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夜景辰的蘇錦顔隻能在心中替悲催的夜景旭默默的哀悼一聲,便不再吭聲了。
“宮堇。”蘇錦顔喚了一聲,指着朱娥道,“把她好生看管起來,小心她身上的香,必要的時候……”
說着,她猶豫的看了夜景辰一眼,見夜景辰點了點頭,便繼續說道:“必要的時候,換去她的衣裳,廢掉她的手腳和武功。”
宮堇從某處角落躍出,落在了蘇錦顔和夜景辰的面前,點頭應了聲“是”,便學着夜景辰用面巾将口鼻盡數遮了起來。
她看了蘇錦顔一眼,見她點了點頭,便從床上拿起那床棉被,将已經昏睡過去了的朱娥裹了一圈後,直接扛起來,大步離開。看那架勢,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意味。
蘇錦顔和夜景辰對視一眼,頓時皆笑了起來。
處理完此事,蘇錦顔便讓人将關易擡上馬車,自己和夜景辰散步回去。
翌日清晨。
夜景辰和蘇錦顔用過早膳之後,便讓蘇錦顔留在府中,讓自己和清翼,夜景旭等人除外巡查修堤壩的進度情況。
因爲昨夜又動了武,蘇錦顔有些擔心夜景辰的身體,走之前親自看着他喝了藥,這才放他離開。
待到夜景辰離開了,蘇錦顔這才開始着手做自己的事情。
夜景辰來到了長江的岸邊,遠看着那些正在加緊趕工修築堤壩的官兵和災民們,若有所思。
江南水患已經困擾大秦多年,要是說沒有人能将這水患徹底根治,在這人才輩出的大秦,定不是這個緣故。
可是每年朝廷都會撥出打量的錢款治理江南水患,修築堤壩,卻還是年年有水患。
今年又正好趕上了水量極大的雨季,這一沖刷下來,情況竟比往年要嚴重許多。
造成這麽眼中的水災的原因顯而易見,便是因爲負責維護江南的官員們爲了中飽私囊,假公濟私的在堤壩的修築工程上面做了手腳。
大量的修築錢款落入了這些官員的荷包中,這堤壩也就變成了豆腐渣工程了,别說今年雨量特别大,就算隻是往年一般的雨量,隻怕也會垮塌,造成洪災。
而那些想歐陽這樣的小縣令就算是知道這件事,就算是有能力将這水患隻好,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沒有錢款,沒有上級的支持,他們便是有心想治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這其中錯中複雜的官官相護也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他們之所以敢這麽明目張膽,必定是有着更加強大的後台。
可究竟是誰呢?夜景辰摸了摸下巴,深邃悠遠的眼眸閃爍着光芒。看來,他有必要好好查上一查了。
爲官之道,當是爲官一任,造福一方。身爲老百姓的父母官,本應該竭盡所能,造福一方百姓,使其安居樂業,這才是官員應該有的樣子。
可是在這富庶的江南,從這裏出去的官員跟着爲官之道卻是相悖的。在這裏,爲官一任,斂下來的錢财足夠官員家眷享用幾輩子的了,卻苦了這裏的老百姓,年年要受這水患之苦。
“三哥。”夜景旭從堤壩那邊過來,一臉喜悅的模樣。
夜景辰轉頭看去,見他一臉喜氣,挑眉問道:“如何?”
“三哥,堤壩快要修好了。明日再修一日,定能完成。這次我們花費了這麽大的力氣修起來的堤壩,肯定很牢固。”夜景旭興奮的說道。
隻要堤壩修好了,将洪水阻隔在堤壩之外,那麽洪災這個難題也就解開了。隻要再好好的安撫翟敏一番,赈濟翟敏,這樣洶湧無常的天災便在他們的手中終結了。
接下來最重要的就是此次水災引起的瘟疫了,而這他也幫不上忙,隻能靠三皇嫂和瑤姬姑娘了。他相信他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治療疫病的。
歐陽站在一邊,看着每日漸少的洪水,大蔥心裏面佩服道:“殿下調度有方,微臣佩服。”
夜景辰搖了搖頭,視線落在了那些許許多多修築堤壩的人身上,低沉醇厚的聲音淡淡的想起:“其實本皇子并沒有做什麽,這些都是他們的功勞和曲家的功勞。”
一個出錢,一個出力,說不清誰的功勞大,誰的功勞小,但卻是缺一不可的。
歐陽認同的點了點頭。卻是,是他們這些人的功勞,也是他們最爲辛苦。
夜景旭生性灑脫,平日裏便時常和歐陽稱兄道弟,見歐陽如此說,笑呵呵的說道:“歐陽,就别說這些客氣話了,這事啊,你也有不小的功勞呢。”
“微臣不敢。”歐陽謙和的說道,“這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不敢居功。”
他是個聰明人,進退向來有度。他也甚至自己臣子的身份,絕不會恃寵而驕,逾越了該有的君臣禮儀。
他的這幅性子很是得夜景辰和夜景旭的欣賞,因而也願意重用他,提拔他。
“隻要明日将堤壩修好,那些官兵和災民們就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這段時間,當真是辛苦他們了。若不是有他們的堅持,隻怕此事難成啊!”開朗如夜景旭也不由得感慨一聲,眼中閃爍着對日以繼夜奮鬥在堤壩上搶修的人們的感激之情。
夜景辰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就想辦法弄點肉,隻要已竣工,便賞他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如此甚好。”夜景旭激動的點頭,連忙吩咐跟在身後的随從去辦了此事。
夜景辰望着已然好轉了的岸邊,唇角頗爲愉悅的揚起了一道弧線,俊雅非凡。
這是,清翼疾步走了過來,揚着歡喜的聲音對夜景辰說道:“殿下,郡主派人來傳話說,他和宋老,瑤姬姑娘研究出了一個方子,已經讓一部分染上疫病的災民用了,那些人的疫病明顯的好轉了起來。”
“真的嗎?太好了!這下江南的老百姓們總算是從困境中掙脫來了。”夜景旭聞言,瞪大眼睛,滿臉的喜色再也掩藏不住了,連眉毛都像是要飛起來了一般。
夜景辰和歐陽對視一眼,紛紛大笑出聲。這可算是雙喜臨門啊!這一天實在太有紀念意義了。
夜景辰從未忘記過這一天,這個讓他歡喜到再顧不得什麽喜怒不行于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