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公子,是否無人告訴過你,男女授受不親?”蘇錦顔靜靜的看着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極其殘忍的。
前世君澈的悲慘人生是因她而起,這一世她不希望君澈與自己再有任何交集。若是有,希望能等到她的人生塵埃落定之後。
而現在,她的人生尚還處處充滿着各種各樣的危險,她不願意在這樣的時刻和君澈建立這一世的情誼。
君澈頗爲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輕歎一聲:“原來是姑娘。原本在江南便已經救過你一次,姑娘又何須在意這第二次?況且在如此的危險時刻,若是我不出手的話,姑娘可是要掉進湖裏去了。若是如此,可就是我的錯了。”
冷冷的望着皮厚的君澈,蘇錦顔立刻穩住身形,蹙眉道:“現在可以松手了嗎?”
原本以爲以君澈的君子氣度,必定會松開她,卻沒想到君澈竟意外的搖搖頭。
隻聽他煞費其事的說道:“在如此緊迫的環境下,若是我松手的話,姑娘落入水中,那我的罪過就更大了。姑娘盡管放心,我這就帶你回船上。”
說完,君澈不等蘇錦顔說話,手攬着她的腰,腳下在脆弱的荷葉莖上一點,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原地。
之所以會做出這樣明知道是失禮的行爲,也是因爲他隐隐的感覺的蘇錦顔似乎在刻意的避開他。
雖然他并不是一個要求他人對他必須有恩必報的人,但蘇錦顔逃避的舉動實在不是一個對待救命恩人的舉動。
所以他才會疑惑,才會想解開這個謎題,才會如此堅決的無視蘇錦顔抗拒的舉動,親自帶她遠離危險之地。
而從始至終,君澈都不曾過問那些屍體的任何事情!那些事與他無關,他自然不會想去多管閑事。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危險就越大。他本就是個閑散之人,對那些危險性極大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今日若非蘇錦顔如此排斥抗拒的态度,他還真未必會攪合到這些麻煩中來。
至于害她的人,依照她們在江南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景,蘇錦顔能在那些時時刻刻在尋找機會害她的人手中活到今天,相信她處理事情的能力也是十分強大的,他相信她能處理好。
而此時,蘇錦顔的臉上帶着十分複雜的神色,有無奈,有猶豫,有心酸……各種情緒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終究結合成複雜的神情,目光落在了這個帶自己騰飛跳躍的男人身上。
算上前世的那一次,君澈一共救了她三次了,而她不但沒有好好的報答他的恩情,還一次次的拖累了他,前世如此,江南如此,這次又是如此,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報答他了。
甚至她有時候都覺得,君澈上上輩子是不是欠她的,否則怎麽會如此命苦的爲她勞心勞力,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這種複雜的情緒一直到落地了,蘇錦顔才一點一點的收斂了起來,杏眸中泛起了冰冷而憤怒的寒光,冷冷的看着君澈,哼道:“現在可以松開了吧?”
“你在逃避我,爲什麽?”君澈并沒有依言松開,反而咄咄逼人的問道。
蘇錦顔怔了下,眼底一抹堅定一閃而過,擡起手,指尖縫裏泛着的藍光迅速朝着君澈刺了過去。爲了讓君澈有時間反應,她還故意将手擡高,将目标放在了他的臉上。
這麽明顯的舉動,君澈一定會看到她夾在指縫間的那根細微的銀針。
如果君澈看到了,仍然不躲不避的話,恐怕就真的會蘇錦顔這毫不留情的毒針打中。若是那樣的話,隻怕他不死,也得劇毒纏身,去了半條命。
也正是如此,君澈雖然不願意在蘇錦顔沒有回答他的這個時刻放手,卻也不得不放開送來虛攬着蘇錦顔腰身的手。
蘇錦顔也是無奈至極。明明一次次的想要他遠離自己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她,實在是讓她覺得很無力。
她想要讓君澈過平安快樂的生活,不想讓他爲她憂心,爲她擔上性命之憂,可命運就是如此的不如意,總是要違逆了她的意思。
因而,即使君澈放開了手,蘇錦顔也沒有收手,那之前毒殺了七人的千針帶,再次的出現在手中。
君澈看着她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日想問出點什麽來,已經不可能了,罷了,罷了……
君澈退後兩步,保持了一名男子與女子之間應有的距離,道:“姑娘不必如此緊張,澈并不是有意要冒犯姑娘的,隻是心中有些疑惑未解,這才……這才……”
蘇錦顔聞言,這才将千針帶收起,走到湖邊,看着遠處那抹血色:“錦兒……今兒個錦顔在此多謝君公子先後兩次救命之恩。”
“錦顔并非如公子所說的那般,可以避開君公子,隻不過錦顔想來恪守閨閣之禮,甚至男女八歲不同席的禮儀,實在不敢苟同方才君公子的種種舉動,這才心生些許惱怒,還望公子莫要介懷。”
君澈聞言,狐疑的看了蘇錦顔一眼,雖然不信,但也隻能這樣信了,因爲蘇錦顔已經不願在做出更多的解釋了。
既然她給了他這樣的解釋,那他便信了這樣的解釋吧。
“原是如此。澈多謝姑娘解了澈心中的疑惑,告辭。”君澈不再糾纏,幹脆利落的抱拳告辭。
“君公子慢走,再次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蘇錦顔笑着施禮。
君澈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直到君澈離開,暗自跟在蘇錦顔身邊的宮堇這才收回手中的軟劍,落在了蘇錦顔的跟前,道:“主子。”
蘇錦顔點了點頭,看着君澈離去的方向,道:“君公子與我有兩次救命之恩,此事你也清楚。”
“是,屬下知道。”宮堇點頭。
“回去之後,将明染院中的暗衛中抽出兩名,常年跟在他身邊,保護他。”蘇錦顔淡淡的說道,“隻需在他有生命危險之時,幫他一把便可,其餘時候,他做什麽,遇到什麽,都不必管。”
“那些暗衛都是殿下派給主子的,這……”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宮堇猶豫的提出了心中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