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音若希。
念卿雲的演奏技巧很高超,情感也十分到位。加上長相、造型又十分突出。又在這天地悠悠的場景之中,所以整體的表現力、感染力十分強大。
連齊晨都很快進入了如癡如醉的狀态。
一曲彈罷,念卿雲站起來。
深深鞠躬,過了許久,聽衆們才想起來鼓掌。齊晨鼓掌鼓得最帶勁,手都拍得有些發麻。
念卿雲自然注意到了齊晨,不知道這個冤家怎麽會突然跑過來,看到齊晨興高采烈的模樣,沒道理的臉紅心跳,竟然十分忐忑又期待,跟懷春少女似的。
绯月幫忙收好古琴。
齊晨連忙走到念卿雲的身邊。念卿雲正被一群道士圍着,各個都要念卿雲再彈奏一曲。念卿雲哪有時間理會這些人,今天下午的行程可是排得滿滿當當。
隻好绯月來幫腔說話。這些道士的火力立刻集中到了绯月的身上,還有人要請绯月去山門裏面做客呢。
齊晨在心裏腹诽道:你爺爺的,這群死牛鼻子假道學,老子都沒請绯月姐姐去天子山做過客呢!
青嶼山的道士傳來通傳的聲音:窦院長駕到。
齊晨看見窦一晴。這個男人就是紫玉奇說的野心之輩,和何幼怡競争青嶼山禦教的最大敵人。
窦一晴是一個很矮小的道人,頭發花白,臉上有很深的擡頭紋。眼睛狹長,一看就是那種善用陰謀的人。
窦一晴的到來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因爲青嶼山的萬仙大會現在是他在主持。算得上日理萬機,業務繁忙。大駕光臨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麽事情。
在窦一晴的身後,還跟着兩個男人,這兩個男人都是十堂的堂主。
見到窦一晴,念卿雲立刻打招呼:“是窦院長啊。經年不見,院長可還好?”
窦一晴看了念卿雲一眼,有些埋怨地對着背後手下道:“念宗主來了,你們怎麽都不知會我一聲。念宗主可是青嶼山的貴客,我應該主動拜訪才是。”
“哪裏,哪裏。窦院長你太客氣。”
雙方互相恭維了許久,念卿雲才問:“不知道禦教薛真人可還好?”
窦一晴饒有深意地看了念卿雲一眼,才和善地笑道:“禦教抱恙,所以青嶼山的大小事宜都交給我代爲處理了。”
念卿雲笑着道:“真是辛苦窦院長了。”
窦一晴見到齊晨的相貌古怪,問念卿雲道:“這位是?”
齊晨道:“我從海外婆娑洲而來,叫阿裏巴巴。”
“閣下會劍術嗎?”窦一晴問。
齊晨怕他想要試探什麽,便道:“我會劍術,不過我更擅長的是法術。”
窦一晴又和許多的掌門、宗主、長老見禮,然後說起這次萬仙大會分了好幾十場比試,各種名目都有,讓各派的年輕弟子都有得選。
青嶼山的彩頭,如果能拿到,一定會名揚整個道門。
聽到窦一晴的話之後,許多的年輕弟子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窦一晴說完這些之後,又單獨找了念卿雲說話,請念卿雲和幾個大宗的掌門一起去青嶼山的頂層仙宮叙話。
青嶼山的禦教薛海也會去。
齊晨也很有興趣,但是這種高層次的會話,他沒有資格前去。
隻好和绯月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好死不死,正好撞見了天涯海閣的人。
這些天涯海閣的人走在路上。
齊晨連忙轉過身,“绯月姐姐,我剛才看到一個地方風景不錯,我們去看看。”
然後不由分說地拉住了绯月的手,绯月沒有掙紮,隻是道:“你呀,要是讓宗主看到我們拉着手,不知道會怎麽生氣呢。”
齊晨哪裏管得了這些,飛起來之後,有雲霧掩護,而且天涯海閣的人也沒有注意到這邊,才被齊晨逃了過去。
齊晨長舒一口氣。
天涯海閣的人和青嶼山的人走在一起,正準備去指認兇手。
原來那一天,雨萌和朱九真在茶棚中交手。朱九真不是雨萌的對手,被雨萌擒拿了下來,交給了青嶼山的講武堂。講武堂的人答應過天涯海閣要追查天涯海閣被襲擊一事。抓住了朱九真,又審不出有用的信息,就帶着天涯海閣的人去指認。
正巧被齊晨撞見了。
天涯海閣的人心裏十分迫切,所以并沒有注意到齊晨。
齊晨躲過去之後,心道好險,如果在這裏被識破了,那可真就是精彩了。
“你什麽時候松手?”绯月的臉紅紅的,小聲問。
原來齊晨還牽着绯月的手。手軟軟的,齊晨的厚臉皮這時候發揮了作用,一點都沒有臉紅的迹象,道:“绯月姐姐,你看這仙山好景,不如我把青嶼山奪下來送給你吧?”
“我哪有這福分。”绯月低垂下頭,十分嬌羞。别的男人說這種話是花言巧語,齊晨說這種話就不一定了,因爲齊晨是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
齊晨心想,今天怎麽都能親個嘴了吧?
“你在這裏做什麽?”三小姐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绯月急急地抽回手,道:“我們在這裏研究青嶼山的風水。”
“研究風水,用得着牽手嗎?”三小姐又不是傻瓜,這種話當然糊弄不過去。
齊晨道:“三小姐,難道你是我命中的克星嗎?哎,我們一起回去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
三小姐就起來,來到院子裏。
太陽還在迷蒙的雲氣之中,看得十分不真切。
空氣十分清新,院子裏有鳥語。植物上有新鮮的露珠。
三小姐紮了一個馬步,雙手合十,然後撐開,植物上的露水都被吸引到了三小姐的身邊。這吸收晨露的特别功夫,是幻波池獨有的。
能辟谷之後,三小姐就從來都不食用五谷雜糧,每天就喝一點露水。
三小姐飛到天上,看着一層層的雲海鋪展,雲海的上方,能看到半輪金黃的太陽。好像海上日出。
這是如同仙境的美景。
三小姐看得心馳神醉。對于青嶼山的美,三小姐除了歎服還是歎服。這樣的仙山福地,能孕育出怎麽樣鍾靈毓秀的人物,三小姐都不會感到奇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才。這是哪裏都行得通的道理。
沒想到突然遇到一道紫光從雲海之間飛過。
三小姐對這紫光十分好奇。這紫光很靈動,似乎像是沒主的法寶飛過去。
三小姐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追了上去。在天空之中追了很久,繞着青嶼山飛了好幾圈,也沒跟上紫光。最後眼前雲層散盡,看到紫光落到一座山峰之上。
這座山峰獨立于青嶼山連綿的群山。如同一把利劍幾乎筆直地插向天空。
能看到山峰上有十分陡峭的台階,在台階的頂端有一個小院落。
恰好一群仙鶴鳴叫着穿越雲海,雲霧飄蕩,虛實掩映之中仙山聳立。
院中有奇怪的松,還有一座紅牆黃瓦的小殿。
“弈居”——牌匾上題刻着這麽兩個字。
紫光就是飛進了這小屋之中。
三小姐飛到了院中,剛落下來。
門就打開了。
走出來兩個老者,一個骨瘦如柴,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一般。這個老者正是青嶼山如今的禦教薛海。
而薛海身邊還有一個白衣的神秘老者,這老者面色紅潤,臉上沒有一點皺紋。鶴發童顔。
一道紫光正在薛海的手間纏繞,見到了三小姐。薛海露出有些遺憾的表情:“我們有緣分,隻是可惜了。你不是青嶼山的弟子。”說完薛海長歎一口氣。
白衣老者道:“你求我辦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辦到的。你以後不必來找我了。‘’
薛海鞠了一個躬,道:“師兄,謝謝了。隻要這件事能辦成,我就是死,也值得了。人之一生,如同草木一秋。死到臨頭了,我反而把一切都看得開了。權利、名望這些不過都是過眼雲煙。若是我早有此心境,也不會服下外丹了。嘿,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處呢?都是馬後炮。”
“你還能活多少日子?”白衣老人的眼神也變得十分蕭索。
“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反正是時日無多了。所以我不做點布置總歸是不行的,趁着現在我還有力氣。”薛海回答。薛海身體此時的情況已經惡化到了極點。他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青嶼山的新任禦教,必須是他想要的人選。所以才會請人來幫忙。如果達不成這件事,薛海就是死,也不會瞑目。
白衣老者道:“好。”
三小姐聽得迷迷糊糊,不知道這兩個老人話裏面有什麽樣的玄機。哪裏知道這兩個老者決定的是青嶼山下任禦教的人選。
齊晨起來之後,就聽靈犀閣的人說三小姐失蹤了。便在宮殿裏面找了一大圈。但是哪裏都沒有發現三小姐的蹤迹。連續問了好幾個靈犀閣的弟子,又問了绯月,都回答說不知道。
正在奇怪這傻妞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沒想到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齊晨轉過身,近乎本能地接住了這個從天而降的人。
是個女人,還帶着手铐和腳鐐。
“沈樂心?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被關在牢房裏面嗎?”
“噓!有人要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