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月走到門口的時候。
齊晨和刑堂的人還在對峙。
不過地上已經多了幾個呻吟的刑堂高手,不遠處,還有幾個刑堂的人躺着一動不動。
绯月出來之後,吓了一大跳。難道還是來遲了一步?
齊晨笑着說:“不用擔心啦。隻是昏迷過去了,這幾個人也隻是被我點了穴道,會吃點苦頭,不會受傷的。”
聽齊晨這麽說,绯月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道:“差點吓死我了。還以爲你連青嶼山的人都殺了呢。”
“怎麽會呢,我平時雖然喜歡玩鬧,但是一些大事上面我還是有分寸的。”
齊晨拉着绯月在門檻上并肩坐下來。
“宗主呢?”
“去焚香沐浴了。”
“嗯,很好。洗澡之後香噴噴的。”
“你呀,别胡亂說話。這裏這麽多外人呢。”
齊晨笑起來:“也對。”
刑堂的堂主唐少府面具下的臉,表情是驚駭絕倫。
齊晨對劍氣的應用,已經到了唐少府所不能理解,隻能進行想象的層次。這個高手,也不知道靈犀閣從哪裏請過來的。
好在唐少府在出發來這裏之前,就有了第二手的準備。
如果隻靠刑堂的人,肯定進不去這個大門。
天色漸漸暗下來。
刑堂的人默不作聲地将地上的同伴帶回去。
唐少府在等,窦一晴應該馬上就會來。
齊晨和绯月說着笑話逗趣,這裏這麽多人,绯月想要維持住端莊的形象,隻好拼命忍住,讓自己笑得不那麽誇張。
而刑堂的人就在堂主唐少府的帶領下,整齊列隊地看着齊晨調戲绯月。
就像是舞台劇下的觀衆。
氣氛十分的微妙。
在這微妙的氣氛之中,窦一晴終于來了。
窦一晴一直都很講究排場,在他的身後,跟了三位堂主。見到這個微妙的場面。窦一晴也十分捉摸不定,刑堂的人究竟在搞什麽鬼。
落到地上之後,绯月起身和窦一晴等人打了招呼。
唐少府在窦一晴的耳邊說了好幾句話,窦一晴頓時知道了這裏的情況。目光轉向了齊晨。齊晨還是坐着不起身,隻是簡單的抱拳,倨傲之極。窦一晴身後的三位堂主都有些惱怒。
但是這個男人下午在蓮池出盡了風頭,不僅赢了藍雨煙,還和何佩凝戰得不分高下。狂傲也有狂傲的資本。
念卿雲一直都是火爆脾氣,容不得别人欺負到頭上,有這樣的應對措施也在情理之中。
窦一晴道:“不知道能否進去和念宗主說幾句話。”
绯月道:“院長,恐怕現在不太方便。宗主正在沐浴更衣。不如……”
齊晨搶白道:“我别的什麽都不認。今天我得到了宗主的命令,誰敢跨過這門檻,我就打斷誰的腿。”
齊晨這麽說,分明是不把他這個院長放在眼裏。
窦一晴惱怒地盯着齊晨,哼了一聲。身後三位堂主一起指責堂主。面對指責齊晨反而微笑道:“随便你們怎麽說,隻要你們老老實實站在門外就是安全的。”
窦一晴的身後,玄真堂的堂主李清波抱拳道:“就讓我來領教閣下的劍術吧。”
齊晨站起身,道:“妙極了。”
绯月緊張地拉住齊晨,這可是青嶼山的堂主,打起來不論結果如何,都會和青嶼山結怨。對于靈犀閣沒有半分好處。
沒想到齊晨轉過身,溫柔地對绯月道:“你放心,我不會傷他的。最多踢踢他的屁股。”
齊晨的眼神深情,绯月被代入了齊晨的節奏之中,一時之間芳心亂撞,忘記了阻止齊晨。
被齊晨這麽說,李清波怒到了極點。他今天沒有去蓮池,不知道齊晨的實力有多麽高深。李清波雙手一抖,手中多了兩條幾丈長的雷霆長鞭。
電火搖曳。
齊晨道一聲妙極了。
提着劍就沖了過去,一把劍在齊晨的手中無比靈活,在空中劃出燦爛的劍花,雷霆長鞭想要纏住齊晨的劍絕無可能。
齊晨繞着李清波遊走不定,李清波本來以速度見長。但是他的速度和齊晨的速度相比,慢了一個檔次,就好像一隻烏龜。
鞭子最怕近身。
齊晨繞過長鞭之後貼着地面前進,帶出一道劍波。李清波隻能躲閃,躲閃之後,齊晨已經殺到面前,面對齊晨的劍,李清波隻能慌亂地回鞭,至少能造成一個兩敗俱傷。
沒想到齊晨動若脫兔,消失在李清波的面前,出現在了李清波的背後。
齊晨說到做到,一腳踢在了李清波的屁股上。
李清波摔了一個狗吃屎,十分難看。
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已經沒有臉面在這裏站下去了,起身之後,對着窦一晴拜了一拜,就臉紅地離開了。
“你!”幾位堂主紛紛拔出兵刃。都說士可殺,不可辱。這小子也未免太輕狂了。
“怎麽,打不過了要一起上嗎?也可以啊。估計這樣才會好玩一點。”齊晨道。
這位堂主的臉頓時氣成了豬肝色。
“哎,你們不嫌丢人嗎?一個打不過,就要一起上。虧你們還是十堂的堂主呢。”在屋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一個女道士。這女道士正是下午和齊晨大戰了一百回合的何佩凝。
何佩凝依舊赤足,背後背着長劍。從屋頂上輕盈地跳下來。
見到何佩凝,三位堂主都抱拳道:“何師叔。”
何佩凝走了一圈,道:“你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尤其是你,唐少府,你作爲刑堂的堂主,居然會這麽直接地找過來。嘿,刑堂的刺探、搜索技術都被你忘關光了?你除了繼承一個面具,還繼承了什麽?”
唐少府不敢說話。
何佩凝道:“我剛才已經幫你們進去搜查過了,沈樂心不在這裏。”
“什麽時候?”齊晨吃驚地問。
何佩凝看着绯月,道:“你和這個小妹妹說情話的時候咯。”
不觸動機關、陣法、禁制,而潛入。對于何佩凝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但是何佩凝說沈樂心不在裏面,是什麽意思呢?是紫玉奇讓她來幫忙的嗎?這可真是太好啦。
又想起沈樂心說的,何佩凝畢竟是丈母娘嘛。
最有意思的是,齊晨認爲何佩凝是站在他這邊的。而青嶼山的幾位堂主也認爲何佩凝會是他們那一邊的。
隻有窦一晴根本信不過何佩凝,還想重新搜查。隻是再搜查下去,似乎有點牽強……
窦一晴的臉上陰晴不定,沒有退去的打算。
何佩凝看着窦一晴,含着笑意,也不說話。
齊晨在心裏道,真是兩隻老狐狸。
齊晨還想看兩隻老狐狸如何鬥法。
薛海的大徒弟新城子卻來了,說此間的事情應該是誤會一場。
而且他奉了禦教的命令來,不許叨擾靈犀閣駐地。
這下窦一晴隻能收兵回家。走的時候,齊晨還開心地和窦一晴揮手,“下次有空記得來玩啊。”
氣得窦一晴鼻子都快歪了。
送走窦一晴,何佩凝含笑看着齊晨。
齊晨被看得發麻,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丈母娘看女婿嗎?
何佩凝最後也沒說一句話,最後化成一道劍光呼嘯而去。
此間雖然事了。
但是青嶼山的風波還沒有停止。
薛海不僅派了大弟子新城子出來阻止窦一晴抓沈樂心。還連夜釋放了被青嶼山抓住的南荒人物。連朱九真也被放出來。
這些南荒人物在山下重聚,才從陶婆婆那裏得到口信,此事已經了結。現在幻波池和青嶼山已經化敵爲友。
放人是禦教薛海的二弟子辛龍子所做,拿着禦教腰牌,刑堂的人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窦一晴一晚上都睡不着覺。看不懂薛海走這兩步棋是什麽用意。還有何佩凝回山,這女人百年不來青嶼山,如今這個節點回到青嶼山是有什麽圖謀呢?今天的事情她也來橫插一腳。
哪裏知道薛海已經和幻波池三小姐端木璇搭上線,正在傳授三小姐劍術哩。至于何佩凝,她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哪有置之不理的關系。
本來一切都盡在掌握的,連萬仙大會的大小事宜都是他在處理。突然之間,有一種要崩盤的感覺。
叫窦一晴如何能夠接受。
不過十堂有七堂堂主都是窦一晴提拔上來的。這也是窦一晴最大的資本。
窦一晴一夜無眠,也沒想到一個好辦法出來。
第一縷晨曦的光芒從窗口灑進來。
一隻青鳥落到窦一晴的窗台上。在鳥的爪上綁着一個布條。窦一晴大喜地解下布條,布條上隻寫了四個字:以退爲進。
隻看到這四個字,窦一晴如同醍醐灌頂。
狂喜之下,在書台上鋪開宣紙,寫下了這麽三個字:請辭書。
……
薛海的請辭書很快就被呈了上去,放到禦教薛海的桌台上。
薛海看到這一封請辭書,露出冷笑。
實在是好一招以退爲進啊。現在青嶼山的政務都是窦一晴在處理,上下都是他的人。如果他真辭了,誰能接下這個攤子?
更重要的是,現在還不到時機呢。
禦令很快從禦教薛海的宮裏傳出去,在禦令裏面,禦教薛海将窦一晴大大地駁斥了一頓,基本意思一句話:沒了他窦一晴,青嶼山現在玩不轉。請辭?沒門。還念及窦一晴往日勞苦功高,特賜下三枚玄種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