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時候,齊晨摟着姚小蝶,還睡得意猶未盡。
彩庭另外一間房的床上。
這是姚小蝶的安排,齊晨和彩庭都醉了,她可沒醉。
晚上的時候,張凱特意過來,說的話很委婉,大意就是說姚小蝶和紅衣老祖在街上惡戰了一場。雖然沒有本地的民衆受傷,但是姚小蝶玩得太過分,整條街上都是血肉,很難弄幹淨。
齊晨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大概的情況他也看過。本來一條好好的古街,被姚小蝶搞得像森羅地獄,到處都是内髒和血肉,确實很不對。便責備姚小蝶道:“小蝶,你怎麽可以這樣?”
“人家打過來,我隻好應付啊。”姚小蝶糯糯地說。
“下次不許這樣了哦。”
“是,我知道了。”姚小蝶委屈地道。
雖然知道姚小蝶是故意撒嬌的,但是齊晨很受用。齊晨一直都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女人撒撒嬌,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去了。
見到齊晨這麽說,張凱也不好多說什麽。因爲彩庭,大家現在關系很微妙,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自家人。
“彩庭呢?”張凱問。
領着張凱到另外一間房間,彩庭還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
彩庭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起來,起來後還無精打采地對齊晨說,她再也不會喝酒了。
“哈哈哈。”見到彩庭揉眼睛的可愛樣子,齊晨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笑!”彩庭白了齊晨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一片風平浪靜。
連續十幾天都沒有什麽大的事情發生,大家都像是在暗地裏積蓄着能量一樣。阿襄雲海的人一直沒有出現,以至于齊晨忍不住問姚小蝶:“會不會阿襄雲海的人搞錯日期了,明年這個時候才會到來?”
姚小蝶白了齊晨一眼,好像在說,别老是和我說些荒誕不經的話。
彩庭則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阿襄雲海的人你們見過嗎?”
姚小蝶看了彩庭一眼,雖然沒有說話,眼神也不是很兇,彩庭還是退後了一大步,躲在齊晨的身側。她很怕姚小蝶,不僅是彩庭,天陽宗的人都很怕姚小蝶。大概是打掃姚小蝶和紅衣老祖的戰場時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彩庭是一個很單純的小姑娘,就算偶爾說髒話,有不良的小習慣,那都是因爲父母疏于管教,又和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厮混在一起造成的。如果有人引導,她一定不會這樣的。十幾歲的年紀,就像是一張白淨的紙,很容易塗上明豔的色彩,也很容易被無聊的灰塵弄髒。
三個人坐在石梯之上,頭上是枝繁葉茂的榕樹,前方是蔚藍的大海。
聒噪的蟬鳴,讓人睜不開眼睛的熱情陽光,偶爾送來的清涼海風……
齊晨眯着眼睛,陽池郡的夏天,是讓人很享受的一個夏天。
彩庭她隻能算普通人,和姚小蝶、齊晨比不了,坐不了一會兒,就覺得口幹舌燥。遠處有賣茶的攤位,彩庭想要去喝酸梅湯,還問了齊晨要不要去,齊晨搖搖頭,說你去吧,我想要看看風景。
彩庭嘟着嘴離開,齊晨和姚小蝶終于得了兩個人獨處的時機。
姚小蝶問齊晨:“你真的打算帶這個小姑娘去阿襄雲海?”
“你說呢?”
“我怎麽知道。”姚小蝶愕然道。
“小蝶你真是了解我啊,我内心想的就是這五個字‘我怎麽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呢。”齊晨說,“很多時候我的内心是混沌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會做出來什麽樣的選擇。所以我很喜歡聽别人分析,說魔教教主齊晨是多麽多麽的深謀遠慮、奇謀疊出啊。好像我真的擁有超高的智慧一樣。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啊……”
相處久了,談話的時候,姚小蝶已經能完全不被齊晨帶歪。姚小蝶說:“如果去海外,現在的你真的能護得住彩庭周全嗎?”
齊晨笑着沒有說話。因爲是真的沒想到答案……
彩庭要了一碗酸梅湯,坐下來喝了一口,入喉清涼,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
見到棚子裏坐着一個藍衣服的男人。明明是這麽熱的天氣,他卻穿得很厚實,一張妖豔的臉,幾乎讓人以爲他是女人,咦?怎麽感覺這麽熟悉,是不是以前見過面。
彩庭看着藍雨煙,藍雨煙也看着彩庭,認出了這個小女孩之前在酒樓裏冒犯過他。
彩庭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藍雨煙的面前坐下來,“帥哥哥,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面?”
“是。”藍雨煙說。
“在哪裏呢?”彩庭問。
藍雨煙沒回答,因爲他不想被小女孩消遣。
“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用短劍的男人呢?”藍雨煙問。
“喏,在那邊。你們認識嗎?”順着彩庭手指的方向隻能看到兩個背影。
藍雨煙沒有回答。
“怎麽我問你話你都不回答?”
藍雨煙依舊不回答。
彩庭見藍雨煙不說話,還以爲他是軟柿子,哼了一聲,從靴子裏拔出來匕首,匕首明晃晃的,吓壞了茶攤的老闆,藍雨煙不動聲色,一把小孩玩的刀自然吓不到他。
這個匕首是幌子,匕首的頭部鑲嵌有一顆朱紅的寶石,這顆寶石和匕首一樣,都是幌子。寶石的裏面藏着毒,一股異香慢慢飄散開,這個毒能讓人四肢無力。
彩庭的意思是,吓吓藍雨煙。小孩子做起事情來往往不考慮後果,想到就做了。
彩庭的意思不善,藍雨煙直接動手扣住了彩庭的脈門,速度太快,彩庭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到脈門被死死扣住,頓時慌了神。
一道劍光飛過來,齊晨見到彩庭被藍雨煙扣住手腕脈門的樣子。
“我賣你一個面子。”藍雨煙對齊晨道,說完就松開手。
齊晨拱手道:“多謝了。”
喝一口茶,藍光閃過,藍雨煙就不見了。
“哇,這是什麽法術!”彩庭看得目瞪口呆。
“你又在胡鬧什麽,你沒事招惹他幹嘛?你以爲他不敢殺你?”齊晨的手重重地敲在彩庭的頭上。
姚小蝶也飛過來,彩庭的毒雖然對藍雨煙沒效果,但是對于茶攤的老闆還是有效果的。
姚小蝶幫茶攤的老闆解了毒,對彩庭說:“你這個毒太弱了,對付普通人可以,要對付厲害點的人物,一點用都沒有,下次我給你更像樣的毒藥。”
彩庭露出興奮的表情。
齊晨對姚小蝶道:“姚小蝶,是不是連你也要上天了?!”
有了這麽一段小插曲,齊晨決定教給彩庭一點像樣子的功法,《清心劍訣》就不錯,練了之後,人能沉穩不少。至少練功很辛苦,人太累的話,就沒精力出去闖禍捅婁子了。
彩庭才略微練出了一點氣感,修煉要從最基本的煉體起步,說白了,還得老老實實去蹲馬步,站梅花樁。
彩庭在院子裏面蹲馬步,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鬓發,不斷從她的臉上流下來,流到白皙的脖頸,又流到讓人想入非非的地方。彩庭已經蹲了一個時辰,感覺一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想要稍微活動一下,可還沒動,就被齊晨在頭上輕輕敲了一下,“不準心猿意馬,還有半個時辰。”
“你偏心,你怎麽不這麽對待姐姐?”
聽到了彩庭的話,姚小蝶走出來,将院子裏的石凳随意地單手舉起來,幾百斤的石頭,就像是海綿一樣拿在手裏。看姚小蝶的手臂,如白藕一樣,毫無肌肉線條。這是什麽樣的怪力女啊?
彩庭覺得自己都要哭出來了!她隻是一個正常人類,爲什麽要和這樣的怪力女相提并論呢?
再看看齊晨一臉嚴厲的樣子,不禁嘟起嘴巴。
姚小蝶說:“萬丈高樓平地起,你連基礎的練氣都不行,就算是再好的功法給你也是白搭。因爲修煉不了。”
這句話是事實,但是年紀小的時候,很難專注做一件事,哪怕這件事是正确的。彩庭在天陽宗的時候,練功的時候經常偷偷跑去玩,因爲宗主女兒的身份,沒人敢嚴懲她。
現在有個人管着,彩庭不至于偷偷溜走。在做一些基礎的訓練的時候,也算比較有韌勁。可惜的是資質實在是不行。而且陽池郡鄉下地方,連丹藥固本培元也不好買。
好不容易蹲完馬步,一身的汗水,彩庭嬌羞着問齊晨:“喂,我去洗澡了,你要不要……”
少女穿着練功服,因爲汗水的緣故,貼身顯出可愛的曲線。這曲線還不成熟,也正因爲不成熟,才更顯得誘惑。
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姚小蝶走出來了。彩庭立刻灰溜溜地逃走。她實在是很怕這個姐姐大人。
齊晨看着姚小蝶苦笑,“小蝶你真是一個嗅覺敏銳的女人啊。”
“過獎了。”姚小蝶說完又馬不停蹄地回到房間裏面,姚小蝶最近不怎麽玩弄毒蟲、蠱術了,而是專心在房間裏面繡花。
這讓齊晨怎麽說呢……總覺得更可怕,好像姚小蝶在壓抑着,在醞釀着什麽。以姚小蝶性格和愛好,如果打開門,看見一桌子的毒蟲,姚小蝶是開心的表情,這樣才比較正常。
日子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着。
甚至讓齊晨差點忘記來陽池郡的目的,不僅是齊晨,所有來陽池郡的高手都變得悠閑起來,放下了一直緊繃的神經,大家在街上見到了,都會點點頭微笑。
可就在這種閑逸的時刻。
張凱又駕馭着劍光火急火燎地殺過來了。
見到張凱,齊晨就知道城裏肯定又出了大亂子。
“城裏出了一個吸血魔,幾十個人被殺了,還被吸幹了鮮血。”張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