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赢了嗎?若是沒有蘇錦顔幫你,想必淪落到今日地步的人便是你!但是,你不要以爲她是因爲愛你才幫你,在她心裏你同我一樣什麽都不是,隻是她操縱的工具罷了!”
輕咳了幾聲,夜景軒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對臉色越來越冷的夜景辰繼續道,“夜景辰,你的天下是靠一個女人得來的!若是天下人知道話,一定會鄙夷你的……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眼淚竟然流了出來,腦海中又出現了那麽多關于蘇錦顔的畫面,那麽多相似的畫面最後卻終于定格在某一幕……
那天,夜景軒突然擋在剛從皇宮裏出來,準備離開的蘇錦顔的面前。
蘇錦顔擡眼盯着他,眼裏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卻轉瞬定了神,隻淡笑道:“大殿下還有什麽事?”
夜景軒竟是自嘲地一笑,道:“蘇錦顔,我讓你來我身邊,你是執意不肯嗎?”
他的聲音一下子弱下來,眸子卻定定地望着她,其中仿佛有所懇求。
蘇錦顔冷笑,她的心情一下子充滿了嘲諷,神色淡淡道:“我以爲殿下已經明白我的選擇了。”
夜景軒笑道:“是啊,你不肯來我身邊,這句話我問過數次,你也答過數次,終究是我不肯放棄,要再問你一次。”
蘇錦顔神色冰冷,卻無半絲轉圜的痕迹:“大殿下,這句話你問我一次,兩次,百次,千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你何必再問呢?”
她着實不明白,夜景軒這樣冷然無情,對待任何人不留餘地的人,怎麽會給她這樣多的機會?
他到底是在幹什麽?蘇錦顔眯起了眼睛,眼中閃爍着沉思的目光:“那麽我就最後回答一次,我,永遠都不會去站到你那邊。”
夜景軒看着她,卻倏忽笑了,道:“蘇錦顔,即使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這樣也無所謂嗎?”
蘇錦顔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如果大殿下能放過我,那再好不過了。”
一雙鳳眸認真的盯着蘇錦顔很久,夜景軒突然問道:“蘇錦顔,我一直想問你一句話……”
“哦?”蘇錦顔轉過頭,唇角上揚,笑的刻薄,“既然大殿下想問,隻要我能回答的,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錦顔,你爲什麽這麽讨厭我呢?”夜景軒眸底閃過一抹痛色,道:“我一直都不明白,究竟是我哪裏做錯了。”
蘇錦顔歎了口氣,道:“有一種死敵是天生的,就好比狼和羊。我對你,就是這樣的,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讨厭了,沒有任何理由,就是讨厭!”
前世的深仇大恨,她怎麽可能說出口?既然不能說,那就隻能用天生就不對頭這個理由來搪塞了。
聽到蘇錦顔的話,夜景軒竟然笑了,五官開始扭曲:“我不知道你最初的厭惡從何而來,可我就是犯賤,你越是厭惡我,我越是想要得到你。”
“若非你從一開始就對我視而不見,我也不會注意到你。若非你處處對我冷漠,我也不會劉歡上你。現在你竟然對我說,讓我就此放過你?”
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她:“我知道你很聰明,但你不會有機會從我身邊逃走的,我不會放過任何一樣我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所以,你也一樣。”
蘇錦顔揚起眉頭,不以爲然道:“我以爲,你上次所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并非開玩笑。”
“是啊,我給過你機會了,所以不會再有其他的可能。我得不到,也不會讓别人得到。現在你才說就此了結,太晚了。所以錦兒,你沒有任何後路了……”
夜景軒的笑容更深了,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對待心愛的情人。可蘇錦顔知道那其中含了多少的冰冷,幾乎能讓人的心髒都凍結起來,再也沒有辦法呼吸。
夜景軒如一具石像一樣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天,許久之後,深深地望了蘇錦顔一眼,目光似乎變得猙獰起來。
“呵呵,再見了,太平郡主。”夜景軒笑笑,從她身旁走過,大步離開。
原本他是設計過她,要她的性命,可卻都沒有下死手,因爲他始終在等待,等她發現走投無路了,隻能來投奔他。
可是現在,她已經磨掉了他最後的一點耐心,他不再等了。
蘇錦顔看着他的背影,有片刻之間竟升起了些許困惑。
她不懂夜景軒爲什麽非要纏着她不放?
愛嗎?
不,夜景軒其實誰都不愛,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
他以他自己的痛爲痛,以他自己的喜爲喜,從未替别人想過分毫,這樣自私自利的人怎麽可能懂得什麽叫愛?
他知道的,隻有掠奪,侵占,和毀滅。
感覺到身體的溫度正在慢慢變冷,夜景軒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想着那個一臉倔強清冷的女子,心髒那個柔軟的部位更痛了……
他曾對她說過,哪怕是她恨他,也要至死方休……
如果他死了的話,她就能如願以償了吧……
眼底的怒火越發洶湧,夜景辰眼神複雜的望着笑得無所忌憚的夜景軒,滿心怒意,五指慢慢握緊,整個直接都在格格作響。
都死到臨頭了,還不忘挑撥他和錦兒的關系,夜景軒也是夠拼的了。
隻是,任憑夜景軒機關算盡,卻不曾算到,曾經他安插在宮中的眼線及安排在三皇子府裏的人都已經被夜景辰神不知鬼不覺的清除掉,并且都換成了自己人。
所以,他收到的很多消息都是假的。
比如,夜景辰的确去了明染院,但隻是逗留了一會兒,便帶着蘇錦顔和輕舞公主來到了皇宮,将她們安置在一個不錯的位置上看戲,然後守在一邊等待時機。
面色淡漠,夜景辰輕歎一聲,緩緩的擡起手,輕輕放在夜景軒的肩膀上,道:“大哥,其實我還是挺佩服你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挑撥離間……我這一生,對着皇位,當真不感興趣,隻求能和錦兒一生一世一雙人足矣。”
将嘴貼到夜景軒的耳朵,夜景辰輕輕說道:“你可知道,爲何錦兒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嗎?因爲你并不是愛她,而是需要她,想要利用她背後的勢力來爲你謀得皇位!錦兒最讨厭的,就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