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
待褚樓蘭挾持周槐生離開了周家的範圍之後,周槐生終于忍受不住内心的折磨詢問出口。
“呵……爲什麽?你問我爲什麽?你爹對褚家做的事情你不要跟我說你一點都不知情。”褚樓蘭嘲諷的說道。
聽着褚樓蘭的話,周槐生慚愧的低下頭,的确,她說得對,而且他也從沒想過要阻止的意思。
“對……對不起。”這次周槐生指的是周夫人的事。
褚樓蘭也心知肚明,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話,周夫人可是周槐生的親生母親,得知自己的母親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隻要是個人也會感到唏噓吧。
周槐生耷拉着腦袋,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褚樓蘭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如果他對周開泰沒有怨沒有恨,想必憑她褚樓蘭獨自一人的力量想要帶走周槐生,許是沒那麽容易。
褚樓蘭也是看中了這點才決定冒險這麽幹的,果然一路上,周槐生一點反抗的迹象都沒有。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站在街頭的巷尾,過了一會,褚樓蘭看見周槐生的肩膀在微微的抖動,褚樓蘭一愣,她一直以爲像他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怕是不會有什麽感情而言吧。
“你……”沒事吧。
褚樓蘭想這麽問的,但是作爲子女遇到這樣的事又如何會沒事,褚樓蘭最終也沒有問出口,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周槐生的肩膀,雖說他這人以前行事都會給别人留下诟病,但是和他相處下來褚樓蘭發覺他這人其實很單純。
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一樣,周槐生的哭聲越來越大,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一下子傾瀉而出。
他直接趴伏在褚樓蘭的肩膀上,盡情的發洩情緒。
褚樓蘭此刻隻把周槐生當作是一個受了欺負回到家尋求姐姐庇護的弟弟,右手輕輕的拍撫着他的背。
在街頭的地方,一個黑影靜靜的看着巷尾相擁的兩個人,眼中一片寒冷。
“快!他在那呢,快追!”
褚樓蘭的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擡頭向前看去,正好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褚樓蘭露出狐疑的神情,那個人怎麽看起來那麽像司馬骞允?
不過随即褚樓蘭又趕緊晃了晃腦袋,表示一定是自己看錯了,這裏可是沙石鎮,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不過褚樓蘭心裏卻沒來由的覺得她應該推開周槐生,而且她事實上也這麽做了。
“那個,不好意思,我……我……”周槐生聽到了聲音一下子清醒過來,抽了幾下鼻子,迅速離開褚樓蘭的肩膀,腼腆的道歉。
“沒事。”褚樓蘭面無表情的回道。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褚樓蘭又停住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顯然這個問題把周槐生問住了,他一臉茫然,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不需要想這個問題,以前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有一個疼愛他的爹給他做堅強的後盾,可是,如今的爹,他還能這樣嗎……
看着周槐生的樣子,褚樓蘭知道他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褚樓蘭丢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強到你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改變這一切……”周槐生一個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無限重複褚樓蘭的那句話。
也許他總有清醒的那天。
褚樓蘭避過人群回到原來換衣服的地方,将衣服換回自己的那套藍色衣裙後,再把夜行衣處理幹淨,看了看天際,感覺時間還早,怕是這麽早回去難免會讓人懷疑,所以就決定去街上溜達一圈再回家。
今晚注定是多事之夜。
……
皇城李太傅府,一輛極爲普通的馬車停在門前。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到門前,然後遞給門前的守衛一個包裹。
“聽說李太傅一向對馬蹄糕情有獨鍾,今日中秋特來相送,煩請兄弟向太傅告知一下,我家公子素來喜歡無心雞,多謝了!”
守衛一臉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現的這個年輕男子,并沒有要去接他手中的包裹,因爲看他奇奇怪怪的,恐防有詐!
這時,恰好李府的管家李管家看到這麽詭異的一幕,而來人不似泛泛之輩,不敢自作主張,給守衛使了個眼色就跑進內廳了。
“老爺,老爺。”李管家進了內廳急急地喚了兩聲。
“老李,怎麽回事,什麽事這麽毛毛躁躁的?”李太傅似有不悅。
李管家沒有答話,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下人一眼然後給李太傅使眼色。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進來。”李太傅一揮手,将內廳的幾個下人打發出去了。
見下人們魚貫而出确定沒有人聽牆根後,李管家這才一臉奇怪的對李太傅說道:“老爺,方才有個人很是奇怪,特地給您送了一包馬蹄糕,你看……”
“什麽?你确定是馬蹄糕?!他還說什麽?”李太傅微詫,一臉緊張的追問道。
“好像說什麽……他家公子獨愛什麽什麽雞。”李管家努力沉思了一會,不太記得是什麽了。
“是不是無心雞?快說,是不是?”李太傅抓着李管家的手一臉激動的問道。
“對對對,無心雞,就是無心雞!”李管家十分肯定的說道。
“他來了,哈哈……他終于來了,老李,你快快去請那位公子下車,就說本太傅已經爲他準備好了無心雞,還請他來我房間一嘗。”李太傅一臉激動的吩咐道。
“是!”李管家從沒見過自家老爺情緒這麽激動過,應了一聲就立馬出去了。
李太傅也急忙回到自己的房中。
李管家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大門口,手一揮,門口的守衛會意就退下了。
然後李管家接過夏天手裏的馬蹄糕,一臉恭敬的道:“這位小爺,我家老爺非常喜歡您的馬蹄糕,爲了表示謝意,我家老爺特地準備好了無心雞款待公子,還煩請小爺請公子進府一試。”
夏天微微點頭,然後走到馬車跟前,和車裏的人小聲說了些什麽,然後車上的布簾緩緩掀起,露出一節白皙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