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被鬧得雞飛狗跳之後,趁着青嶼山維持治安的人馬還沒趕到,一起逃出來。
在屋頂上奔馳了一會兒,見到沒人追過來。三人落到一條窄巷裏面。
三小姐對朱九真道:“我們幻波池和天涯海閣的人沒有恩怨,九真爺爺你别毒死他們了。如果師父她老人家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
朱九真道:“三丫頭你就放心吧,我隻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這次我做事情很有分寸。我的毒隻會讓他們肚子痛上七天。七天之後,就會消解了。”
三小姐立刻露出明媚笑容,問:“九真爺爺可曾見到陶婆婆?”
聽到陶婆婆的名字,朱九真竟然變得忸怩起來,道:“我昨天還見到陶婆婆呢?正在另外一座城裏找尋三小姐你的下落。紅衣老祖說你被人綁走,婆婆不知道多擔心你。哪裏知道你是偷偷找機會和這小子獨處。哎……真是羨慕這個小子,我喜歡瑩瑩這麽多年,也沒獨處的機會……”
齊晨不禁好笑。
三小姐再次解釋道:“我是被人綁架了。是他救了我出來。我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九真爺爺,你别亂說。要是被那些不相幹的人聽去了,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子呢?你先去把陶婆婆找來。我和婆婆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朱九真嘟囔道:“那怎麽行,我走了,你不就和這小子又是獨處了?這可不成。這小子可是花心爛蘿蔔。”
三小姐道:“如果九真爺爺你不想見陶婆婆,那我親自去也行。”
朱九真隻要能見到陶婆婆,什麽都能不管不顧,當即道:“别别别,三丫頭,還是我去吧。陶婆婆行蹤不定,隻有我才好找她。你知道的,唯獨這件事我的鼻子比狗還靈。”
朱九真領命而去,走之前還是很懷疑齊晨會不會壞了三小姐的清白。
目送完朱九真,三小姐問齊晨:“你爲什麽要搗亂青嶼山的萬仙大會?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齊晨道:“這麽做會讓我十分快活,如果快活能算好處的話。”
三小姐若有所思地叫了齊晨一聲阿裏巴巴。
齊晨差點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才想起來,這是自己給自己随意取的一個名字。
看三小姐還是十分疑惑,齊晨帶着三小姐來到一個攤位上。攤位上擺着許多白玉般的盤子。齊晨拿起一個盤子,道:“三小姐,如果生氣的時候,摔一個盤子,是不是舒坦一點了?”
“可是這樣不好。人應該學會控制脾氣,學會止怒。”
“道理誰都知道。努力向上,攀登向更高的巅峰。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真的很爽啊。”
“噗……”三小姐看着齊晨。
齊晨道:“大道理誰都懂。但人生不就這麽一回事:破罐子破摔啊!有時候,你做一點壞事會很刺激、很開心啊。你看我們剛才假冒青嶼山的人,揍了天涯海閣的人一頓,你不也笑得十分開心,你一定覺得緊張又刺激吧?一輩子做好人多無趣啊。會把自己逼瘋的哦。”
說完齊晨将盤子遞到三小姐的手中,齊晨用《破劍八法的》手法一點,三小姐拿不穩盤子,盤子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三小姐的表情略帶驚慌。
齊晨道:“你看嘛,和創造一樣,毀滅同樣是一件能讓人興奮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因爲這個盤子摔碎而心跳加速了呢?”
齊晨說這些話的時候,輕聲細語。三小姐凝神微微皺眉。
就好像一個魔鬼正在蠱惑無知少女,走向堕落的道路。
朱九真這人,無論你讓他做什麽事情都不靠譜,除了讓他去找陶婆婆。
朱九真果然比犬類的鼻子還要靈敏,隻在五個時辰之後就找到了陶婆婆。陶婆婆得知了三小姐的消息之後,也是十分高興。罕見地稱贊了朱九真一句:“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
聽到稱贊,朱九真居然老臉一紅,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隻知道嘿嘿傻笑。
三小姐和陶婆婆主仆再次相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
齊晨拉着朱九真離開。關上門的時候,朱九真還念念不舍地看着屋内的陶婆婆。
這婆婆有那麽好嗎?值得這麽一往情深?
朱九真放佛看穿了齊晨的心思:“你這小子花心得跟個蘿蔔似的,當然不會理解我們這種用情專一的人。”
朱九真說得對,齊晨确實難以理解。
在陶婆婆的主持下,南荒群雄又在暗中傳遞消息。
很快又有了第二次的群雄聚首。
這一次比起上次要倉促得多,還有很多人還沒趕到。但是已經足夠了。
小苗女飛柳花看到了齊晨和三小姐站在一起,眼神不由得一黯。不敢上去找齊晨說話。
齊晨看到了,走過來對這心思單純的苗女道:“我把你的三小姐救出來啦。”
“好哥哥,謝謝你啦!”飛柳花甜聲答謝。
齊晨又對三小姐說,“你看吧,我沒有騙你。”
來了這麽多人,三小姐十分高興。被青嶼山欺負的仇,終于可以報了。便吩咐道:“請大家自由發揮。唯獨不要不傷人性命,反正弄得烏煙瘴氣,讓全天下的人都看見青嶼山出醜就行了。沒來的人,則請到場的諸位朋友通傳一聲。我一定感激不盡。”
三小姐說完深深鞠一個躬。
南荒的漢子豪傑都說承受不起,三小姐能請他們來是看得起他們,一定會好好替三小姐出這口氣!
分别的時候,齊晨熱情地和小苗女飛柳花揮手道别。
沒想到惹得小苗女眼淚汪汪的。
三小姐在齊晨背後說了句:“你知道苗女叫一聲好哥哥是什麽意思嗎?”
齊晨又不是白癡,當然知道。可還是裝傻地道:“就是很好的哥哥吧?”
三小姐歎息一聲,“你好自爲之。”
青嶼山的人最近也一直在留意這些南荒人物的動向。
飛柳花這些苗寨的人衣服和中土不同,走在明處。被青嶼山的青獅堂的人死死盯住,日夜都有人監視。防備着苗人搞事,卻不知道飛柳花她們隻是一個幌子,真正下手的是另外一撥人。
這一撥人在城裏的十五口水井裏面投了毒。
這毒不會傷人性命,也不會傷害身體。隻是中毒之後,皮膚會變成青綠色,十分難看。
是專門用來惡作劇的毒素。
果然第二天,城裏的醫館和青嶼山的仙術館裏面都排滿了綠皮膚的病人。很多人早上起來照鏡子,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個半死。
連三院院長都被驚動。康林下來一看,才知道這是南荒的毒素,沒有殺傷力,隻是讓人變得難看。肯定是所有人搗鬼,着重問了那些苗人的動向。
但是手下又告訴康林,一直有緊緊地盯住那些苗人,絕對不是他們下的手。
康林道,不管怎麽樣,還是小心爲上。有一,必然有二。
城裏多了許多綠皮膚的人,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從各地來的修士、道士又多,不用多久這件事就會傳遍千裏。康林想一想就覺得十分生氣。絕對是有人純心要搗亂萬仙大會。
萬仙大會,原本隻是道門的大會。青嶼山請道門各派聚集,讨論道法、丹術。後來曆經發展,連佛門的一部分人也參入進來。因爲許多修士,本來就是佛道雙修的。比如道門的全真一脈的丘祖,就提倡釋道儒三教合一。
所以索性開放到直接請佛家的名門來參加萬仙大會。後來不僅十方叢林,其餘佛門小宗的人也有邀請。
萬仙大會,日益臨近。城裏各種怪事接連發生。
青獅堂的人依舊奉命盯着這些苗人。這些苗人白天出去采購布匹,晚上也很安分。不免警惕心松懈下來。
飛柳花他們足不出戶的時候其實也沒閑着,隻是準備蠱蟲需要一點時間。
這一天夜裏。飛柳花拿起腰間的号角吹動。無數的飛蛾從客棧的窗口飛出去。
随着低沉的号角聲,連城外的山上,毒蟲、蟾蜍都受到了鼓動,紛紛從山上爬下來,朝着城内彙聚。
吓得青獅堂的人連忙上報。
幾個執勤的高手到來的時候,才發現苗人在漫天飛蛾的掩護下早就逃走了。
等到講武堂、青獅堂、玄真堂的人全部趕到,準備用火系法術燒死這些毒蟲的時候,這些毒蟲又朝着山上而去,一哄而散了。
實在是奇怪。
三位堂主的表情都很難看。四仙山的堂主,何時被人這麽戲耍過?尤其還是一些南方來的蠻子。
隻有燕九還能保持冷靜,道:“不好,恐怕又是調虎離山之計。”
這時,聽到建築轟然倒塌的聲音。
趕到的時候,隻剩下一片廢墟。
青嶼山城内搭建好的高台,準備做慶典用的台子已經倒塌,還有許多白蟻進進出出。
青嶼山的三位堂主額頭出現青筋,幾乎處于暴走的邊緣。這些人真是太無法無天了!竟然敢在青嶼山山腳下如此行事!
卻不想手下有人報告:剛才青嶼山的巡邏隊遇到天涯海閣的人,雙方差點打起來。想要請三位堂主前去處理。
燕九長歎一口氣:“請吧,張堂主,李堂主。我們看看天涯海閣的人在玩什麽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