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準備下山的事宜,本來是打算找古清風再重新開發一具全新的、正經的第二分身。可是見面的時候,古清風已經七天七夜沒有睡覺,正在對一個小型的圖騰發呆,怎麽都解不開這個小謎團,簡直要抓狂的狀态。
古清風有着很重的黑眼圈,眼睛裏面都是血絲。頭發亂糟糟的,容顔十分憔悴。雖然白大褂髒兮兮的,都是亂七八糟的顔料,但是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勁爆。
齊晨努力表現出和善的一面:“古小姐我……”
“我什麽我!老娘正煩着呢,你沒事去上你那些小老婆啊,煩老娘幹嘛?”
齊晨看古清風這個狀态,更需要的是休息,便寬容地打算離開。反正這種科學怪人都是這種脾氣,和她生氣完全沒有必要。
古清風怒瞪了齊晨一眼:“你回來!我有讓你走嗎?說吧,你又想指使我幹什麽?”
齊晨雙手合十,看着古清風,小心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二元神、身外化身的容器。
“給你做好了,你又不愛惜!憑什麽給你做!”
齊晨看古清風的樣子,就知道她研究很不順利。道:“你先去睡覺嘛。人在睡不好的時候,很容易暴躁的,我是你老闆,你居然都敢這麽對我!可想而知那些可憐的年輕人在你手下,有多難受。而且睡不好,會影響思考水平的,人會變得比休息好的時候遲鈍許多啊。”
古清風嘟囔道:“我這不是睡不着嘛,這個謎團解不開,我滿腦子都是這個東西。怎麽睡得着?”
齊晨很不理解這種科學怪人的心态,道:“算啦,看你這麽可憐。放你幾天假啦。第二元神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魔教的寶庫裏面,應該能找得到合我心意的法寶。”
古清風突然擡起頭,表情如同五歲的小女孩被搶了糖果一樣可憐:“老闆,你說我會不會一輩子都解不開這個圖騰運作的原理?”
古清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齊晨忍不住摸摸古清風的頭,安慰說:“你先去洗個澡,睡一覺。然後起來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我擔心你再不睡覺,你這輩子就真的到此爲止了。那就永遠都解不開了。”
古清風哦了一聲,然後果真聽話地去洗澡睡覺了。
從古清風那兒出來,齊晨還得自己想辦法。
但是最近天子山真是熱鬧非凡,又迎來了一位久違的客人。
這位客人是齊晨的老朋友。
——多情公子李慕白。
說是老朋友,是因爲李慕白是齊晨的發家班底。當初和姚小蝶一樣都是齊晨的左膀右臂。在篡位前代教主代天鷹的事件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李慕白和齊晨一樣,都是出自三道六派的蓮花宗。兩人年少時就是玩伴。
齊晨登上魔教教主大位之後,李慕白功成身退,沒有找齊晨要任何賞賜。以他和齊晨的關系,如果想要,齊晨一定會給,哪怕是《天魔秘策》。可李慕白愛作畫勝過江山。他寄情山水,後來遠走海外,都是想要将畫道提升到最高的境界。此外,李慕白的修爲也不弱。
聽說李慕白從海外采風回來,齊晨十分高興。
來到了聖王殿,隻見一個白衣的年輕男人搖着折扇,風流倜傥,正在等候。
和黑衣的齊晨形成鮮明的對比。
齊晨見到李慕白,十分熱絡地走上去:“一别經年,你還是這個死鬼樣子啊,連我看到了都覺得你很潇灑啊,老實說,出海這麽多年,又搞了多少良家少婦和純情處女呢?”
李慕白面露苦笑,“教主,你知道我爲人的,砍柴、騎馬、周遊世界,我隻是在完成年輕時的夢想。正所謂孔子曰……”
“不要孔子曰了,直接說吧……這次回來是不是打算找我幫你出堕胎費的?老實說吧,又搞了哪一派的掌門夫人,或者是掌門女兒?”
李慕白附到齊晨的耳邊:“雖然百年不曾見面,但是教主還是一如年少時候荒誕不經啊,所謂赤子之心,在下佩服佩服……我尋女子,隻是爲了做仕女圖。而不是和教主你一樣,貪圖床上的風流快活……”
“娘的!你畫不穿衣服的女人還有道理了?”齊晨怒道。
“這是藝術啊,在海外還有浮世繪的技法,這……”李慕白連忙辯解,但是說到一半被齊晨打斷:“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年把鈎弋夫人的衣服脫光了作畫,是誰幫你背的黑鍋?”
“讀書人的事,怎麽能說黑鍋呢?”李慕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拿來。”齊晨伸出手。
“什麽東西?”
“别告訴我,你沒帶禮物就回來了啊?”
李慕白拿出一個儲物袋子,齊晨興高采烈地接住這個儲物袋子,手伸進裏面,卻發現……裏面全部是香蕉!
齊晨露出奇怪的眼神,道:“李慕白,你不會從畫美女改行畫猩猩猴子了吧?”
李慕白歎一口氣。和齊晨這種毫無藝術細胞的人交流真是十分難受。
齊晨道:“啧啧,可惜我喜歡吃菠蘿的啊。”
“啊,看來是我記錯了,是我的林妹妹喜歡吃香蕉。”然後慢條斯理地将齊晨手中的儲物袋子拿回去,準備收起來。
齊晨瞪大眼睛,看着李慕白:“你不會打算就這麽拿走吧?”
“難道你要吃?”李慕白驚奇地問。
“你到底會不會做人啊,哪有給人看完禮物還拿回去的?”
兩個人如同少年時一樣,在門檻上并肩坐下來,地上還放着一挂金黃的香蕉。
兩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個香蕉,李慕白慢條斯理地剝開,說:“在玄洲南邊的一個島上面,那裏的居民把這個東西當飯吃的,煎炸炒煮,各種烹調方法都能用上。”
“這……”齊晨很難想象牛肉爆炒香蕉這道菜是什麽樣子的,至于口感,想都不敢想。
李慕白說:“其實如果你接受這個設定,習慣以後還蠻帶感的。口感還不錯。”
香蕉的口味甜甜糯糯的,但是真的很難理解李慕白這個人,是該說李慕白有藝術家氣質好呢,還說是他腦子不正常。哪有人出海一百年,就帶許多香蕉回來的?
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人。
“你這次回來是爲了做什麽?”齊晨問。
“一點小事啦。我有個妹妹求我幫忙做一點事情,反正你也看不上這種小事的。”
“你哪個妹妹?”
“天月宮的林婉婉啊,你應該不認識。我們本來不認識,幾十年前我和小青在海上作畫寫生,偶然遇見了,大家十分談得來。她和小青關系很好,就跟着一起叫我一聲慕白哥哥。”
齊晨忍不住問:“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爲什麽妹妹的朋友也會成爲你的妹妹?”
“嗯?大家談得來嘛,我有什麽辦法。”
李慕白繼續道:“對了,這次我回山的路上看到魔教的儀仗隊伍被一個年輕女子襲擊。這個女子紅發、紅瞳,用的也是一把邪氣沖天的血色仙劍。我就出手了,大家對了十五招,那個女子一聲尖嘯,看表情十分痛苦,接着就駕馭劍光飛走了。”
這女子自然是鬧得厲害的血發魔女李秀青。
而魔教的儀仗隊伍,迎接的是齊晨和宋依兒從海外請來治療姚小蝶的仙師。
齊晨站起來,對李慕白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這位仙師。”
仙師正在宋依兒的宮中。
齊晨本來興高采烈地拉着李慕白的衣袖,等進去之後徹底石化了!
因爲——
這什麽狗屁仙師嘛,明明是個印度阿三啊!
這位仙師高有聳的鼻梁,十分濃密的胡子,藍色瞳孔。唇上的胡子還特意打理過,彎曲成阿凡提的弧度。頭上包着一層厚厚的頭巾,頭巾上還有一塊紅色寶石鏈子垂下來。穿着的衣服十分精美,有很多花紋,身前還有一條紫色的帶子斜披着。下身是橘色燈籠褲和頭尖而且翹起的靴子。
這位仙師正在叽裏呱啦地和宋依兒說話。
宋依兒居然也在叽裏呱啦地回話。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懂印度話?”齊晨驚奇地問。
“什麽印度話?這位達舍利仙師是從海外婆娑之洲而來,久在東海講法,所以我才認識。我們剛才說的是婆娑之語,和梵語近似。”宋依兒道,“仙師說他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你的李秀青,還被李秀青襲擊,斷去了兩指。”
齊晨看過去,果然達舍利仙師的右手斷了小拇指和無名指。
見到了李慕白,宋依兒高興得站起來:“多年不見,慕白你還是一樣的潇灑啊。”
李慕白抱拳道:“屬下見過教主夫人。”
“哎呀,不用這麽生分啦。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還是打算不出海了?”
李慕白面露苦笑,道:“我仔細想過教主的話,實在很有道理。生活的确在别處。我也習慣了四海爲家,漂泊不定。”
齊晨摟住李慕白的肩膀,“算啦,隻要你開心就好。反正隻要你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就行。時間匆匆,我們這些老家夥死的死,隐退的隐退……今天見到你真的是十分開心啊。”
久别重逢,三個人的臉上都是開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