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始了,心蘭,一切拜托你了。”褚樓蘭語氣誠懇的說道。
“好,你待會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乖乖呆在水裏,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必須堅持下去,否則非但不能達到洗骨易筋的效果,還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輕則全身筋脈盡斷成爲廢人,重則命喪當場,切記!”褚心蘭又鄭重的交待了一遍,避免中途有有任何危險産生。
“放心吧,不管多苦多痛,我都不會放棄!”褚樓蘭語氣堅定的說道。
褚樓蘭咬咬牙,一臉嚴肅,緩緩褪去身上的外衣,隻留一件裏衣,一步一步走進溫泉。
“哇,好舒服!”褚樓蘭由衷的發出贊歎。
剛剛踏入泉水,褚樓蘭就感覺到一股獨特的溫潤的氣息迎面撲來,越是深入,這股氣息越是濃厚。
直抵泉水中心後,褚樓蘭感覺到自己的胸腔竟無限的開闊,一種血脈偾張的感覺萦繞全身。自身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仿佛可以将大自然的力量盡然納入自己的體内。
“這是因爲我先前已經将龍須草和另外幾種藥草放入其中的緣故,到這會兒時間剛好,你現在有這種感覺說明龍須草的藥效已經起作用了。
後續我會将剩下的藥草按順序先後投入,期間你會慢慢感到疼痛最後變成劇痛,不過這都是正常現象,你要堅持住!”褚心蘭就像一個老師一樣給褚樓蘭一一解釋着。
褚樓蘭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後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盤腿而坐,池中的水剛好沒到她的脖子處。
“樓蘭,心情放松。”褚心蘭提醒道。
褚樓蘭閉上眼睛,呼吸平緩。
水蒸氣附在她的肌膚上彙聚成水珠,然後再順着肌膚一顆顆滑落,将褚樓蘭的肌膚襯托的更加晶瑩剔透。
褚樓蘭就那樣靜靜的在水中盤坐了大約一個時辰,褚心蘭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中的人兒,生怕中途産生變故。
如果換成别人,對褚心蘭來說洗骨易筋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也不至于會如此緊張,可是誰叫這人偏偏是褚樓蘭呢。
大約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褚樓蘭的額頭開始滲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不過她的表情卻沒什麽變化,依舊和先前一樣未起半分波瀾。
這關鍵還是因爲褚樓蘭心态好,估計她是把這件事當做蒸桑拿來看待了。
反觀褚心蘭就不太一樣了,她的表情慢慢已經變成嚴肅。
“樓蘭,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感到微微的疼痛,證明你自身的經脈之門已經開啓,而且前面幾味藥草的藥效已經被催發到極緻,接下來我将威靈仙、乳香等幾味藥草投放進去,它們之間的藥性會先産生強烈的沖撞,最後才會相輔相成起到洗骨的作用,你要做好準備,接下來會很疼,但是這個時期對你來說很關鍵。”褚心蘭将這其中的關鍵說給褚樓蘭聽。
想到褚樓蘭接下來面臨的痛苦,褚心蘭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我明白,放心,我挺得住。”褚樓蘭一臉堅決的說道。
“好。”
言罷,褚樓蘭将身旁的威靈仙全部倒入池中,分量拿捏得恰到好處,接着又将乳香、靈心草等等幾味藥草一一投入,手中的動作娴熟利落,就像曾經做過無數遍這樣的事情,她雖不是一個大夫或者靈丹師,但卻勝似大夫。
其實這也不奇怪,褚心蘭自小患病體弱,不僅她的師父在幫她尋找治病良方。
就是她自己都查閱了無數古籍,然後照古人留下的方法自己一一去試驗,其中大多不乏類似洗骨易筋這種浸泡之術,隻是都不如願罷了,所以此時褚心蘭的動作娴熟就很正常了。
當褚心蘭将手上最後一味藥草投入池中之後,整個池水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平靜的水面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以褚樓蘭爲中心迅速的旋轉起來,而且水面也漸漸開始冒泡,池裏泉水的溫度迅速上漲。
這時,褚樓蘭的身體也微微起了變化,原本臉上隻是由于溫度略高有些绯紅,如今她的膚色已經變得通紅,就像一隻煮熟的蝦子,幾乎要冒出血來。
“樓蘭,堅持住!”褚心蘭一臉緊張的提醒着。
由于疼痛與高溫相互夾擊,褚樓蘭整個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額頭上的汗珠更加茂密了,表情也有一些不自然。
“樓蘭,痛得話你就大聲叫出來,可以轉移你的注意力。”褚心蘭一臉擔憂,出了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由于緊張,就連褚心蘭的額頭上也開始冒着細密的汗珠。
褚樓蘭睜開雙眼,艱難的回給褚心蘭一個勉強的笑容。
但是她浸泡在泉水下的雙手卻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指甲都已經陷入肉裏了,她依舊咬緊牙關堅強的支撐着。
褚樓蘭隻知道,無論如何她都要挺住,而且不能讓褚心蘭擔心,這就是她目前心中唯一的念想。
褚心蘭又怎會不明白?可是,就是這麽一個倔強不屈服的人兒讓褚心蘭覺得更加心疼,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經曆,才能把一個柔弱的女子磨砺得如此堅韌?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後,許是池裏的藥物相互之間的牽制更加的猛烈,水面上竟然漂浮着一層猶如實質的霧氣,褚樓蘭的臉孔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但是褚心蘭依然能看出她現在所遭受的疼痛非常人能想象的。
自古以來,很少會有女子選用這樣的方式修煉、築基。
如果,不是褚心蘭知道,眼前的褚樓蘭和别的女子不同。
如果,不是她有心托付……
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用這樣的一個方式去幫助褚樓蘭。
“哼。”
隻聽見褚樓蘭一聲悶哼傳出,而且她的面部已經由不自然變得些許的扭曲,此刻的她所承受的痛苦比常人想象的還要痛上百倍。
褚心蘭看到,池中的泉水有血色融入,原來是藥物的作用在褚樓蘭的奇經八脈、氣海之中産生猛烈的撞擊,導緻經脈受損,所以鮮血從她的表皮膚滲出染紅了泉水。
可是,都已經這樣了,褚樓蘭依舊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