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齊晨露出爲難的表情,“你不知道嗎?小蝶,我不是正常上位的……我是做掉了前代教主才當上……所以,你能明白吧?魔教有些教主該知道的秘密我都不知道,也包括這個叫‘天魔之謎’的毒藥。”
姚小蝶問:“既然知道這個毒藥配方的人已經被你殺死了,那她怎麽會中這種毒?”
“你問我,我去問誰?”魔教的前代教主代天鷹,是齊晨親手殺死的,神魂俱滅,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難道代天鷹身死之後還有餘孽?有餘孽也不該拿着這麽珍貴的毒藥來毒李秀青啊。
“那怎麽辦?”
“救!”齊晨咬咬牙。不遠千裏來到福陵,難道是爲了看别人怎麽殺死李秀青麽?我看上的獵物,還從來沒有讓給别人的習慣。不過……人生還真是荒謬!明明齊晨來福陵的唯一目的是殺死李秀青,現在卻要救她!這算什麽鬼事情。
“奇怪,你不是要殺死李秀青嗎?”
“我要的是殺死李秀青的過程和體驗啊,而不是結果。如果得不到完美的過程和體驗,我來福陵幹什麽呢?能殺死李秀青的人隻能是我!能将純白花兒折斷莖幹的人隻能是我!真的是好氣啊!李秀青是我的玩具,憑什麽給别人下毒?能決定她生死的人,明明隻能是我啊!”齊晨看看姚小蝶,“天魔之謎你有辦法嗎?”
在魔教傳說中,天魔之謎這個毒藥是無藥可解的,除了齊晨之外的曆代教主要賜死某人,就會用天魔之謎這個毒藥。
姚小蝶輕歎一口氣,從儲物袋子中拿出那天買的人頭草,“這株草叫鬼谷子,可以配出來足夠殺死李秀青的毒藥,也可以制作出能救李秀青的解藥。但隻能用一次……”
“什麽意思?”
“鬼谷子服下之後,就會對所有的毒藥都生出天生的抗力,簡單說,也就是拿鬼谷子救活李秀青之後,我就配不出能殺死她的毒藥了。”姚小蝶說,“我本來是要用它配出足夠殺死李秀青的毒藥的。”
“要殺李秀青有一百種方法,沒有必要一定用毒。”
姚小蝶歎一口氣,“我明白了。”
姚小蝶提着人頭草,走到李秀青的身邊。
“這是……”中年文士好奇地看着姚小蝶手裏的人頭草。
姚小蝶并不理會,而是念動咒語,同時将人頭草放在李秀青的手指邊,人頭草突然怒目圓睜,張開嘴在李秀青的指尖咬下去……
姚小蝶在念咒……
李秀青的血液被吸入人頭草的嘴裏,人頭草的臉色蒙上一層紫色……毒性已經入了血液,也就是說毒已經進了心脈。到了這種地步,正常醫術已經無力回天了。
但是身邊的中年文士和道士已經看出來姚小蝶用的不是正經醫術,而是巫術!
在玄洲,不僅是正道門派,就算是魔教,也容不得巫術!這女子的巫術是從哪裏得來的?
門外。
雲三公子對黃魯說:“如果這兩個人救人不成功怎麽辦?我一定要治這兩個人的罪!”
黃魯一向穩成持重,也被這個不成器的雲三公子弄得有些火氣了,“原來錯不在下毒的人?醫生來診病反而有錯了?羅浮宗李宗主和妙手醫仙白先生來得更早,豈不是罪加一等?”
“你!”雲三公子被弄得啞口無言。剛才他吃了大虧,隻是單純的想要報複而已。
但一個鶴發老者道:“黃大俠,這兩個人來曆十分可疑。特别是那黑衣女子。不動聲色就讓雲三公子同時中了十三種毒藥……這種用毒的手段,簡直駭人聽聞,這天下能做到的能有幾人?”
這句話說出來,大家都陷入沉吟之中,剛才姚小蝶用毒的手段有多麽高明,大家都看在眼裏。
黃魯對鶴發老者抱拳道:“原來是雲松先生。那女子是邊荒大俠徐子陵的夫人,具體什麽來曆等徐先生從房間裏面出來不就知道了?”
黃魯還不知道他給齊晨挖了一個大坑……
“邊荒大俠的名号老朽從未聽過。”雲松先生道。
“邊荒大俠最近才崛起,與魔教真刀真槍幹過幾仗。您久在山中修行,不知道他的名号實屬正常。”
雲三公子搶白道:“這個邊荒大俠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人物,我看他可疑得很。一定是别有所圖。”
黃魯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弱智一般的雲三公子,卻又不得不和他說話,因爲他背後的雲家有着很大的體量,不可以輕辱之。
黃魯說:“是不是别有所圖我不知道。隻是玄洲山川、河流萬萬裏,裏面藏了多少能人異士,雲三公子你都認識嗎?有些人天性淡薄,喜歡在山裏隐居,與世無争,江湖上長期沒有名号是自然的事情。但,沒有名号可不代表沒有本事。這一點雲三公子你應該很了解吧。”
雲三公子憋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黃魯的态度是如此咄咄逼人,有心之人已經聯想到——白蓮九龍宗是不是要對雲家下手了。白蓮九龍宗宗主極惡童子野心有多大,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齊晨還站在屋子裏面,不知道外面的黃魯正爲了他和雲三公子激辯。
巫術還在施展,姚小蝶的頭上出現細密的汗珠,施法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
天魔之謎并不是簡單的藥物。如果隻是單純的藥物,也不可能取這麽詭異的名字。也許這是幾千年來,天魔之謎的謎語第一次被人解開……中年文士和道士能看見一個面目猙獰的小魔鬼,正一點點地從李秀青的身體裏被拉扯出來。
這才是天魔之謎的真面目。
姚小蝶滿頭大汗,隻要把天魔從李秀青的身體裏取出來,她的命就保住了。
道士和中年文士遠遠地退開了,天魔這種東西,十分的危險。輕易沾上,如果道心不堅,就會毀掉一輩子道行。
他們從裏面退出來,見到了齊晨,中年文士問齊晨:“尊夫人這一套巫術是從哪裏學來的?”
齊晨看了中年文士一眼。
“不要生氣,我隻是好奇而已。”
齊晨隻好苦着一張臉,老實說:“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巫術,她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件事……還請兩位保守秘密。這件事如果傳到了外面,恐怕……”
中年文士道:“我羅浮宗當年受過李姑娘師父的恩惠,如果尊夫人能救醒李姑娘我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
道士也說:“能救活李姑娘,我自然保守這個秘密。”
齊晨點點頭,如果姚小蝶會巫術的消息傳到外面,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沒過多久,姚小蝶從裏面出來,滿頭大汗,一臉疲憊的神情,手中的人頭草已經完全焦黑、枯死,她将人頭草放進了空間袋,這可是難得的樣本。說不定能逆向破解天魔之謎的秘密。
齊晨扶住姚小蝶,姚小蝶的身體就像是沒有了骨頭一樣,幾乎是癱倒在齊晨的懷裏。姚小蝶真的是竭盡全力了。她微微一笑:“人我救活了。”
道士和中年文士立刻沖進房間裏面。見到李秀青嘴唇發白,但是呼吸已經勻稱。看來隻要好好休息就能恢複。
兩人相視,“沒想到巫術竟然是如此的神奇!”
齊晨扶着姚小蝶出來之後。
雲三公子和黃魯還在打嘴仗。
齊晨懶得理會雲三公子這個蠢材。和黃魯道:“黃師兄。李姑娘已經救下來了。我家夫人力氣竭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
黃魯幫助之下,弄了一輛馬車。
齊晨将姚小蝶抱上馬車。
馬車走得颠颠簸簸。
在車上。
姚小蝶突然摟住齊晨,興高采烈地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救人。我在想,是不是以前我們都走錯路了?殺人的過程會很有意思,但是瞬間的釋放之後,隻剩下無盡的空虛,而救完人之後,那種感覺好像内心的空洞被填滿了,感覺到從内而外的幸福啊……以後我做救人的醫生好不好?”
姚小蝶的腦子壞了?這是齊晨的第一反應。姚小蝶你這是鬧哪出?姚小蝶啊姚小蝶,枉我當你是自己人,想不到你也要叛變革命了?
但是話不能這麽說,而且鑒于姚小蝶正摟着自己的身子,齊晨隻好虎軀一震,開口說:“你忘記了嗎,我們約好了的,你幫我毒死李秀青,然後屍體随便你處置,要煉成屍妓還是别的什麽都随你啦。”
聽到屍體能随便處理,姚小蝶又變得正常起來,眼神變得冰冷不再有感情,這才是齊晨認識的姚小蝶,一旦聽到能随便玩弄屍體,就會六親不認。不過姚小蝶還是躺在齊晨的懷裏,抱着齊晨的腰:“那你剛才爲什麽讓我救她呢?直接把屍體交給我不就好了麽?”
“廢話!李秀青是我最鍾愛的玩具,怎麽可以讓别人殺死!那些不懂美學,狗屁不通的家夥有什麽資格殺死我的李秀青?”齊晨說,“這些家夥雖然狗屁不通,但是居然能搞到天魔之謎這麽高級的貨色,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這次救活了李秀青,下次他們會搞出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來殺李秀青呢?會不會比天魔之謎還要高級?”
“天魔之謎的來源很可疑,會不會是魔教内有人……”
齊晨自信地道:“你覺得魔教内現在還有人敢忤逆我?”
說是這麽說,天子山上,魔教教主很快就下了法旨:徹查天魔之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