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顔笑了笑,走到張舒雅的面前,道:“方才多謝張姐姐出言相助,錦顔再次謝過。”
張舒雅笑着搖了搖頭:“家妹先前無狀,希望能彌補她之前的過錯。”
“姐姐!”張雲瑤不依的跺了跺腳,喊道。
張舒雅眉頭一皺,呵斥道:“還不知道悔改嗎?”
蘇錦顔看了張雲瑤一眼,想了想,靠近張舒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但依照我了解的二妹妹的秉性,張姐姐不妨重新查一查當年發生的事情。是不是意外……不好說!”
說罷,蘇錦顔站直了身子,笑着說道:“令妹性情直爽,很是惹人喜歡。”
張舒雅目光複雜的看了蘇錦顔一眼,點了點頭,又沖着她眨了眨眼,道:“還要多謝蘇小姐不與家妹計較。”
既然蘇錦顔這麽說,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原先自己也曾經懷疑過當年雲瑤是怎麽落水的,原本是要查的,結果被後續的一系列事情纏住,倒忘了。
蘇錦顔今日的這番話,重新引起了她的懷疑。如今要查,雖然艱難了一點,但也不是沒辦法查清,此事她是一定要查清楚。
蘇錦顔點頭,同幾位姐妹聊了起來。此時的花廳中,一個個竊竊私語,讨論的全是方才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有丫鬟前去通知了楊家姐妹二人,楊靜芸趕到了花廳,笑着說道:“在這花廳裏帶着也無趣得很,花園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不如去花園逛逛。”
衆人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随着楊靜芸前往花園。
蘇錦顔和蘇瑾瑜同柳家姐妹二人一同前往,一路上說說笑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蘇瑾瑜身邊的丫鬟蓮蓉将她别再腰間的荷包偷偷扯了下來。
花廳裏發生的事情已然揭過,但留下的影響卻已經足以震懾其他想要找蘇錦顔麻煩的人,這些人有爲蘇雪彤抱不平的,也有因爲夜景辰而對蘇錦顔充滿敵意的,現在卻紛紛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到了花園中,幾位公主和芸岚郡主早已在花園中等候。
衆人紛紛上前去拜見,隻聽芸岚郡主指着蘇錦顔道:“你就是相府的那位嫡長女?長得也不怎麽樣嘛!”
蘇錦顔一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便道:“錦顔蒲柳之姿,自然比不得郡主美若天仙了。”
“嗯,是個會說話的。”芸岚郡主意有所指的說道,“難怪三殿下會喜歡你。”
芸岚郡主并非是皇室中人,隻因家中父母兄弟皆爲報國而忘,宋家隻留下她這麽一條血脈了,太後娘娘憐其幼年家破,便将其接入宮中,養在身邊,親自照料,更在十歲那年爲她請了郡主封号。
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會成爲皇室宗人以下的第一郡主,也因此她稱呼皇子們也跟尋常百姓一般,用敬稱,而不是皇室郡主應說的“表哥表弟”的稱呼。
“郡主謬贊了。”蘇錦顔淺笑回話,裝作沒有聽到芸岚郡主話語間的不屑和挑釁。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位芸岚郡主對夜景辰極爲癡迷,前世爲了嫁給夜景辰,更是不惜下藥爬床,逼得夜驚魂岑不得不娶她爲妻。可惜,雖然她如願嫁給夜景辰了,卻沒能活過一年。
因爲父兄的關系,宋家在軍中的威望極高,而她是唯一一個還活在世上的宋家人,這對那些又宋家提拔起來的将兵來說,有着極大的号召力,這讓其他人很忌憚,這其中就包括宣文帝。
所以,當她嫁給了皇子之後,她的一生就注定要那麽短暫了。
一旁的靈犀公主擡頭看了看蘇錦顔,見她雖然低着頭,卻仍是不卑不亢的,不由得點了點頭。
她點頭笑道:“蘇大小姐請起。”
蘇錦顔這才優雅的站起身,走到蘇瑾瑜身邊站着。
“聽聞蘇大小姐才學過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芸岚郡主見蘇錦顔不接話,再次挑釁道,“現在是春天,真是百花盛開的時節。不如我們以花爲介,作詩如何?”
衆人連連響應,蘇錦顔卻笑而不語的看着芸岚郡主,心裏卻把夜景辰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皇子又怎麽樣?惹惱了她,照罵!
“既然大家都有如此雅興,我便開個頭。”靈犀公主笑着說道,“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話開進更無花。”
“好詩!”
“公主好才華!”
“公主不愧是大秦的第一才女。”
……
衆人紛紛稱贊道,蘇錦顔自然也跟着附和。
“接下來,誰來?”靈犀公主輕啜一口茶水,笑問。
“我來吧。”張雲瑤不屑的看了蘇錦顔一眼,道。她可是聽蘇雪彤說過,蘇錦顔自小便沒了娘,什麽都不會,連品行也不好。
“春蘭未了夏蘭開,萬事催人莫要呆,閱盡榮枯是盆盎,幾回拔去幾回栽。”張雲瑤挑釁的看了蘇錦顔一眼,又笑道,“蘇大小姐怎麽不說話?還沒想好嗎?不如來一首?”
蘇錦顔輕笑一聲,道:“既是二位楊家姐姐生日,不如我便寫一首送給她們,楊姐姐,可有紙筆?”
楊靜芸聞言一笑,命人去準備紙筆。
待到一切準備好,蘇錦顔親自走到桌子前,将宣紙平鋪在桌面上,提筆蘸墨,下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寫完,衆人圍上前去觀看,入眼的便是極爲順暢流利的小篆,雖不能與當今書法大家相提并論,卻已然能看到其中的獨特之處,獨獨這書法便已經站在了衆人的前頭了。
再看那詩,柳文琪不自覺的将此詩念了出來:“褪盡東風滿面妝,可憐蝶粉與蜂狂。自今意思誰能說,一片春心付海棠。”
楊靜芸見詩如此絕妙,又見蘇錦顔在始終用海棠花來稱贊自己,心中喜歡,連忙笑着說道:“來人,快把蘇家大妹妹的這副墨寶收起來,改日表了框,我要将她懸挂在卧室中。”
說罷,她走到蘇錦顔的身邊,執起她的手,合在手心當中,道:“原本收了妹妹的一對海棠金簪,不該再收這副字,但我着實喜歡,也明白妹妹的用心,便是厚着臉皮,我也要将這字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