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的瞬間,容胤白忽然偏過頭來看着她:“蘇錦顔,你就這般不想嫁給本公子嗎?”
“談不上。”蘇錦顔淡淡說道,眼中卻閃過一抹厭惡。
她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畢竟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她總不能告訴他說,因爲上一世他背叛了她,殺害了她,滅了她的母家和外祖家吧!
“那就是說本世子還有機會?”容胤白眼底閃過一絲希冀,天知道他每每看到她在人前那般風姿卓然的樣子時,心裏有多嫉妒。
這個原本該是他的女人!
蘇錦顔古怪的看了容胤白一眼,他沒病吧。
她皺了皺眉,淡淡說道:“我記得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取爲我和景辰賜婚了。”
說着,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容胤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下來,他目光陰狠的看着那離開的身影。
這件事可由不得她!
花園之中桃花盛開,貴女們站在桃花林下賞花。
在這京中不乏才子,自然也不乏才女,沐婉玲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走到哪裏,都是被人圍觀的,或嫉妒,或豔羨,但是她性子随和,所以與她交惡的人甚少。
“桃紅複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沐婉玲溫柔的聲音緩緩而出。
她素手伸出輕撫着桃花瓣,鮮紅的豆蔻配上那桃花的粉嫩,有一種深紅見粉紅的妖娆。
昨夜這皇莊下過微雨,今日這天空也未見多少清明。
桃紅柳綠是今日皇莊裏面最具代表的景色,此刻被沐婉玲一語道出,不免讓人生出同感甚至是贊賞。
“沐小姐的詩作真美,此情此景,最是得應。”有人感歎說道。
“沐姐姐的才名衆所周知,今日賞花大會的詩魁非沐姐姐莫屬了。”有女子連聲笑着說道。
沐婉玲微微一笑,搖頭,“容小姐說笑了,婉玲陋作,難登大雅之堂。”
“沐姐姐謙虛了,你可是這青州第一才女,等過了今日,你便是京城第一才女了,你的詩作要是難登大雅之堂,那往後誰敢作詩了。”與沐婉玲交好的世家女子笑着打趣說道。
沐婉玲連忙擺手,表示過譽,可是那張臉上自信的神采卻是分外奪目,一雙美目裏面更是熠熠生輝。
早年的時候,這沐婉玲并未有這樣的才名,大概是清靈郡主的鋒芒太盛的緣故吧,不過這沐婉玲現在也就十七八歲,三年前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實在是不值一提。
蘇錦顔剛好走過來,看了那些貴女們一眼,不免有些意興闌珊。
“哼,有什麽好得意的,那也不過是因爲清靈姐姐不在京中罷了。”一個冷笑聲傳來。
蘇錦顔心神蓦地一震,蓦地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也不過十五六歲,生的英氣,并不若沐婉玲那種嬌美,但是卻獨有幾分将門虎女的風采。
她眼底暗芒一閃,是護國公府麾下的将軍歸家的孫輩,也是唯一的女兒歸甯,這個歸甯最得歸老将軍的喜歡,連外祖母也對這個不是侄女,勝是侄女的丫頭寵愛有加,時不時請進柳家陪伴。
前世的歸家與南宮家還是姻親,歸甯總是追在柳墨後面喊“墨哥哥”。
那個時候,雖然她還好生羨慕了歸甯一段時間。
時隔兩年,再聽到那個名字,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是啊,這于她已經是第二世了。隻是,她一切可好?!前世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她牽累?
她忽的苦笑,怎麽會不被她牽累呢……聽說歸家後來和柳家一般,都是被滅了滿門的。
好在,這一世還來得及,歸甯和大表哥的婚事也能完成,他們這一世一定會十分圓滿的。
京城誰人不知道,威武大将軍出事之前的清靈郡主郡主不僅身份貴重,生的是天香國色,而且才學見識,更是女子之冠。
清靈郡主從十三歲開始,就有京城第一美人加第一才女,是不少京中才子佳人追捧的對象。
一個女人能讓自己的才學得到男子女子的欽佩而不是嫉妒,可見其本領。
若非後來,威武大将軍出事,清靈郡主從此長居寒山寺,再不與外人接觸,不再參加這等宴會,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的名聲又怎麽會落在蘇雪彤的頭上。
而今,恰逢曲韶臻有事回江南,也想着帶清靈郡主回去熟悉熟悉,兩人便一同離京,缺席了今日的宴會,不然哪有沐婉玲出風頭的時候。
歸甯的話一出,沐婉玲身邊的聲音驟然有片刻的消失。
不少人面面相觑,誰敢跟清靈郡主相提并論。
沐婉玲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下來,但是她掩飾的極好,很快就微笑着說道:“婉玲才疏學淺,怎麽敢跟清靈郡主相提并論。”
“知道就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别将尾巴翹到天上去了。”歸甯冷哼一聲,目光忽的一轉,正好落到了蘇錦顔身上,那驕傲的小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蘇錦顔正好撞上那雙眼睛,臉上的神色驟然間收斂,靜靜與她對視。
“哼,不就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嗎?”人群中有人不忿說道。
這話一出,歸甯神色陡然淩厲起來,她目光逼視着那說話的人,眼神如刀:“你再說一遍。”
因着清靈郡主與曲韶臻這段姻緣的起因,她訂親的消息并沒有傳出,隻是皇室同曲家兩家人共同商議定下的,也就隻有兩家人知道。
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清靈郡主非但不是什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且嫁的夫君還是富可敵國,風度翩翩的曲韶臻。
院子裏面瞬間劍拔弩張起來,有了一人開口反駁,其餘人自然也有了膽氣。
誰不知道清靈郡主已經是過去,若是還在她的聲名之下,她們何時出的了頭啊。
“歸甯,仗着别人的聲名算什麽,有本事你自己來跟白姐姐比試比試,别以爲你是歸家的女兒我們就怕你了。”容雅丹冷笑說道。
歸甯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
眼瞅着歸甯如此輕視自己,容雅丹心裏怒極,直接準備上前找她理論。
沐婉玲一把拉住了她,勸說道:“歸小姐性子直,你怎麽也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