝道:“沈丫頭,你過來。”
沈樂心走過去,何佩凝拉起沈樂心的手,“以後大家就是自家人了,不用叫師叔這麽生分,就叫我何姨吧。”
沈樂心點點頭,“嗯。”
“你師父不是給你留下一串手鏈嗎?”何佩凝問。
沈樂心看了齊晨一眼,什麽話都沒說,但是表情顯得十分委屈。
齊晨深吸一口氣,道:“那一串手鏈被我拿去送給宋依兒了。那一串手鏈……”
還沒說完,何佩凝就摟住了沈樂心,怒道:“你這人怎麽如此胡鬧。你可知道那手鏈是我四仙山流傳多年的寶物。”
齊晨道:“可是我有補償給樂心另外的寶物啊……”
沈樂心的表情更加委屈了。
“補償?師父的遺物,一句補償就能被你拿去送給别的女人?宋依兒好大的威嚴喲。樂心,不如你也不要回去天子山了,安心留在這裏,氣死這個沒良心的男人。”
齊晨頓時哭笑不得。
如果再不去搞定武元基,讓他支持何幼怡,恐怕連沈樂心也要留在青嶼山給何佩凝當女兒了。這買賣可就太虧本了。
何佩凝瞪了齊晨一眼,“你還傻站着幹什麽,還不去幹活?”
齊晨千不情百不願地搖搖頭,看着沈樂心,“青嶼山這麽大,樂心你就行行好,做我的向導吧。”
沈樂心揚起頭顱,哼了一聲。
齊晨隻好道:“沈樂心女菩薩,你就行行好,搭救則個吧。”
“誰是你的女菩薩,你個沒良心的混球。”
說是這麽說,沈樂心還是來到了齊晨的身邊。兩個人從房頂上跳下去,齊晨拉着沈樂心穿過山間小道。山間有許多好看的植物,郁郁蔥蔥。
沈樂心道:“剛才何姨給了我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一句話。”
“什麽話?”
“武元基的弱點。”
“啊?說來聽聽。”
“以柔克剛。喏,就寫了這四個字。”沈樂心道,“武元基院長修煉的是煉體的功夫。我們青嶼山的煉體功夫可不會弱于你們魔教的魔極真身。就算是你的本體親來,雙方純粹比拼肉體強度的話,你也未必能勝過武元基院長。”
“好啦,我知道你們青嶼山厲害。要怎麽才能以柔克剛呢?”齊晨問。
沈樂心道:“你怎麽這麽笨。都不知道你這種笨蛋怎麽做到魔教教主的。現在我要賣個關子,你自己要好好想想,等你實在想不出來了,叫我幾聲女菩薩,說不定我一發善心就告訴你了。”
武元基是神機院的院長。
神機院代表的是青嶼山的最強武力。能在高手如雲的神機院穩坐院長,自然實力上也有過人之處。
兩人翻過一處山峰。
遠方白雲深處,有宏偉的金色建築群。好像圖畫或者想象之中的場景。
一道音波蕩開飄渺白雲。
齊晨看到這沖擊波,道:“是念卿雲。她居然在和人動手,我們快去看看熱鬧。”
沈樂心也疑惑地道:“音波好像是從神機院傳來的。莫非神機院之中也有比試?”
一道音波之後,又有幾十道音波如同疾風驟雨般傳來,将天上流雲震散。
接着齊晨和沈樂心看到一個大胡子道人從屋頂飛出來,落到雲間。
這大胡子道人正是武元基。音波化成一把把無形利劍,萬劍歸宗刺到武元基的身上。武元基的身上火花四濺,道袍被刺成布條裝,身上全部是乒乒乓乓的聲音。
念卿雲萬道音劍齊發,卻不能傷武元基分毫。
武元基哈哈大笑,道:“念閣主的音劍果然天下無雙,今天真是痛快,痛快之極!”
武元基的聲音铿锵有力,在群山之間回蕩,産生連續的回聲。
齊晨掉頭就想要走,但是卻被沈樂心拉住了。
齊晨露出苦笑:“我才不要和你這個人形沙包打架。”
要得到武元基這種武癡支持何幼怡的承諾,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先定下一個彩頭,然後和他打一架,隻要能勝了他,什麽都好說。
沈樂心道:“那你也不能臨陣逃走啊。我沈樂心的男人不許做這麽丢人的事情。”
齊晨道:“樂心你誤會了,我不是要逃走,隻是想要回去換一件衣服。神機院裏面想必有很多觀衆,我現在這件衣服不夠帥氣,怕丢你的人嘛。”
沈樂心道:“那就不必了。我喜歡你也不是因爲你生得好看,而是因爲齊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
齊晨道:“其實我很反感和這種人形沙包打架的,曠日持久,一點樂趣都沒有。你越揍他,他越興奮,氣氛會被弄得很奇怪啊。一點都沒有高手相争,一劍定生死的意境。”
沈樂心道:“哼!你别找借口。”
“好好好,我和他打一場不就行了。”
齊晨拔出太阿劍,指着天上的武元基,大聲道:“天上那個大胡子,你欺負我家閣主是什麽意思!有種和老子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