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人被捂着嘴蒙上眼睛,手腳也被麻繩捆住動彈不得,聽到了木條斷裂的聲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掙紮着尋求注意力。
把窗戶扯開大半之後,岑諾拿出刀很快把窗戶口切出了一個大洞,三個人從大洞走了進去。
仔細一看,裏邊被捆着的大都是年輕的女孩,角落處還有一些不像是村子裏的人,更像是外來的人。
岑諾四處看看,找了一個看着比較冷靜的黑衣女孩,把她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來,低聲說了幾句,看到她點點頭,才撕開女孩嘴上的膠布。
“别哭,别喊,我問,你答!”以防萬一,岑諾捂着女孩的嘴,湊近她耳邊再次低聲說道。
女孩含着眼淚點了點頭,緊緊閉着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是觀十山的人還是外邊的人?這裏是不是已經出現了喪屍,就在關在旁邊的屋子裏?”岑諾盯着女孩問道。
女孩緩了緩,因爲許久沒說話,聲音聽着還有些啞:“我是觀十山的,那邊是外邊的人。”
“我不知道那些咬人怪物是不是你們說的喪屍,本來一開始就柱子哥一個人,後邊他咬了其他人,就越來越多了。”
“現在他們被村長關在了旁邊的木屋裏……”
女孩說着,眼神裏流露出恐懼的神色,祈求地看向岑諾:“求求了,救救我們。”
“他們覺得那些怪物還有救,要把我們都給喂怪物。”
“我不想死,求求你們了,救救我。”
岑諾輕輕拍了拍女孩的後背安撫着她:“别怕,我先把繩子松開,你跟我們一起救人。”
“讓他們聲音小點,先找好地方躲起來,這裏離村口太遠了,你們這麽多人肯定會被發現。”
“等到我們解決掉了那裏的事情,再一起走,如果遇上不聽話的,也随便他們,你們自己躲好,别輕舉妄動。”
女孩用力點點頭,眼眶裏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用力壓制住自己的抽泣聲。
“我知道了,我會安靜的。”
三個人挑着那些看着冷靜點的人,先解開他們的繩子,讓他們安撫着其他人。
特别叮囑讓他們被暴露之後,留下榮叔在這裏看着情況,順便把其他屋子的人也救出來,而岑諾跟易素雲兩個人則往亮燈的木屋走去。
黑夜總讓人覺得潛藏着某種不知名的危險,身後每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都會讓岑諾下意識繃緊身子。
岑諾心裏催促自己加快速度,這麽多被捆住的人,一旦動靜大點就會引起那些村民的注意。
而捆住那些人的确出現這種意外,可她沒有辦法保證,那些木屋裏的喪屍不會在打鬥的時候闖出來。
而一旦出來了,那些被捆住的人逃脫不掉,就必死無疑。
她自問不算什麽好人,卻也不至于随随便便拿着别人的命去冒險任性。
越靠近那亮着燈的木屋,吵鬧的聲音也漸漸清楚了起來,嘶吼、勸慰、咒罵還有打砸東西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亂糟糟的惹人厭煩。
岑諾和易素雲來到了後窗的地方,借着沒有封嚴實的窗口,一眼就看到了屋子裏的情況。
昏黃的燈光下,一眼望去,空曠的房間之中,一根根手指粗細的鐵鏈子一端連接着牆壁,另一端捆着一個個皮膚青白發黑的“人”,“人”的手腳都被麻繩棉布捆住,一時間掙脫不開。
未幹涸的血迹滴落在木制地闆上,很快浸濕染黑了木闆,留下一塊塊暗紅發黑的印迹。
腥臭難聞的味道從窗口透出,耳邊是嘶啞的低吼,易素雲緊緊捂着自己的嘴,當看到地闆上的碎肉時,瞳孔猛地一縮。
“岑……岑諾,這,不會是……”
剩下的話易素雲已經不敢說出口了,她愣愣地看着房子裏的一切,難以言喻的恐懼從心底竄起。
“就是你想的那樣。”岑諾冷聲說道,抓着長刀的手緊了緊,身體緊繃着,随時準備動手。
突然,門響了一下,一個看着五六十歲的男人拿着盤子走了進去,盤子上是大塊大塊的肉塊和一把銀色的火鉗,盤子邊緣還有血不停滴落下來。
“餓壞了吧,今天來了點外人,晚了點。”男人一邊解釋着,一邊把盤子放在了地上。
已經變成了喪屍的“人”聽不懂男人的話,血腥味不停刺激着它們,掙紮的幅度也大了不少,鐵鏈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雜亂的聲音。
“聽話聽話,很快就給你們吃了。”男人說着,把火鉗拿了下來,夾起一塊肉塊喂給喪屍吃。
“他們真的不怕出事嗎?”易素雲瑟縮着身子,一想到這肉塊到底是什麽,就止不住的反胃惡心。
岑諾盯着那幾根鐵鏈,冷笑了一聲:“已經不是怕不怕的事情了,很快就會出事了。”
“岑諾,怎麽了?”易素雲不明白地看向岑諾。
“這些木屋本來就是老房子,木頭支撐的時間是有限的,加上這幾天的溫差,能夠撐着的時間就更短了。”岑諾一邊說着,一邊往木屋中間移動。
“死人變成喪屍之後,短時間的确行動遲緩,但是力氣可是大了不少。”
說到了這裏,易素雲也明白了岑諾的意思,這間木屋,或者是木牆,根本支撐不起喪屍長久的掙紮。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一想到這麽多屋子裏的喪屍很有可能都跑出來,易素雲就忍不住着急起來。
岑諾捏了捏那些木頭,冷着臉說道:“一間間屋子,慢慢解決,注意别出聲。”
黑夜沉沉,每走一步都能夠聽到屋子裏的嘶吼聲,岑諾找到一間暫時沒人的屋子,長刀破出一個大大的洞。
進去之後,喪屍聽到聲音,不住地對着岑諾和易素雲吼叫着,伸手試圖想要抓住岑諾,卻被鎖鏈捆着動彈不得。
兩個人沒有耽誤時間,一刀一個,快速解決着屋子裏的喪屍。
就在最後一個喪屍倒在地上的時候,岑諾卻突然聽到樓下傳來的動靜,步伐沉重緩慢,像是來喂食的人。
“有人來了!”岑諾抓着正準備離開的易素雲,聽着那人慢慢走上樓梯。
房子裏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岑諾拉着易素雲躲在門後,手上的長刀緊握着,屏息聽着樓梯的動靜。
很快,木頭的“嘎吱”聲伴随着腳步聲響起,岑諾之前刻意關上了所有房間的門,隻有她們在的這一間房間,門大大敞開着。
“怎麽回事,誰忘了關門嗎?”一道蒼老的女聲傳來。
當她走到房門口看清房間裏的一切時,腳步明顯停頓了一下,手上的盤子掉落到了地上。
“乖孫!乖孫!誰幹的……”
老人剛剛沖進房間,還沒等話說完,岑諾立刻把刀橫在了她脖頸處,低聲威脅。
“安靜點,你也不想現在去陪你乖孫吧!”
老人明顯被吓住了,身體顫抖着,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一邊的易素雲則快步走到了老人面前,用幹淨的麻繩把她捆住。
确定捆牢靠了之後,岑諾才拿開橫在老人脖頸處的長刀,拿出布條準備堵着老人的嘴。
“呸!”老人看到岑諾要堵住她的嘴,遲鈍的神經也終于反應了過來,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們是誰!憑什麽捆住我?還敢對我乖孫動手?”
“一群賠錢貨,我要你們給我乖孫陪葬……”
話還沒有說完,岑諾已經懶得跟老人争執下去了,直接用布條堵住她的嘴。
“他早就死了,那是變異的屍體!”岑諾冷聲說道。
老人聽到這話立刻激動地掙紮着,像是用行動來表示對岑諾這話的不高興,眼睛裏似乎能噴出火來一樣,死死盯着岑諾。
易素雲站在一邊,目光掃過已經倒下的喪屍,開口說道:“老人家,你還是别這樣大動作了,萬一有個好歹,恐怕一時半會也沒人救得了你。”
這話一出,老人到底是惜命的,胸膛不停劇烈起伏着,在她憤恨的目光下,房門再一次被關上。
時間緊迫,兩個人都有些氣喘,她們是從最邊上的木屋開始動手,既然這個屋子已經有人來了,那就說明之前屋子的喪屍已經被那些村民喂食過了。
正在兩個人準備再回去看看的時候,一陣火光突然從離兩個人不遠的木屋一側竄起,火舌舔舐着木屋,飛速蔓延了起來。
“怎麽回事?”易素雲詫異地看着着火的木屋,好生生的怎麽會突然着火?
“不好,這裏有元素系喪屍!”岑諾一旋長刀,朝着着火的木屋跑過去。
元素系喪屍?易素雲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刻跟着岑諾朝着木屋跑了過去。
脆弱的木屋被火焰吞噬着,借着夜晚的冷風快速蔓延開來,火焰烤着木闆發出一陣陣木香。
原本捆住喪屍的鐵鏈失去了木闆的牽扯,被周身的火焰點燃,更多的喪屍跑了出來,沒有了鐵鏈的束縛,麻繩也被火焰燒毀,即使身體在着火,也朝着村民們撲過去撕咬着。
一時間,火焰燃燒木闆的“咔嚓”聲,喪屍的嘶吼聲,以及村民們驚慌失措的尖叫混合着風聲,紛紛傳入兩人的耳中。
場面亂作一團,榮叔本來在幫忙救那些被捆住的人,聽到聲音趕緊走到窗前一看。
通紅的火焰照亮了黑夜,也映出不遠處的空地發生的一切,沒有束縛的喪屍朝着還活着的人一個個撲咬過去。
喂食的大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就算拼命跑,也比不過喪屍的速度,一時間,慘叫聲不斷響起,整片土地如同人間煉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