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有兩件,第一件是清醒的時候能夠擁有橫掃天下的權勢。這樣的權勢齊晨早就有了;第二件是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不僅僅隻有和煦的陽光,還能看見,一張榻上,枕頭的另一頭睡着一個絕世大美人。
不管怎麽說,能和念卿雲重歸于好,實在是很好。
幔帳裏面,念卿雲睡得很沉。
胡鬧過後,她總是很貪睡,像個貪歡的小孩子一樣。床上很淩亂,念卿雲露出來的腿如白玉,長發如黑色的瀑布鋪散。
門外。
院子裏有幾棵大樹,枝繁葉茂,就像是華蓋,陽光不能穿透。
绯月躲在門外偷笑。
隔着一道門闆。
“你笑什麽?”齊晨問。
“昨晚家裏好像進了賊,吵了一夜,我一夜都合不攏眼,睡不着覺。”
“是嗎?绯月姐姐,哈哈,承蒙誇獎。”
“哎喲,你這個人都不要臉的嗎?怎地這麽不知道羞恥。”
“要臉幹嘛。绯月姐姐……”
念卿雲醒過來,瞪了齊晨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她還沒有睡夠。這幾天有些累,上次音劍施展之後,真氣也沒回複好。而且昨晚喝了點酒,玩得實在是有些太荒唐了,折騰了大半夜才歇下來。
念卿雲已經醒過來了,齊晨自然不敢當着她的面調戲绯月,從床上坐起來。
绯月在門外道:“宗主,雲家的四公子有事求見。”
“是什麽大事嗎?你不能做主嗎?”念卿雲慵懶地回答。
“雲公子說他的手下在城外抓到了一個女人,懷疑是絕望教團的人。想要宗主你過去看看,順便幫忙拿拿主意。”
齊晨道:“念美人,你休息,我去看看。我之前和絕望教團的人打過交道,說不定是老熟人。”
“你是不是聽到女人兩個字就有興趣了?”念卿雲問齊晨。
“怎麽可能,難道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形象嗎?我這個人一直都很正直的啊。”
“你如果不是這樣的人,怎麽會睡在我這裏。你家裏的……好啦,你要去見就去見吧,絕望教團的人,我看着就煩。”
念卿雲又睡下了。
齊晨跟随绯月來到客廳裏面。
雲老四和宋先生坐在客廳裏面,桌上的茶都沒有動。
雲老見到齊晨,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哎呀,先生,早上好。”
齊晨幹咳兩聲,“聽說你抓住了一個女人,可能是絕望教團的人?”
“是啊,這個女人是在山裏面被毀壞的陣法邊上發現的。受了很重的傷,宋先生看過傷口之後,說很有可能是極惡童子下的手。”
“有這種事?走,讓我去看看這個女人。”
上了馬車。
雲老四立刻和齊晨訴苦,“靈犀閣這個绯月的眼神真叫人吃不消啊。先生啊,老弟我的魂魄都被她勾走了啊……老哥你還這麽厲害,連靈犀閣主人的床都爬得上去,不僅是福陵,就是整個玄洲的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老哥你都做到了啊……所以,我一直都想求老哥你幫忙啊,老弟我沒有老哥你的英雄氣概,修爲功法也不行。老哥,你能不能傳授我兩招啊?”
绯月的眼睛确實很靈動,十分會說話。雲老四生出绮念是很自然的事情。男人嘛,遇見了長相漂亮、性格也好的女人,都會有占有欲。
“绯月她在靈犀閣什麽身份?”
“三院禦座之一。咦,先生你不知道嗎?”
難怪一直跟在念卿雲的身邊,很多事情念卿雲都讓她拿主意。
齊晨道:“你讓我怎麽說呢,這個男女之事,外人真是幫不上忙的。而且绯月這種女人,絕對是很難搞定的類型。老弟,你現在是福陵的話事人,什麽樣的女人搞不到,何必一定要這個绯月呢?如果因爲绯月,得罪了念卿雲可不是好事情。你别看我現在和她如膠似漆,念卿雲翻臉起來,可是很無情的。”
雲老四按捺不住,道:“我也知道開罪不起念卿雲。但是我就喜歡這種大姐姐類型的女人啊,聰明、修爲好、性格好、有學識。眼神又勾人,簡直是讓人欲罷不能啊。老哥,從第一次見到绯月開始,我就已經深墜情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麽的苦惱。”
“哎,自古多情空餘恨。節哀吧,老弟。”
雲老四這種人,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當然不可能專情。他家裏妻妾成群,現在又做了雲家實際上的家主,一勾手,大把女人對他投懷送抱。但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到不如偷不到。绯月這種看得到吃不到的,反而是最撩人的。
回到雲家。
雲老四親自帶路,來到一處院子,這裏原來是雲二公子的院子。
院子外面有重兵把守,還有一層結界。
走進去裏面也有很多侍衛。
看來絕望教團給雲老四的心理陰影很大,所以就算是一個躺在床上受了重傷的女人,也要搞得這麽隆重。
走進屋子裏面。
渡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
“這個女人是在城外找到的,可能是絕望教團的人。”
齊晨道:“不用可能了,她就是絕望教團的人,我們見過,還交過手。她是那個白星月的手下。白星月你知道吧?絕望教團的大主教,金色頭發,奶子很大啊,你有沒有興趣?要不要我幫忙介紹你們認識?”
雲老四連連擺手。
“那要怎麽辦?”雲老四問。
“我怎麽知道,你才是雲家的老大,是殺是留,你說了算。”最合理的打算當然是留下渡鴉一命,然後從她嘴裏問出點有用的東西。
“哎呀,真是焦頭爛額,大家一起去放松一下吧。”
這樣的好提議齊晨當然不會反對,賭錢齊晨沒什麽興趣,所以隻能去青樓。
淩陽樓裏面。
雲老四帶了一大堆人馬過來。
一大堆人馬将淩陽樓團團圍住。老鸨吓得扇子都掉到地上,當見到齊晨和雲老四從馬車上下來之後,頓時眉開眼笑地迎上來。這可是兩位大金主。
齊晨和雲老四坐下來。
很快酒菜瓜果都送上來,漂亮的歌姬湊到兩人身邊爲他們滿上酒盞。
屋子的中央被鋪上了地毯。
一隊女性樂師飄然過來。
然後一道寒光飛出來,是劍光!
吓了雲老四一跳,還想叫有刺客。
可下一秒鍾雲老四就長大了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小青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裙,長劍入手,踏着鼓點,寒光乍起!
矯如有龍,翩若驚鴻!
白裙飄逸,劍光更是卓絕。
一曲舞罷,雲老四甚至都忘記了拍手。
然後小青長劍一擲,準确地歸入丫鬟抱着的劍鞘之中,緩步過來,親自爲齊晨斟酒。
“先生覺得我這一舞怎麽樣?”
“舞來說,沒什麽問題。不過既然是劍器舞。你缺了一點有威脅的殺氣。劍器舞如果有一點殺意,能讓看舞的觀衆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才是完美的劍器舞。”
小青聽完點點頭,做了幾個生動的表情,努力擰眉做出有殺氣的表情,問齊晨:“這樣行不行。”
齊晨喝一口酒,淡然地說:“當然不行,有殺氣未必需要親手殺人,你有機會去見李秀青一面,就什麽都明白了。”
雲老四的杯子掉到桌子上,小青剛才的表情說不上殺意,反而十分的可愛,看着小青,他一副色授予魂的樣子:“先生你就不要說這麽不開心的事情啦。李秀青那個婆娘拔劍的樣子太吓人了,我可是再也不想見到了。小青姑娘的劍器舞已經夠好了。真是愛煞我也。”
“你上午才說過隻愛绯月一個的。”
“哈哈哈!”
齊晨和雲老四兩個人都笑起來。
齊晨示意小青再身邊坐下來。原本斟酒的歌姬很知趣地退開了。
齊晨給小青倒了一杯酒,“喝杯水酒休息一下。”
舞蹈是很耗費體力的活動。雖然隻是短短一舞,就已經出了很多汗,小青的發絲有些濡濕。
小青接過酒盞,問:“先生你是不是要離開福陵了?”
“我還沒想好什麽時候走呢。”
“先生要離開福陵的話,請帶上我。我一直都将自己當做是先生的人。”小青的表情沒有一點羞澀,而是十分的認真。
“我還沒決定好哦。”齊晨答。
“是因爲夫人的關系嗎?我……我隻要跟着先生,就算隻是做一個丫鬟我……”小青急切地說。
齊晨沒說話,好像他的興趣隻在酒上面。
雲老四也跟着喝酒,他知道,有些話齊晨隻是不想當着他的面說而已。
這時,幾個纨绔公子嘻嘻哈哈地進來,見到齊晨身邊的小青,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但是雲老四是這裏的老大,雲老四對齊晨以禮相待,他們不敢多說什麽。
齊晨的拒絕讓小青十分的落寞。甚至,眼睛裏面有氤氲的水氣。
見到小青不開心的樣子,齊晨給她一塊玉牌,對她說,你去見這塊玉佩的主人。我稍後也會過去。
雲老四呼朋引伴,福陵城的公子哥兒,來得也越來越多。玩得也越來越荒唐。
劃拳、吵架、喝酒,還有人抓着淩陽樓的歌姬、舞姬索着親嘴……
喝多了酒,甚至有人追着歌姬到了街上,就在街上交歡。
還好雲老四的手下封住了半條街。一般人才看不到這些上層公子的醜态。
……
齊晨也喝了很多酒,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地看見星子滿天。還有姚小蝶的臉,和她溫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