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祖母,你……”蘇錦顔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見老夫人還心有餘悸的,便轉頭看向宮堇,“宮堇,祖母她有沒有受傷?”
宮堇搖搖頭:“老夫人隻是收到了驚吓。”
蘇錦顔這才放心,點頭道:“祖母,孫女沒事,你放心。”
老夫人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轉了一圈,才說道:“沒事就好。”
“祖母,我想在這寒山寺再住兩天,我讓宮堇送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蘇錦顔轉頭看了夜景辰一眼,對老夫人說道,“不然我不放心……”
“都說女生外向,你這丫頭啊,這才多大!”老夫人點了點她的額頭,既然對她的婚事默許了,便不再阻攔。
爲什麽要阻攔?
她和峰兒這些年雖然沒怎麽管過錦丫頭,可那也是錦丫頭抗拒,沒辦法才這樣的。
但在他們的心裏,卻從未忘記過這個從出生開始就捧在手心的閨女,自然也認真想過對她将來的安排,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過完她這一生。
但錦丫頭顯然已經偏離了他們安排的人生,既然她選擇了夜景辰,那蘇家便無條件支持她。
蘇錦顔愣了下,跺了跺腳,不依的嘟着嘴撒嬌道:“哎呀,祖母……”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蘇錦顔點頭,不放心的說道:“宮堇,你送祖母回去。”
宮堇愣了下,老夫人更是皺起了眉頭:“不用了。這裏危險,你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
“祖母,有三殿下在,孫女不會有事的。祖母,你就讓宮堇送你回去吧!”蘇錦顔和夜驚魂岑對視一眼,淡笑道。
老夫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夜景辰,這才點頭。
待到老夫人離去,蘇錦顔才皺着眉頭和夜景辰面對面而坐。
“會是誰?”蘇錦顔皺眉。
“這恐怕要等明一大師回來,才能知道。”夜景辰搖搖頭,他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說曹操,曹操就到。
明一大師和關易兩人躍進正殿中,聞言,笑道:“貧僧倒是回來了,但對于是誰,貧僧也不甚清楚。”
關易則是将一個刻有大皇子府的要陪遞給夜景辰,道:“主子,這是從那些人身上搜出來的。”
夜景辰接過腰牌,摸着上面的四個字,問:“你怎麽看?”
“屬下認爲這并不是大皇子所爲,很有可能是障眼法,想借刀殺人。”關易垂着眼眸,認真的思考了下,說道。
蘇錦顔搖搖頭:“也不盡然,說不定大皇子殿下就是爲了讓我們認爲是障眼法,才将這麽明顯的腰牌放在那些人的身上……”
夜景辰眉頭一皺,道:“說得有理。”
明一大師箭三個人愁眉苦臉的模樣,笑了笑,道:“如今你也是有軟肋的人了。”
夜景辰一愣,看了蘇錦顔一眼,眼睛一亮,忙說道:“請明一大師賜教。”
“因爲你有軟肋,想拉攏你的,必定會捏住你的軟肋,威脅你。”明一大師淡淡的說道,“想殺你的,隻需将刀架在軟肋上,你自然會爲了救她,铤而走險。”
“好厲害的一箭雙雕!”蘇錦顔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了,歎了口氣,“二皇子殿下身爲皇家人,居然這般小氣……”
夜景辰愣了下:“幾萬兩?”
“是啊!幾萬兩!”蘇錦顔搖搖頭,“不應該是大皇子殿下,大皇子殿下若是想要你我的性命,上次就應該動手了。”
“說得也有道理。”夜景辰若有所思的點頭,但随即又反駁道,“我一直不肯加入大哥一黨,大哥會不會惱羞成怒……”
“他不會。就算他不想再拉攏你了,也定不會放棄蘇家這個勢力龐大的權貴人家,他不會爲了除掉你,冒着惹怒蘇家的危險。”蘇錦顔搖搖頭,“但二皇子殿下就未必了……”
“二哥想來心胸狹隘,說起來,也是極有可能的。”夜景辰歎了口氣。
夜景銘想來都是嚣張跋扈,肆意妄爲的,也不排除他在知道蘇錦顔在寒山寺後,安排這一場伏殺。
“若是能在除掉我的同時,還能除掉你,他一定會樂壞了的。”蘇錦顔搖頭一笑,“一旦相府與三皇子府聯姻,那麽三皇子府也就有了奪儲的能力。我想,以二殿下的性子,大概是不會希望多一個敵人的,必定要将這股即将産生的危險勢力扼殺在襁褓之中。”
“你對二哥倒是挺了解的。”夜景辰微微一笑,“此事仍需調查,絕不能就這麽算了。”
“傷了你,當然不能這麽算了。”蘇錦顔微微眯起眼睛。
她雖然還沒有空去整理京城的黨派勢力,但憑借着前一世的記憶,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畢竟幫着容胤白對付二皇子這麽多年了啊……
此事,還是要等到三殿下離開京城後,在做安排。她必定要讓哪些人血債血償。
夜裏。
蘇錦顔替夜景辰換了藥之後,便回了客舍。
踏進門裏的時候,天空中突然一個驚雷炸開,轟隆隆的聲音不絕于耳,雨水霎時間以傾盆之勢,飛瀑一般嘩啦啦啦的洩了下來,砸的石磚地噼裏啪啦的作響。
蘇錦顔詫異的轉身擡頭看向天空,卻隻見天地間一片白茫茫。
“方才還是晴空萬裏的,這雨怎麽說下就下了,倒是吓了我們小姐一跳。”素茵皺着眉頭,說道,“小姐,進去喝杯熱茶吧!這天氣着實不好,别着涼了才是。”
蘇錦顔微笑着點點頭,任由素茵扶着進了屋。
素茵笑眯眯的遞了茶盞過去,笑道:“小姐。”
蘇錦顔點頭,接過茶盞,捧在手裏,走到桌邊坐下,慢慢的品着這寒山寺獨有的雲霧茶,看着外頭天地混沌得分不清那個是天,那個是地的景色,微微抿唇。
她實在不怎麽喜歡下雨天,陰陰沉沉的,連帶着她的心情也變得陰陰沉沉的。
幾口熱茶下去,身子暖了,她的情緒這才漸漸的好了許多。
不遠處的僧舍裏,做功課的木魚聲還在敲着,“咚,咚,咚……”,穩定而有規律的節奏越發的讓人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