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主人問齊晨,遇刺這件事處理的結果滿不滿意。
反正看起來是幕後主謀都伏誅了,齊晨還能說什麽呢,有些事情隻能心照不宣,腹黑地笑起來,道:“談不上滿不滿意,隻要事情解決就好了。”
阿襄雲海的四天王這下變成了三天王。
剩下的三個人一起歌功頌德道:“主上聖明,明察秋毫。”
好聽的話說起來都差不多,但是心裏真實的想法就不知道了。
雲海主人歎一口氣,對齊晨道:“大家都是做教主的人,也許隻有你才能明白我心裏的蕭索吧?”
在殺死自己下屬後,蕭索的感情。齊晨也體會過很多次。看着雲海主人手中的紫金葫蘆,齊晨道:“你這個葫蘆……”
這個紫金葫蘆很厲害,剛才殺郏春岚,不費吹灰之力。郏春岚死得很快,不代表他不厲害,隻是在這個紫金葫蘆的面前,沒有一點的抵抗能力。
齊晨隐約瞧出來,這個紫金葫蘆用的是法則的力量。
雲海主人大方地将紫金葫蘆遞給齊晨。齊晨略感錯愕。接過葫蘆,入手感覺很重。輕輕搖晃,齊晨的劍意滲透進去,被一股強烈、暴烈的力量反彈回來。差點連葫蘆都摔了出去……
這個紫金葫蘆,原來是一把仙劍。
劍光被裝在葫蘆裏面,葫蘆應該有滋養劍光的作用。平時凝神滋養,到了關鍵的時刻,放出來就是氣象萬千!
這劍光霸道,暗中好像還契合法則的力量。能契合天地法則力量的仙劍少之又少。這一類的法寶幾乎都是先天至寶,從上古甚至更久遠的時代傳下來。魔教也有五件這樣的法寶,不過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已經遺失了三件,隻剩下兩件:黑天魔劍、都天神煞面具。
齊晨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仙劍,真是開了眼界。
雲海主人道;“周天法則法則萬條,我這個葫蘆法寶隻有一條屬性——殺。教主閣下,我這把劍是不是很有趣?”
“哈哈哈。”齊晨和雲海主人相視而笑。
雲海主人道:“這把葫蘆仙劍傳說是從仙界掉落下來的法寶,同時掉落的還有一具仙人的屍體。”
“啊?仙人的屍體?”齊晨有着濃厚的興趣。這具屍體是不是還藏在阿襄雲海之内呢?齊晨這樣活了上千年的絕世老怪,自然會十分想要窺探仙人的屍體,希望從屍體上找出和仙界有關的蛛絲馬迹。
“阿襄雲海原來的時候,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仙冢。”雲海主人道。
這信息對于齊晨很有用,但是雲海主人的大方很有限,給齊晨看葫蘆仙劍已經是她的極限。仙人的屍體,她不肯透露半個字。
“你們都下去吧。”雲海主人對三天王道。
三天王領命離開,宮殿裏面又隻剩下齊晨和雲海主人。
雲海主人設宴款待齊晨,說是要爲齊晨壓壓驚。
赴宴之前,齊晨一身血污,要沐浴、更衣。
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巨大的水池。裏面飄滿了粉色的花瓣,齊晨泡進去,清洗身體上的污迹的同時,也在想着剛才的事情,雲海主人淵深難測,在她拿出這個葫蘆仙劍之前,齊晨都有點小看她了。總覺得她離自己和龍神,是差了一個檔次的修士。如今看來,這個雲海主人未必比龍神弱多少。
洗好澡之後,又有兩個俏麗的宮娥送來新衣服,并且幫齊晨穿好。
齊晨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神清氣爽。
宏大的宮殿裏面已經擺好了席位。
長桌上都是蔬菜瓜果。
雲海主人不沾葷腥。這一點,許多能辟谷的修士都如此。
席位上的蔬菜瓜果,都不是普通貨色,而是阿襄雲海特别培植的靈種。入口芬芳,一股清甜的汁液在口腔之中化開,沁人心脾,一點濁氣都沒有。正适合辟谷以後的修士食用。就算普通人吃了也能益壽延年。
侍女爲齊晨倒了一杯仙酒。
雲海主人和齊晨同時舉杯,一飲而盡。
雲海主人道:“教主大人,我聽說你在龍宮和龍神大戰了一場。用了偷天換日、移山填海的大神通。你在深海之上,生生早出了一座綿延五百多裏的神山。”
“嗨,都是些小事,沒什麽值得說的。”
雲海主人道:“說來慚愧。上一代的雲海主人,也就是先師,也有如教主這樣移山填海的大神通。可惜,就算是這樣的大神通者,最後也隕落在了天劫之下……到了我這一代,雖然千年苦修。可距離移山填海的境界,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在知道教主你的事情之後,我一直感到十分忏愧,弟子不如師父,就是有負于師父的教導。”
“嗨……什麽移山填海,其實也就這麽回事。”齊晨道,“等你到了這個境界,就什麽都明白了。一切都是念頭。移山填海到三千世界,都是心中的妄念生出來的。菩提本無樹,全部都是微小塵埃。我是塵埃,你是塵埃。倒酒的這個漂亮丫頭也是塵埃,都沒什麽特别的。”
雲海主人皺眉,細細思量齊晨的話。齊晨的話合乎禅理,沒聽說過齊晨有修煉佛教的功夫啊。
雲海主人頻頻勸酒,最後齊晨齊晨喝得很醉。
醉了也就睡着了。
齊晨醒來的時候,翻個身,側着頭,頂到一團柔弱的事物。用手一摸,是一個女子的身體。
原來齊晨枕在一個女子的身上。這女子被齊晨摸了一把,十分嬌羞,連脖子根都紅了,無辜的大眼睛盯着齊晨。
齊晨判斷出,她也是天蔑宮的侍女。
這個小侍女是絕色,齊晨的酒頓時醒了大半。
齊晨最近遇到的女人裏面,隻有念卿雲和龍神珍珠稱得上絕色。
這個小侍女氣質上不如龍神的雍容華貴、不可一世;模樣上不如念卿雲的精緻脫俗。可是她的風采讓齊晨一下字就陷了進去。
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楚楚動人。
她的大眼睛略帶驚慌地盯着齊晨,然後移開視線,不敢看齊晨,胸口有輕微的起伏,心跳得很快,顯示出她緊張的心情。一雙玉手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才好,手指修長、潔白。給齊晨一種好花不堪折的脆弱感。
齊晨從她的膝上起來,裝作若無其事地問:“我睡了多久?”
小侍女螓首低垂,“回大人的話,一共三個時辰。”
“我在你膝上睡了這麽久?”
小侍女的臉更紅了,“是大人要求的。我、我……”
齊晨回想起醉酒之後的事情,被一群侍女扶到床上,确實玩心大起,開了幾個玩笑……
“我睡了這麽久,你一定很累了吧?”齊晨枕在小侍女的膝上,小侍女三個時辰正襟危坐,不敢多動,經過齊晨這麽一說,頓時覺得腰酸背痛。站起來,差點站不穩,齊晨一把扶住小侍女。
小侍女花容失措,“大人,我……”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齊晨道:“是我不好,累着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婵娟,這名字是主上賜下來的。”
齊晨這時候還握着小侍女的手臂,小侍女略微用力想要離開齊晨的攙扶,齊晨收回手,道:“婵娟?好名字,很配你的氣質。”
寝宮的門打開又關上。
雲海主人走進來,正好見到齊晨和婵娟站在一起,婵娟臉上還有羞不可抑的表情。略微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道:“你先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教主說。”
婵娟離開之後,齊晨又在榻上坐下來,頭昏昏沉沉的,感覺到身體還沒有從醉酒中緩解過來。
雲海主人将雙手負在背後,有着睥睨天下的氣派,對齊晨道:“教主大人。我适才一直在思索閣下的話。想了許久也沒有得到答案,也許是天資不夠吧,或許我這一生都不可能領悟移山填海的境界。”
齊晨道:“想怎麽能得到真理呢,要去做才知道。所謂砍柴挑水,無非妙道。不去砍柴怎麽知道柴不好砍,不去挑水怎麽知道水不好挑?”
雲海主人的眼神明亮起來,道:“謝教主的指點。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主大人幫忙。”
“什麽事情?”
“幫我殺一個人。此人曾經爲我阿襄雲海立下汗馬功勞,也曾經深得我的喜愛。但是恃寵而驕之下,連我這個雲海主人都不放在眼裏。上個月李秀青從玄洲過來,他竟然想要我把婵娟和李秀青一起送給他做小妾。實在是恬不知恥。李秀青那邊我還好回絕。這婵娟,想必教主大人已經看出來了吧,是天生媚骨,雙修的女中極品。給會采補的男人拿去了,一定會有極大的好處。”
“呃……”這一點齊晨真是沒看出來。
“我自然是一口回絕。我一直将婵娟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養在自己的寝宮。他居然敢直接開口要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齊晨的心裏感到十分怪異,你剛才殺郏春岚,眼睛都不眨。郏春岚可是四天王之一,還不是被你一言不合就殺了。誰會相信你的鬼話?
雲海主人道:“我是有過要除掉此人的念頭。可是要動這個人,缺乏說得過去的理由。如果是教主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