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岑諾身後的房子,假意不悅:“怎麽出來了,這是嫌棄俺們這個房子不行嗎?”
“沒有呢,房子很好,我們很喜歡,隻是我們不是說了嗎?”
“我們沒有來過觀十山,來了不出來轉轉,就待在屋子裏,那算什麽來了觀十山。”易素雲笑嘻嘻地說道。
說着,她眼珠子一轉,開玩笑地說道:“怎麽了,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難道你們這裏有什麽我們外地人看不了的忌諱嗎?”
觀十山是近些年來才出的名,靠的就是糧食和旅遊,說不讓外地人逛逛簡直就是最爲拙劣的謊話了,
翠芬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低着頭爲難了一會,猶豫着沒有開口。
“怎麽着?你們觀十山這麽金貴?看都看不得了嗎?”榮叔粗聲粗氣地說道。
岑諾站的挺直,安撫榮叔道:“可能人家有什麽難處吧,隻是看不到我們直走就是了。”
“這也免得你爲難了。”
聽到說要離開了,翠芬立刻變了臉色,語氣明顯急促了不少。
“那當然不會了,俺們怎麽可能是不歡迎你們的人。”
“就是你們也不是俺們這邊,可能也不熟悉,要找個人帶着你們走走多好。”
“翠芬你不是最熟悉的嗎?”岑諾忽然開口道,她看着翠芬,眼睛裏淬着幾分冷意,對上眼睛的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了一般。
“你應該來這裏有段時間了吧,帶我們走走,也不是什麽難事。”
翠芬低下頭,支支吾吾地應了幾聲,最後還是答應帶着岑諾幾人一起四處轉轉。
觀十山很大,翠芬幹脆帶着岑諾幾個慢慢從村口的位置轉起。
岑諾看着村子裏的房子,村民們過分明顯的窺探令人極度不悅,她緊抿着嘴,突然問翠芬。
“村子裏,隻有這麽一點人嗎?”
“好像沒看到什麽人呢?不是快豐收了嗎?”
翠芬不斷揉搓着自己的衣角,把目光移向一邊的房子:“這不是還沒有到時候嗎?”
“到了豐收季,俺們這裏的人會回來收谷子,你們放心,俺們還有存谷呢!”
“那我們能去看看你們的谷倉嗎?”易素雲突然問道。
“觀十山可是第一産糧村,我們對你們的稻田還有谷倉也很感興趣呢。”
“不去一趟,總覺得白來了一趟。”
“一個存谷的地方,應該是我們這些外地人能看的吧。”
翠芬性子軟,幾次找得借口都被輕飄飄打了回來,到最後還是被迫答應帶着岑諾幾個人一起去谷倉。
谷倉在村子靠山的一邊,也就意味着要穿過整個村子。
而村子裏的情況也正如岑諾所想的那樣,明明房子前邊的院子擺着車,可是村子裏卻很少看到青壯年的身影,留下的大都是年邁的老人和婦人。
一路走過來,各種令人不适的目光似乎也在佐證着什麽。
岑諾收回目光,想到那名光系異能者,出聲喊住前邊急匆匆的翠芬。
“村子裏,怎麽一個女孩子都沒有看到。”
“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都放假了吧。”
翠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接連被問到自己不知道怎麽回答的問題,心裏也着急起來,忍不住加大了聲音。
“你們煩不煩呀?這麽多問題,跟着去谷倉不就可以了嗎?”
話說完了之後,翠芬又滿臉的懊悔,心裏責怪自己太過心急,抱歉地回道。
“不好意思,最近俺小孩生病了,一天天的還沒有好……”
“小孩子病了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谷倉吧。”易素雲打着圓場,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到了谷倉,岑諾在四周認認真真地找着什麽,果然,谷倉的周圍也有沒有收拾幹淨的血迹,被稻草掩蓋着,稍不注意便會忽視掉。
轉了一圈之後,岑諾大概也确定了下來,觀十山已經出現喪屍了。
隻是不知道觀十山的村民用了什麽辦法制住了喪屍,并且還想方設法瞞住喪屍的存在。
岑諾微微低下頭,神情冷了下來,如果真像她前世聽聞的那些事一樣的話,那不管是之前來觀十山的人,還是那些本就是觀十山的人,恐怕都危險了。
翠芬被迫帶着他們逛了大半個村子,到了晚上才借着做飯的借口匆匆離開。
回了房子之後,易素雲看到岑諾把拿出來的長刀又收回空間,奇怪地問道。
“岑諾,你把刀收起來做什麽,不是已經确定了觀十山有喪屍嗎?”
“收起來了,你等會怎麽辦?”
“在喪屍之前,恐怕還有我們要解決的事情。”岑諾伸手和丸子玩着遊戲,看着丸子一跳一跳地試圖拿到岑諾手上的小鐵球。
易素雲停下擦刀的手,歪着頭仔細想了想,問道:“還有什麽,變異植物嗎?”
“說起來這裏這麽多水稻,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冒出變異的水稻。”
“不過遇上變異植物,就更加不應該收回刀了。”
易素雲看着光潔的刀片歎了口氣:“畢竟我這個異能,感覺保護不了誰。”
“異能的事情靠你多練習,在想着保護别人之前,你先要保護好自己。”岑諾放低手,任憑丸子一跳,直接用藤蔓葉子卷走了手上的小鐵球。
榮叔也走了過來,安慰易素雲:“你多練練,你之前沒有受過訓練,一時間不能精準把握你的藤蔓也正常。”
聽到榮叔的話,易素雲趴在桌子上,無精打采地歎息一聲,用異能在面前喚出一根藤蔓,一點點拍打着易素雲的手腕。
“那種動得快點的東西,我就真的抓不住,總是慢了一點。”
岑諾把鐵球從丸子的藤蔓上拽下來,看着丸子一蹦一蹦着想要抓住鐵球,丸子被逗得有些惱了,忍不住輕輕打了一下岑諾,把自己團成一團不理會岑諾的作弄了。
“預知它的軌迹,或者比速度,隻要釋放木系異能速度更快,你就很有可能能夠在瞬間抓住它。”
岑諾看着團成團的丸子,也不繼續逗它了,把手上的鐵球放在它旁邊,看着突然精神過來的丸子玩着球。
易素雲也知道這事不能着急,點點頭,振作起來繼續擦着自己的長刀。
夜幕降臨,有了前車之鑒,榮叔和易素雲也不敢繼續讓岑諾做飯了,而榮叔向來做的保镖活,也不會做飯,最後還是交給了易素雲。
吃過了飯,等到岑諾看着其他房子的燈差不多都滅了的時候,提前換了一套衣服,把丸子放進口袋裏,讓它自己抓着口袋邊,跟着他們一起走。
四周一片漆黑,三個人的夜視能力都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少,沒有開燈,就着夜晚朦胧的光線直接朝着河的對面走去。
冷風不停吹着臉,河水的激蕩聲傳入耳中,“嘩嘩”的流水聲掩蓋住了風聲和稻葉摩擦的聲音。
連接河兩岸的是一座低矮的木橋,順流而下的河水打上木橋,水一下子濺上了橋面,落了一些在褲腳上。
走近一看,木屋的窗戶外邊竟然洩出了些橙黃色的光線,細細的說話聲模模糊糊地傳入了岑諾的耳中。
三個人不敢大意,先躲在了最右邊一邊的樹旁邊,觀察着這些木屋的情況。
口袋裏的丸子激動了起來,不停扒拉着岑諾的口袋,想要讓岑諾出去,岑諾一把按下丸子,讓丸子待在口袋裏,垂着藤蔓葉看着黑黝黝的一片。
十五棟木屋,離岑諾幾人最近的四棟木屋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而離得遠着的木屋則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易素雲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回事?要不我們先去那個近點的屋子看看?”
榮叔卻拉住了準備走的易素雲,搖搖頭:“你再等等。”
被拉着的易素雲隻能夠按下心裏的焦急,末世的夜晚,最大的感覺就是安靜,明明是夏夜,四周卻連一絲蟲鳴也沒有。
正當易素雲快等不及的時候,面前黑漆漆的木屋突然傳來了一陣響動聲。
老舊的木門發出一聲尖銳的“嘎吱”聲,一陣白光閃過,白天的老婦人和翠芬拿着手電筒出現在面前。
“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跟他們打交道!”老婦人要比翠芬矮一些,正揪着低着頭的翠芬的耳朵,翠芬也縮着自己的脖子不敢吭聲。
“今天來的那些人精得很呢!你還湊上去,生怕他們不知道俺們觀十山的事情對嗎?”
翠芬委屈地低着頭:“媽,俺沒有,俺沒有說什麽。”
“當時候你們都不在,俺總不可能真讓他們走吧。”
老婦人一聽,更加生氣了,忍不住用力抓着翠芬的頭發,一把把她扯了下來,蒼老嘶啞的聲音在黑漆漆的夜晚中越發難聽。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你就不知道把腦子放靈光點嗎?”
“自己不知道拖着?”
“當初娶你回來就是給俺們家留個後,結果呢,不會下蛋的雞,真是丢了俺們家的臉!”
……
怒罵聲還在繼續,易素雲都有些聽不下去了,恨不得自己出去教訓一下滿口髒話的老婦人。
“俺個老婆子,也管不了這麽多,今天晚上你必須跟柱子睡了,給俺們家留個後!”
老婦人松開手,冷着臉命令翠芬。
翠芬下意識縮了縮身子,腦海中似乎是浮現了什麽,竟是直接跪了下來,哀求老婦人。
“媽,俺真的不行,柱子那個樣子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俺要是真去了,指不定俺就回不來了……”
“你瞎說什麽!”老婦人忍不住了,拿起拐杖用力打在翠芬身上,一邊打還一邊罵着。
“讓你咒俺柱子,你個不下蛋的東西,讓你咒!”
“俺這個老婆子把話放在這裏,你要不去跟柱子一房,要不,俺今天把你打死在這裏!”
最後,不知道哪來的人,堵住翠芬的嘴,拖着翠芬往亮着燈的木屋走去,老婦人則拄着拐杖跟在後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等到他們離開了,易素雲才指着那邊,回想着剛剛的話,滿臉的不敢相信:“不會是他們把變成喪屍的人,都給關在了這裏吧?”
“人走了,去看看就知道了。”岑諾沉着臉,朝着最近的那棟木屋走了過去。
三個人走到了門前,手剛一用力,門便發出了巨大的響聲,逼得岑諾不得不停手。
“怎麽辦?這聲音太大了點吧。”易素雲擔憂地看向岑諾。
岑諾仔細想了想:“去後邊,應該後邊有窗戶。”
三個人繞後來到了木屋後邊,老舊的木屋窗戶用木條封住了大半,長久的風吹日曬加上這幾天明顯的晝夜溫差,手一碰上,脆弱不堪的木條便很快被拿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