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晨隻好攤手對婵月道:“爲了證明我的絕對清白,我們回家吧。”
蘇蘭突然拉住了齊晨的衣袖:“我和蘇凝交手兩次。我已經竭盡全力,而她明顯還有所保留。我想看看自己和她究竟有多大的差距。所以我想請你……”
蘇蘭想請齊晨對戰這位白銀最強。
齊晨的表情變得有些遲疑,道:“蘇蘭,你這些日子都在養傷,可能不知道外面的變化。我在雲海主人的授意之下,連儲智宸都殺了。現在阿襄雲海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和名号。以我的身份去對付這麽一個小輩,以大欺小……不太好吧。而且昨天晚上我剛做了一票大的,有些得罪你們的雲海主人。如果再惹事的話,她肯定會很生氣。暴怒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
“你是高手嘛,難道還會怕女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當初和姚小蝶去福陵就是爲了殺掉李秀青。”蘇蘭說,“這個蘇凝可比當初的李秀青有趣得多。”
“可是……”
蘇蘭繼續說:“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大不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再報答你。”
齊晨轉念一想,這個白銀最強的蘇凝,聽上去就很有趣,去會會她吧。
“好吧。”齊晨答應下來。
蘇蘭高興得跳起來。臉上劍傷的仇終于能報了。
天蔑宮像豆腐塊一樣被精确地切割成九橫九縱。起伏的宮殿群,勾檐鬥角。寬闊的馳道縱橫交錯。
算上剛晉級的,一共有三十三位黃金級别的修士,都在天蔑宮中有屬于自己的宮殿。
除此之外,十二金咒師也在宮中有自己獨立的區域。
蘇凝雖然隻是白銀級别,但是雲海主人易海冰很看重她,所以也分了一座宮殿給她。
穿過馳道。
齊晨帶着婵月和蘇蘭來到了一處宮殿之外。宮殿的門口有兩個拿着拂塵的小道童守護。
旁邊還有一塊大牌子:閑人勿擾。
等在一邊的有一位修士,提着一把劍,胸口有黃金的徽章。
“蘇凝有個奇怪的規矩,她每天隻見一位客人。”蘇蘭說,“我去找那個人商量看看。”
黃金修士自然有非見蘇凝不可的理由,很直接地拒絕了蘇蘭。
蘇蘭因此垂頭喪氣。先來後到,如果人家不讓你插隊,也沒什麽辦法。今天不行的話,隻能等到明天了,隻是不知道明天齊晨會不會改變主意,齊晨這個人一直玩心很重,沒個定數。
蘇蘭本來都準備離開了。
這個黃金修士卻倨傲地補充了一句:“這件事沒得商量。呵呵,不過隻是區區白銀而已。”
“你說什麽?”蘇蘭本來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洩。
“難道你不是白銀嗎?”
蘇蘭率先動劍,一道白光輕舞。黃金修士的頭上,幾縷頭發飄落下來。
婵月看齊晨一眼,齊晨沒有阻攔的意思。
蘇蘭突然出手,黃金修士吃了一驚,但是随後的反應也很快,古樸長劍出鞘,和蘇蘭的劍光絞殺在一起。蘇蘭的劍光,比起在龍船上的時候更加精純。看來輸給蘇凝,并沒有打擊到蘇蘭,反而是知恥而後勇,将失敗化成了成長的養分。從這件事裏面可以看得出來,蘇蘭并不是溫室裏的花朵,經得起風雨,還有更廣闊的成長空間。現在的蘇蘭隻是太年輕了。又缺乏機遇和仙緣。
蘇蘭的劍很快,纏着黃金修士的劍短打。黃金修士隻能拼了命去招架。
蘇蘭的劍發出冷冷銀光,就像是毒蛇,狡猾又迅猛。五彩的頭繩上下飛舞,蘇蘭的小臉上都是認真的表情。這是蘇蘭的優點,動劍的時候,絕不會分心,全神貫注。
但是這樣很容易手下失了分寸。黃金修士亡魂大冒,長劍編織的防線在蘇蘭的進攻下,已經疲于招架。之前在龍宮的時候齊晨就有過經驗了。早早呼喚出了血魔劍。
在蘇蘭要闖禍的那一瞬間,一道血色的劍光蕩開了蘇蘭的劍。
“小蘇蘭,你是想要殺人嗎?”齊晨微笑着問。
黃金的修士心中大爲驚駭,敗給了他看不起的白銀,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朱紅的大門也在這個時候打開。
一個童子從裏面走出來,稚聲稚氣地說:“會客時間到了。今兒要見主上的人呢?要是沒有的話,主上可要歇息了。”
“有,有。我們要見蘇凝。”蘇蘭說。
“主上每天隻見一個人的。咦?我認得你,你不是手下敗将嗎?怎麽,這次找到幫手來了?”童子打趣地說。
蘇蘭道:“去去去,你一個小孩,這是大人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齊晨說:“客随主便。你就帶我進去吧。蘇蘭、婵月,你們在外面等等我。”
齊晨跟着童子進去。
朱紅的大門又緩緩合上。
四合的院子。
中央一個巨大的丹爐,白煙緩緩升起。正前面的建築有三層,金碧輝煌。論氣派華貴,甚至超過雲海主人的宮殿。
童子帶路,道:“客人随我來。”
穿過走廊,幾個拐彎,來到三層樓的背後。院子裏面晾着許多的藥物,和煉丹用的器械。後面還有一排房間。
這些房間都是丹房,有很刺鼻的硫磺氣味。
一個女子從裏面走出來,穿着灰衣,天藍色頭發,帶着造型誇張的特制黑色口罩,遮住了半邊臉。眼眸很美,皮膚晶瑩潔白。
戴口罩是因爲,煉丹過程之中很容易産生有毒或者緻幻的氣體,算是一種保護措施。
齊晨問:“你是妖族?”
“頭發啊?我自己沒事用藥物染着好玩的。說吧,你找我是想要求什麽丹藥。”蘇凝開口。
“我不是來求丹藥的。”齊晨将血魔劍抗到肩膀上。
“那你是來做什麽的?”蘇凝放下口罩,很輕松的表情。
誠如婵月說的那樣,蘇凝是絕色的美人。但是還不至于齊晨看見了就想撲上去的程度。
齊晨說:“我是蘇蘭請過來,和你比劍的。”
“我拒絕。”
“嗯?”
“我沒理由和你打啊。打架很累的,赢了你我又能得到什麽呢?我剛煉完丹,真的很累,想要午休。”蘇凝說完,伸一個懶腰,全是慵懶的風情。
齊晨道:“我聽說你用五彩神砂,你和柏思奕什麽關系?”
“他是我父親,你認識他?”
“怎麽他姓柏,你姓蘇?”
“我随母姓。”蘇凝回答。
齊晨道:“我也是從玄洲來的。”
“哦,來一起喝一杯茶吧。”蘇凝來了興趣,帶着齊晨進入一間屋子。
裏面陳設很簡單,貼着牆壁一圈藥櫃,屋子裏面彌漫着一股藥材和硫磺混合的奇怪氣味。
齊晨和蘇凝分主客坐下來。
“小桃,看兩杯茶。”蘇凝吩咐童子道。
……
蘇蘭和婵月等在外面,宮殿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兩個少女不免變得疑惑起來。
婵月說:“這下真的壞了。蘇凝是絕色的大美人,齊晨這麽好色,進去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蘇蘭看着婵月:“我之前沒見過你。你是什麽時候跟齊晨的?”
“最近。我是雲海主人送給齊晨的下女。”
蘇蘭道:“齊晨雖然荒唐。但是辦事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應該不會變成你說的那樣吧。”
“誰說得準呢。他昨天晚上半夜出去,今天早上就帶回來一對姐妹兒。”婵月道,“這幾天我聽小蝶姐姐說過他的光榮戰績,指不定他還會做出來什麽呢。”
婵月憂心忡忡地看着關着的大門,蘇蘭也被婵月的情緒所感染,變得疑惑起來。
該不會齊晨連蘇凝也吃下吧?
房間裏面。
蘇凝問齊晨:“你怎麽認識我家那個死鬼老爹的?他在玄洲并不是很出名,而且已經是大幾百年前的人物了。”
“他是不出名,但是我很出名啊,我是齊晨。”
“你就是齊晨?”蘇凝放下茶杯,很嚴肅地打量齊晨。玄洲來的人,自然聽過齊晨的赫赫威名。
齊晨很滿意蘇凝的表情。
“蘇蘭那個小丫頭片子可是請到了了不起的幫手。聽說你還殺了儲智宸和金咒師聞天,你在幫易海冰辦事嗎?不對。你們是在合作嗎?”
阿襄雲海的人都對雲海主人懷着敬意,敢直呼其名的除了齊晨,就隻有蘇凝。這讓齊晨覺得很有趣,問:“你在幫易海冰煉丹?”
“沒有。煉丹是我的個人興趣。易海冰修煉的功法早就大成,不需要外服丹藥了。”
“我聽蘇蘭說了,你是白銀最強,爲什麽不晉級黃金呢?”
蘇凝的表情變得微妙,“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傳聞?”
“什麽傳聞。”
“一塊石頭,在天蔑宮之中。這塊石頭三千年前從天而降。用太古金文記載着天書。”
“這個我倒是聽過。”這件事,齊晨曾經聽雲藏老人說過。
“天書是假的。我拒接成爲黃金,就是因爲害怕這塊石頭。”
“哦?”齊晨看着蘇凝。齊晨推斷的不錯,蘇凝果然是知道些什麽秘密。
蘇凝繼續道:“根本就沒有什麽天書。這是曆代雲海主人設下的陷阱。所有的陷阱,都會努力将殘酷的部分隐藏,而是把美好的誘餌呈現。呵,如果真有天書,以易海冰的性格,會舍得給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