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陰霾的天空根本看不到月亮和星星的痕迹。
暫時結束了看診的蘇錦顔回到了府中,在府門口便遇到了因爲蘇錦顔久久不回而有些擔心的夜景辰。
“殿下。”蘇錦顔笑着急走幾步,同迎上來的夜景辰面對面站着,笑問:“怎麽站在這裏?”
“在等你。”夜景辰微微一笑,牽住蘇錦顔的手,往府裏走去。
正要進去,卻遠遠的聽見一聲叫喚,兩人相視一眼,皆轉頭看去。
卻見一名侍衛匆匆而來,氣喘籲籲的對着蘇錦顔說道:“大小姐……大小姐……”
蘇錦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發生了什麽事?”
“發現了一名感染了瘟疫的女子,很嚴重,宋大夫讓屬下來請大小姐過去。”侍衛喘着大氣,卻仍是努力的将事情說清楚。
蘇錦顔一怔,點了點頭:“事不宜遲,快走。”
夜景辰伸手攔下她,皺着眉頭,道:“這樣走太慢了,關易,備馬。”
蘇錦顔想了想,的确,若是走路過去,是會比騎馬慢,便停下腳步,等着關易将馬牽來。
見蘇錦顔沒能跟自己單獨離開,侍衛的眼光微微閃了閃,掠過一抹隐晦的失望之色,便恢複了常态。
第一個計劃失敗了,第二個計劃啓動。
他沖着前方某一處悄悄的比了個手勢,見那處一人走出,沖他微微點了頭離開,這才重新垂下眼眸,恭敬的等候在不遠處。
片刻之後,關易牽着兩匹馬來到了府門口,夜景辰抱起蘇錦顔,将她放在了馬背上,自己也上了馬。
“駕”的一聲,馬兒飛奔了起來。
關易看了侍衛一眼,翻身上馬,道:“上馬。”
侍衛沉默的點頭,翻身上馬,落在了關易的身後。
關易手中馬鞭一揮,馬兒受痛,長長的嘶鳴一聲,追着夜景辰和蘇錦顔而去。
到了民宅門口,夜景辰抱着蘇錦顔直接從馬背上躍了下來,落地後便馬不停蹄的往民宅内躍去。
“宋老。”
蘇錦顔和夜景辰來到了宋老的面前,看着眉頭緊皺的宋老,隻覺得事态嚴重。
宋老愁眉苦臉的沖着兩人行了禮,道:“殿下,郡主,事關重大,老夫不得不請郡主回來商量,實在是打擾了……”
蘇錦顔搖了搖頭,道:“宋老不必如此客氣,有事不妨直說。”
“那老夫便直說了。”宋老點頭,轉身看向床上躺在的一名女子,道,“此女名喚朱娥,是瑤姬姑娘從路邊救回來的,她身上患有病症,老夫診治了許久,卻始終不能分辨出是何病。此病看似疫病,卻又不像是疫病……”
蘇錦顔聞言,眉頭一皺,問道:“比之疫病,孰輕孰重?”
宋老沉默了,似乎在衡量兩種病症的輕重,片刻之後,道:“她的病比之疫病要重許多。”
蘇錦顔點了點頭,走到床邊,擡手在朱娥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仔細把脈,心中掠過一抹疑惑。
這……不像是疫病,倒像是……
蘇錦顔狐疑的看了朱娥一眼,轉頭沖着夜景辰微微搖頭,示意他上前來把一把脈。
正在她轉頭與夜景辰對視之時,朱娥趁着衆人不注意,被握住把脈的手輕輕一動。
蘇錦顔隻覺得手指頭下的手掙了掙,随即自己的手一痛,不由得轉頭看向自己的手,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她眯了眯眼,眉頭皺了起來,難道是她的錯覺?
夜景辰見蘇錦顔面色有異,便上前幾步,站在蘇錦顔的身邊。
蘇錦顔站起身來,将位置讓給夜景辰,走到一旁仔細看着自己的手腕。
她始終覺得方才的那一下刺痛并非她的錯覺,而是真是發生的。
而那名叫朱娥的女子……她的病實在是太可疑了。
夜景辰把了脈之後,得出了和蘇錦顔差不多的結論——這病有古怪。
得出結論的兩人對視一眼,夜景辰對站在一旁的宋老的徒弟說道:“照顧好朱小姐,她病得很重,不宜下床。關易,你留下來幫他。”
說着,他擡手在她的身上連點了幾個穴道,這才同蘇錦顔走了出去。
朱娥心中叫苦不疊,這次想要全身而退,隻怕是不能了。
夜景辰拉着蘇錦顔的手,同宋老一同走出房間。
“怎麽樣?”宋老略帶緊張的問道。如果蘇錦顔和夜景辰都沒能看出這是什麽病症,那這名女子隻怕就要香消玉殒了。
“她沒病。”夜景辰看了宋老一眼,淡淡的說道,“宋老,你被她的脈象變了。”
“她應該是服用了一種藥物,或者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改變了脈象,才會讓宋老有這樣的錯覺。”蘇錦顔接着說道。
宋老愣了下,問道:“确實如此?”
蘇錦顔和夜景辰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的凝重一覽無遺。
“她不像是江南人,倒像是……”蘇錦顔說道,“南疆人?”
夜景辰點頭,道:“看來你和我的猜測是一樣的。”
“你們怎麽這麽肯定?”宋老大吃一驚,探頭看了看屋裏,卻見朱娥躺在那裏一動不動,而關易的目光則緊緊地盯着朱娥,像是在看什麽仇人一般。
“她的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而這種香氣隻有南疆的一種香燃燒才能有的味道。”夜景辰笑了笑。
“是木藏香。”蘇錦顔面色更加凝重,“這種香氣極淡,若不仔細聞,是察覺不出來的。而這種香的作用……”
“便是讓人産生主觀上的錯覺。”夜景辰接着說道,“最近來此看病的都是瘟疫,而她隻是比較嚴重的風寒罷了,因爲宋老最近看診的都是瘟疫,心中已然将她的病當成了瘟疫,所以便在這種香的影響下,将這普通的風寒當成了疫病……”
“她的目的就是迷惑我們,讓我們産生錯覺。那她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麽?”蘇錦顔疑惑的問道。
夜景辰搖了搖頭,問道:“方才見你面色有異,可是怎麽了?”
“方才轉頭時,手腕處刺痛了一下,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蘇錦顔原本已經忘了這件事了,被夜景辰一提,便又想了起來,皺着眉,臉上一片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