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船上又死了一個人。
蘇蘭很不開心,特地囑咐齊晨:“都不許打架啦。特别是你,不許給我添麻煩。”
“蘇蘭,你這樣說不是憑空污人清白嗎,我什麽時候在這裏打過架啦?這船上還有比我更老實的人嗎?”
“哼。”蘇蘭輕輕一撩紅色頭繩,轉身揚長而去。
齊晨無可奈何地看着蘇蘭離去的背影。
轉過身。
沈樂心已經站在齊晨的面前了,慢慢放下鬥篷的帽子,露出一張素淨的臉,沈樂心對齊晨道:“我有很要緊的話要對你說。”
之前齊晨和沈樂心的兩次秘密談話,都是在貨艙的箱子裏面進行的。齊晨想到這一點就覺得有些頭疼。
好在這次談話終于不是在箱子裏面了。
來到房間裏面。
沈樂心的師妹已經等在房間裏面了。
沈樂心很謹慎地布下一個隔音的結界。
沈樂心道:“徐子陵大俠,我找你來是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哦?”
其實不用沈樂心說,齊晨也知道,找他來的原因,隻有一個。五個黑袍人死了一個,他們這個盜劍胎的團隊少了一份力量,需要新鮮血液的加入。
果然,沈樂心道:“上次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吧,我們要去阿襄雲海之内盜取幾枚劍胎。真邪宗的黎千葉被人殺了……缺了一個重要的人物,大家都很不高興。但是鬼門的那個人說,本來黎千葉要幹的那份活,他能一并承包下來。既然敢說這句話,也敢動手殺了黎千葉。他應該是有這個能力的吧。從實際操作的意義上來講,其實我們是不缺人的。但是,我們信不過他。你也看到了,他突然動手殺了黎千葉。沒有人會喜歡這種,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在你背後捅刀子的隊友。”
“你說得很有道理啊,可是……關我什麽事呢?又爲什麽要特地把我找過來呢?”
“所以……我就想要拉你入夥啊。反正你都知道我們這麽多事情了。”
“還不是你硬要告訴我的,我可沒逼你說出來。”齊晨道,“你可以假裝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嘛,大家感情這麽好,在一個池子裏面泡過澡,不至于這麽一點小事你也要爲難我吧?”
沈樂心臉微紅,道:“我們四仙山才不管這些呢。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秘密,就隻能加入我們了。不然的話……”
師妹從凳子上站起來,一把劍浮在空中,随時準備動手。她是紫玉奇的傳人,劍法至陽至剛。之前看過她動手暴揍金烏。徐子陵這具分身,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沈樂心柔聲道:“你就加入我們嘛,得了一枚劍胎,說不得你的劍術也會突飛猛進哦。”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一個威逼,一個利誘。
齊晨被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一點都不想加入你們啊。我如果喜歡什麽東西才不會去偷呢,我會直接去搶。搶多爽啊!要不這樣吧,我們先把這艘船搶下來,蘇蘭我勉強收下來,這艘船剩下的都歸你們。你們駕駛這艘龍船直接殺到阿襄雲海,搶完劍胎就跑,不是更刺激、更有趣嗎?”
齊晨這個提議,沈樂心一點興趣都沒有,“喂,你再和我說這些瘋瘋癫癫的話,我可要生氣了哦。”
“那又怎麽樣?你以爲你生氣我就會怕你嗎?你又不是我老婆,我隻怕我老婆!”
沈樂心、師妹都忍俊不禁,哪有人怕老婆都怕得這麽理直氣壯的。
“那你還記得我在玄甲島的布置嗎?兩界穿行之門。可以自由出入兩界。這門現在可是掌握在我的手上,沒有我,你怎麽離開阿襄雲海?這一路走過來有多麽的艱辛,不用我多說了吧?你駕馭劍光,就算能通過時空之門、大漩渦。怎麽通過弱水?”
“得了。說不定阿襄雲海風景秀麗,人民熱情。我決定在那裏定居呢。”齊晨道,“小丫頭,你以爲這樣就能威脅得到我?你們還是太年輕了啊。”
“你就當日行一善不行嗎?”
“沒什麽興趣。”這是實話,齊晨對于劍胎真是沒什麽興趣。有了劍胎,煉一把好劍也需要幾百年的時間,齊晨沒這個耐心。況且齊晨本來就擁有一把好劍。隻是齊晨已經天下無敵很久了。反正沒有拔劍的機會,就幹脆将那把劍封存起來了。
蘇蘭和阿襄雲海也都知道齊晨真正身份。以齊晨的身份,魔教教主、玄天大聖、太上天魔。這樣的絕世宗師,跟着一群小輩去做小偷,傳出去多難聽啊。
“那,再把我送上呢?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和我那個麽……”沈樂心說這句話的時候微笑着。輕輕拉動身上的黑袍,勾勒出起伏的線條。沈樂心的身材很勁爆,玲珑曲線,在玄甲島的山洞裏面,齊晨就領教過。
“你、你……不會袍子下面什麽都沒穿吧?”齊晨道。
沈樂心臉微紅,嗔怪地看了齊晨一眼:“你猜呢?”
“你、你……别想這樣就能誘惑我!十方天魔都不能亂我道心!我這個人向來很正直的!”齊晨想起來,在玄甲島的山洞裏面,沈樂心穿着被海水浸濕的袍子,貼在身上,走路的時候,那曲線……簡直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啊,不行……想一想都要流口水了。
“咦?”沈樂心見到齊晨良久不回答,苦着一張臉,十分掙紮、左右爲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樣子。隻好拿出計劃二了。
在齊晨的心裏,欲望的火焰在熱情地燃燒,沈樂心決定往這熊熊大火上澆一桶油!
沈樂心将自己師妹的雙肩按住,往前一推:“那再加上我的師妹。兩個總夠了吧?”沈樂心說完嘟起嘴,樣子像是嗔怒又像是撒嬌。
……
“嗯?!”
道門魁首四仙山的并蒂雙姝?其中一個還是天地耀陽紫玉奇的傳人?我很想做一個好人,但是沒得選啊。
齊晨道:“夠啦夠啦!别說是劍胎了,就是李秀青的天心劍,我也給你盜來。多大點事兒,有我出馬,包管手到擒來!”齊晨搓搓手,“隻是……能不能讓我先看看貨啊。”
師妹已經全身都僵硬了。
她不像沈樂心,是行走天下的老江湖。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場面,以至于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我……師姐你這樣可太不成體統了,我們是四仙山的弟子。怎麽可以說這麽粗俗的話,做這麽粗俗的事情。名節、名節敗壞了要怎麽辦,我、我、我……”
話還沒說完,沈樂心揭下師妹的連衣鬥篷帽子,露出一張可愛的臉。
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如玉的長相。
師妹突然被沈樂心揭下鬥篷的帽子,表情變得十分驚慌,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平時裝出來的老成都煙消雲散了。
齊晨拍拍手,“實在是妙極了。樂心姐姐,你可不許反悔哦。”
“隻要你助我們拿到劍胎……我們任憑你處置。”沈樂心道。
“師姐我……”
沈樂心道:“對了,我這師妹叫做何幼怡,你們若是熟稔了,也可以叫她一聲小荷。”
“哈哈,好名字。”
沈樂心微笑,一切按照計劃有條不紊。
怎麽對付齊晨,在齊晨來之前,沈樂心就和師妹商量過。
真邪宗的黎千葉死之後,沈樂心的判斷是,她們也必須做出應對的措施,主動出擊才是王道。拉攏齊晨隻是第一步而已。
沈樂心和齊晨的約定是有漏洞的。反正答應齊晨的是沈樂心,何幼怡自然不用受到這約定的束縛。就好像我和你打賭,如果明天下雨,龍族的人全部去吃屎一樣。就算我輸了,龍族的人也不會去吃屎的,這賭約對于龍族的人沒有約束力。同理,齊晨和沈樂心的約定,對何幼怡也沒有約束力。
何幼怡在聽沈樂心這個主意的時候,覺得沒什麽。甚至沈樂心還多安慰了何幼怡一句,委屈師妹你了。
等現在沈樂心在齊晨身上用出來了,才大感不妥——如果拿到劍胎,難道師姐真的要和這個男人上床?
何幼怡的臉很紅,心跳的很快。男女之事,她不太懂,在山上的時候,偶然翻到過一些雙休的書籍,看到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插圖,還被師父狠狠訓斥了一頓,說是心猿意馬,小小年紀就動了绮念。從此之後,就将男人當做洪水猛獸,裝作冷面的樣子,拒人于千裏之外……
不過好在沈樂心和齊晨都商量着怎麽動手。沒注意到何幼怡表情的微妙變化。
沈樂心和齊晨說起劍胎藏在雲霄聖塔的底部,雲霄聖塔在阿襄雲海的内裏。
甚至粗淺的地圖都有一份,也不知道哪裏弄來的。
兩個人又比劃了半天,商量了好幾套方案。
時間過了很久。
齊晨也說得累了,便看了看沈樂心和何幼怡,何幼怡比沈樂心矮半個頭,真的就像是沈樂心的親妹妹。真是一對可愛的姐妹花啊。
興高采烈地打開門,看見一旁靠着牆的姚小蝶。
昏暗之中,姚小蝶的表情很虛無。
“你在這裏做什麽?小蝶。”
“等你啊。雨萌不在了,我很空虛,不知道做什麽好。”
“你以前是怎麽過來的呢?”
“忘記了。”姚小蝶道,“你勾搭那麽多小姑娘幹什麽呢?”
“呃……”
“難道勾搭小姑娘就能緩解你内心的空虛麽?從小姑娘生動的表情裏面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嗎?我個人覺得你這樣是得不到真正的美感的,不過是一種虛假的感情,不,甚至算不上感情,隻是一種感官上的刺激,一種高級的自我麻醉而已。你這樣,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姚小蝶的話很有道理,也很懂齊晨這個人。
但是忠言逆耳。
于是齊晨問:“小蝶,晚上我們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