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和三小姐一起進城。
進城之後,先找了一間上好的客棧,又讓小二買了幾套新衣服過來。三小姐洗漱過後,又換了一身新衣服才來見齊晨。
三小姐換好衣服之後,榮光煥發。妩媚之中又有少女的嬌嫩感。
隻是腳上還有一個鐵箍打不開,好在能用裙擺遮住。
齊晨早就等候多時,叫了一碟花生米,靠着窗,看着夜市,吃着花生米。
看到三小姐,齊晨微笑着問:“要用飯嗎?三小姐。”
三小姐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喝點清水就好了。”
齊晨要了一碗牛雜面,還有一壺米酒。
牛雜面很快上來。配料有牛肚、牛肺、牛大腸,點綴蔥花。香氣撲鼻而來。齊晨十分歡喜地拿起筷子,面條又鮮又辣,吃得十分開心。
牛雜這玩意兒,三小姐嫌棄污穢。就是五谷雜糧,三小姐也覺得濁氣太重。但是看齊晨吃得十分開心。不禁問:“以你的修爲,應該能夠辟谷了吧?”
齊晨風卷殘雲地吃完牛雜面。
放下筷子,然後道:“三小姐,我問你啊。我們假設這裏有一隻小烏龜。你覺得這隻小烏龜是願意躺在廟堂上被人當做神獸供奉呢,還是願意在泥漿裏面打滾撒歡?”
“呃……”三小姐被齊晨這個問題問倒了。
齊晨道:“我就是這隻小烏龜啊。你看這市井多熱鬧,多有趣。有些人能做前輩、高人,隐居在深山老林,一輩子不和人來往。我肯定是不行的。我要是寂寞太久了,就一定會自己找個地方撒撒歡。”
“哪有人說自己是烏龜的。”三小姐呢喃道。
齊晨喝一口米酒,說:“三小姐,我們得趕緊聯系陶婆婆他們。沒有陶婆婆他們的幫助,隻靠我們兩個人,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的。”
三小姐皺眉道:“聽你說,我二師姐也來了這附近。我們還是先找到我二師姐吧。”
齊晨說:“那可不行,她又拿刀砍我怎麽辦?你這個二師姐兇神惡煞的,看上去就很難相處啊。”
三小姐忍不住笑出來,“你放心。我二師姐長相是兇了一些。但是心地是很善良的。你既然救了我出來,是不會砍你的。再說了,你不就是想要攪亂萬仙大會嗎?有我二師姐這一大戰力不是更好?”
齊晨還是搖頭不同意,道:“如果她奉着聖姑的意思來這裏,要帶你回去南荒,你怎麽辦?”
齊晨這麽一說,三小姐頓時愁眉不展。這趟出來,請動南荒群雄都是三小姐自己的意思,沒有請示過聖姑。
三小姐道:“那就先不尋找我的二師姐了。對了,還沒請問高姓大名呢。”
“我叫阿裏巴巴。”齊晨随口道。
“阿裏巴巴?爲什麽這麽奇怪。玄洲沒有這麽古怪的姓氏吧?”
“我本來就不是玄洲人士,我是從婆娑洲來的。三小姐你呢?”
三小姐臉一紅,道:“端木璇。”
“倒是很少見的複姓啊。”
齊晨和三小姐剛有建立友誼的迹象,卻被人粗暴地打斷。
許多穿着黑白道袍的男人走上茶樓。看道袍的制式,應該不是青嶼山的道士。
爲首的長須道士,看上去三十歲模樣,十分沉着。抱拳對着整樓的食客道:“我天涯海閣想請諸位行個方便,約了人在這裏有重要的事情商談。各位的飯錢,就當我們請客了。”
原來是天涯海閣的人。道教三大門派四仙山、龍虎山,還有天涯海閣。天涯海閣的傳承不如前兩家嚴謹。學完了藝,可以選擇自行下山,行走天下或者自立門戶都行。也因爲如此,天涯海閣桃李滿天下,走到哪裏都會有人給面子。
這些道士有些拿着鈴铛,有的背着劍,還有的拿着經幡,看上去很不好惹,很多食客都站起來,準備離開。
不過這裏畢竟是青嶼山下,有個喝得半醉的酒客道:“這裏可是青嶼山的地盤,你們天涯海閣逞什麽威風?我家的叔叔可是青嶼山講武堂的……”
醉話還沒有說完,天涯海閣的道士龍行虎步,走到醉客的身邊,往醉客的肩膀上一按……
醉客的臉色馬上就變了。
天涯海閣的道士道:“請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劇痛從肩上傳來,刺激之下酒意清醒了大半。知道這些道士惹不起,立刻求饒:“道長饒命!小人馬上就走!”
天涯海閣的道士松了手。
二樓的食客立刻一哄而散,全部擠着下樓。
隻有齊晨和三小姐還端坐在窗子邊。
三小姐看着齊晨,會說話的大眼睛分明在問:我們怎麽辦?
齊晨說:“有人敢欺負到我青嶼山的頭上來?”
三小姐心領神會地拍案而起,對着天涯海閣的人道:“混賬!我們青嶼山的地盤,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天涯海閣來欺負人了!”
三小姐的這一下,十分有氣勢。
唬得哪些天涯海閣的道士目瞪口呆。可是沒想到那個領頭的道士突然抱拳道:“原來是青嶼山的道兄嗎?失敬失敬。這件事道兄可要爲我們做主啊。”
啊?
怎麽會這樣?原本還以爲天涯海閣的道士會打過來呢。
怎麽也沒想到天涯海閣的人會輕易服軟。
事情是這樣的,原來天涯海閣的人,帶隊來參加萬仙大會的兩位師叔因爲臨時有事,就先離開了。雙方約好在青嶼山上重新見面。也就是在分别之後,這些天涯海閣的弟子在一間茶棚裏惹到了一個老頭。這個老頭人十分頑皮,老頑童的做派,先是和天涯海閣的人起了口角。雙方打起來,這老頭射出來的飛針細如牛毛,淬有毒素。天涯海閣的好幾個弟子中了毒。
他們雖然畏懼老頭的飛針,但是又不能舍下同門不管,隻好硬着頭皮追殺上去。
這老頭駕雲的功夫太厲害,天涯海閣的人追不上。沒想到這老頭反而在樹尖上停下來,對着天涯海閣的人做了一個鬼臉,離開之前定好今日在這城中的月仙客棧見面。
聽完叙述,不難知道這個老頭是朱九真。當日楊彩庭她們也中過朱九真的毒針。
朱九真這老頑童是搞事的一把好手。
天涯海閣的兩位師叔不在,這些弟子修爲又不濟事。所以幹脆求青嶼山的人幫忙。他們是在來青嶼山參加萬仙大會的路上,又是青嶼山的地盤上被這個老滑頭用毒針傷害的。于情于理,青嶼山的高手都不能坐視不理。
三小姐用詢問的目光看着齊晨,眼神實在靈動,好像在問:我們應該怎麽辦?
一個老頭從窗戶跳進來,十分頑皮,像一隻猴子,在地上靈活地滾了幾圈,才站起來,嬉皮笑臉的樣子。
不是朱九真,還是誰?
看到朱九真,天涯海閣的道士都是如臨大敵,紛紛後退。
朱九真得意洋洋地看着天涯海閣的道士,然後轉過頭,看了齊晨和三小姐。不由得大跌眼鏡。
朱九真圍着三小姐和齊晨走了兩個來回,才憂心忡忡地道:“三丫頭!咦?你小子……這不對呀,你們怎麽能在一起呢?”
三小姐道:“九真爺爺。”
朱九真拍拍腦袋,對齊晨道:“你怎麽和三丫頭在一起的?莫非你們已經私定終身,準備私奔了?沒事沒事,幸虧你們遇到老頭子我了,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你們趁着現在沒人知道跑得越遠越好。最好是跑到北極去。聖姑就抓不到你們了。”
說到這裏,朱九真不禁爲自己的機智而得意,可是轉念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臉馬上黑了下來:“不對啊!小子,那天你身邊還跟了三個龍虎山的女子。老子要去毒死她們。這樣你就隻會愛三丫頭一個人了。”
齊晨道:“不用你費心,我已經和龍虎山的女子分手了。假道學,哪裏比得上南荒的女子快活?”
三小姐瞪了齊晨一眼。
朱九真道:“不對!還有一個小苗女飛柳花呢!你小子不是東西!小苗女答應請我喝酒,我可不能毒死她!你這小子怎麽到處留情?”
朱九真說話瘋瘋癫癫,三小姐臉黑下來,道:“九真爺爺,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可要生氣了!”又對齊晨道:“你也是的。你陪着說什麽瘋話?”
看這三人說話神情,顯然認識。天涯海閣的人都是一臉悲憤。
那個爲首的道士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好你個青嶼山!我們好心好意來參加你們的萬仙大會,你們卻戲谑我們?解藥呢?快拿出來!我天涯海閣絕不與你們善罷甘休!”
朱九真道:“你們這群死牛鼻子,多什麽事?小心爺爺我毒啞你們!”
齊晨道:“你們天涯海閣的人自己沒本事,技不如人。能怪得我們青嶼山嗎?”
事已至此,天涯海閣爲首的道士一聲令下:“動手!”
天涯海閣的人打出許多的道符。還有人搖着鈴铛,念動真言。天涯海閣本來就以法術見長,各種法術劈頭蓋臉地砸過來。
齊晨三人都閃避過去。
法術過境,樓上桌椅被劈得粉碎。
朱九真怪叫着在地闆上滑開,又是一大堆的暗器放出去。打在天涯海閣的弟子身上,很快中了毒,臉色變成難看的绛紫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還一直抽搐。
三小姐動手也十分火辣,因爲害怕暴露出不會青嶼山道法的事情,所以用的都是拳腳功夫。揍得天涯海閣的道士們鼻青臉腫。
齊晨則和那個領頭的道士對戰。這道士用的是一把桃木劍。桃木劍殺鬼斬靈有奇效,但是對人就十分一般了。何況這道士的速度、身手遠遠比不上齊晨。最後齊晨用出了空手入白刃的手段,奪了桃木劍,然後一腳将那個道士踢下了樓梯,滾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