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是很妙啊!”
劉軒坐在酒肆二樓靠窗戶的座位上,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心情不是很美妙。
作爲主神空間有數大佬,橫行無數世界的偉大存在,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這麽強大的壓力了。
事情的起因并不複雜,稱霸諸天億萬年的主神空間嗝屁了。
被主神空間控制的輪回者們也都跟着陪葬了。
好在當時劉軒已是半脫離狀态, 正在進行解約任務,這才能逃過一劫。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遭受重創,實力億不存一,隻剩一縷殘魂逃到這個世界,附體此界的劉軒。
其實這也沒什麽, 從某種意義上講還算是一件好事。
因爲他等于是在沒完成解約任務的情況下,就直接解約了。
從此恢複自由身, 可謂輕松無比!
隻是當他仔細檢查了身體後,卻發現情況有點不妙。
在他靈魂内部,竟然有主神空間的殘破主體!
曆來主神空間毀滅,都是毀滅意識。
而主神空間的本體,是由諸天萬界本源組成的,根本不能毀滅!
所以理論上,無論主神空間毀滅多少次,都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節點重生。
隻是換個意識而已。
但在正常情況下,主神空間毀滅後,是不會存在殘破主體的。
因爲主神空間會分解成無數個小零件,然後灑向諸天萬界。
諸天萬界的天命之子會随機得到這些小零件,然後在命運的指引下展開養蠱之戰。
最終的勝利者會集齊所有小零件,并成爲新生的主神空間意識!
但劉軒的情況有點特殊,因爲他本是輪回者,所以在主神空間毀滅的瞬間,超過六成的小零件都主動依附到了他的靈魂中。
這些小零件便組成了主神空間的殘破主體……
“坑爹呀,沒想到還能碰上這種破事,這可如何是好?”劉軒苦笑道。
主神空間的殘破主體依附在他身上,這是一件有利有弊的事情。
從好的方面講, 即便是殘破主體,依然擁有很強的能力。
包括但不限于契約輪回者,穿梭世界,掠奪源力等等。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金手指!
但從壞的方面講,這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他必将遭遇諸多其他世界的天命之子。
凡是得到小零件的天命之子,在走出世界後,都會本能的去宣召其他擁有小零件的天命之子。
然後開啓養蠱之戰,勝者可以掠奪對方的一切作爲資糧!
毫無疑問,劉軒将是這場養蠱之戰中,最肥美的獵物!而作爲擁有了大部分小零件的劉軒,将是最大别以爲他掌握了主神空間的殘破主體,就能對那些獲得主神空間小零件的異界天命之子産生有多大優勢。
事實上,他在這場戰鬥中處于絕對劣勢!
首先,因爲殘破主體的存在,會讓他在其他天命之子眼中,好似太陽那般耀眼。
每個可以跨界尋找其他小零件的天命之子,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
其次,他目前所在的世界, 極大限制了他的成長速度。
此界爲一階三國世界。
諸天分九階。
一階世界是最低等級的世界,這種世界沒有任何超凡力量,也沒有絲毫天地靈氣。
哪怕是再驚才絕豔的天才,在這種世界也無法成就超凡。
但在九階世界,哪怕是最普通的百姓,也能擁有三四階戰力。
巅峰強者,甚至可以成爲斬三屍的聖人!
想想那些一個念頭就能将這世界碾成碎片的敵人,你讓他如何應對?
不過世界限制成長速度還是其次問題,畢竟穿越世界對主神空間來說屬于基操,這個世界限制成長,那換個世界不就完了?
但情況卻沒有這麽簡單。
真正的問題是,主神空間的殘破主體,根本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完整的主神空間可以随意穿越世界,但殘破主體卻隻能停留在某個世界。
當然,劉軒是可以通過殘破主體前往其他世界的,但這沒有意義呀。
因爲他跟爆破主體的聯系,并不會因爲不在同一個世界,就被切斷。
如果有其他得到主神空間小零件的天命之子來到三國世界,得到主神空間的殘破主體,那他照樣是難逃一死!
“完蛋了,看來是隻能在這三國世界紮根,然後老老實實的升級三國世界了!”劉軒心中歎道。
升級世界,這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件小事。
遍數諸天萬界,怕也沒幾個人敢想這件事。
而就算是那有限的幾個敢想這件事的,也未必知道該怎麽做。
但劉軒不同,他是輪回者中的大佬,有無數底牌,經曆過無數世界,完成過無數任務。
所以,他還真知道如此升級世界。
世界被劃分爲不同等級的本質,其實是世界中本源數量的多少。
所以想讓世界升級,隻要增加世界本源就行了。
有兩個途徑。
其一,讓現有世界去吞噬一個同等級的世界。
這樣等于是多了一個同等級世界的本源,基本上都能升一級。
其二,派出本世界生靈去其他世界掠奪本源,當掠奪本源數目達到本世界升級的要求後,世界自然就會升級了。
前者劉軒目前是沒辦法的。
以他現在的實力,前往混沌海,所以無法駕馭三國世界去吞噬其他世界。
但後者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畢竟派小弟穿越到其他世界掠奪本源這種事,對主神空間來說,實在是太輕車熟路了。
雖然主神空間已經崩潰了,但他體内不是還有這殘破主體嗎?
竟然名爲殘破主體,那在喪失了主神空間大多數功能的同時,自然還是擁有一些基本功能的。
契約輪回者,前往其他世界掠奪本源顯然就是主神空間最基本的功能!
“所以當務之急,是找到一批得力人手,讓他們跟我去異世界。”
“人手數目不用太多,因爲以殘破主體目前的能力,并不能安排太多輪回者穿越其他世界。”
“但也不能太少,否則就派不上用場。”
“生靈等級超過世界等級,就無法返回世界内部了。”
“所以派出去掠奪世界本源的本土生靈,實力不能超過一階巅峰。”
“但若隻是一階巅峰,又能帶回來多少本源?”
“質量不夠,就隻能用數量來湊,所以得依靠大量輪回者,才能帶回來足夠世界升級的本源!”
“綜上所述,三百人應該是個不錯的數字。”劉軒摸着下巴想道。
“可去哪找這三百人手呢?”
劉軒有些爲難,其實要說他在此界的身份,倒也不是很低。
他姓劉,是劉漢皇室的劉,所以他是漢室宗親。
還不是劉備那種根本無法辨别真假的漢室宗親。
他是正兒八經的漢室宗親,太祖父是劉良,那是劉秀的叔父,在劉秀建立東漢以後,受封趙國,始爲趙孝王。
随後曆六世,趙國始終傳承在他們這一脈。
當今趙懷王劉豫,正是他的父親。
按照正常情況,他是可以繼承趙國的。
若有趙國在手,區區三百人手,根本不在話下。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時逢亂世,漢室宗親根本不值錢。
他家的趙國已經被袁紹得去了,根本要不回來。
這讓他失去了獲取手下的最方便快捷手段。
不過劉軒也不在意,沒有張屠夫,還不吃帶毛豬了?
作爲昔日的輪回者大佬,他怎麽可能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劉軒目光穿過窗戶,落到街道上一支正在趕路的騎兵小隊上。
這支小隊有二十騎,皆是身穿皮甲,手持長槍,腰懸騎弓,胯下爲清一色的白馬!
“公孫瓒的白馬義從啊!果然是精銳之師,可惜了!”劉軒淡淡說道。
公孫瓒早年駐兵塞外,精選麾下善射之士,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輕騎兵。
因爲他酷愛白馬,所以給這支輕騎兵全部配備了白馬。
這便是後世赫赫有名的白馬義從!
義之所在,生死相随,白馬爲證,蒼天爲憑!
白馬義從威震塞外,成爲不朽的傳奇。
可惜界橋一戰,白馬義從碰上了克星,麹義麾下的八百先登死士。
先登死士是裝備大黃弩的精銳弩兵,他們利用界橋的特殊地形,以弓弩射殺白馬義從。
一戰便全殲了三千白馬義從,從此讓這支傳奇部隊成爲絕響。
劉軒此時所處的時間節點,正是初平二年的冬天。
公孫瓒與袁紹屯兵于清河兩岸,界橋大戰一觸即發!
這些白馬義從,不出意外就是接受公孫瓒的命令,要去作戰的。
劉軒目光落在白馬義從小隊中,領頭的那位年輕将領身上。
此人身長八尺,姿顔雄偉,是個極具英武之氣的帥鍋。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視是看此人的裝束,他當是一位軍候!
漢制以軍候爲最低等級軍官,可領兵一曲,爲五百人。
但不同軍隊的軍候,地位是完全不同的。
如白馬義從這樣的精銳部隊,總共也才三千人。
而軍候可統領五百名白馬義從,這怕是公孫瓒麾下地位不低的将領了。
“将軍可是要出城?”劉軒高聲喊道。
這聲音引來青年軍候的注意,他擡頭望過來,頓時看到唇紅齒白,年紀不大,但目光卻如深不見底幽潭的劉軒。
“正是,不知公子可有指教?”青年軍候舉止有禮,并不因劉軒的年齡而有所輕視,恭敬答道。
劉軒笑道:“也無他事,隻是看将軍印堂發黑,眉心處一抹黑雲始終不散,怕是稍後會有兵敗之災。”
此言一出,白馬義從全都色變,古代神鬼之說盛行,尤以漢朝最甚。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皆是迷信無比。
不然那天師道的張角,也不可能掀起如此大的聲勢。
如今劉軒以觀面來說他們要兵敗,這怎能他們心中忐忑?
不過那青年軍候倒是頗爲冷靜,他面色沉着,淡淡說道:“公子之意,是說我死期将近嗎?”
“非也,将軍身負天命,怎會輕易身死?便是稍有挫敗,自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
但将軍麾下部曲,并無天命所依,怕是要落個悲慘結局了!”李軒輕笑道
他這話并非妄言,混迹主神空間數百年,他掌握的能力不計其數。
觀氣看相算命隻是其中的小道。
而他說這些白馬義從會死,便是通過觀氣得來的。
畢竟界橋之戰雖是公孫瓒大敗,也讓白馬義從成爲絕響,但這并不表示所有白馬義從都會死。
也有些許殘存的白馬義從,從此轉化身份,重新做人的。
但眼前這些白馬義從,個個臉上都彌漫着濃郁的死氣,若是不出意外,當是都要死在界橋之戰。
不過這位青年軍候,雖然同樣是烏雲蓋頂,但卻有一道銳利白光,刺穿烏雲,直沖雲霄。
這顯然是身負天命,命不該絕了。
“看來此人當是一位人傑,隻是不知是誰?”
劉軒對這種情況并不意外,任何世界都是遵從天命運轉的。
在天命中,不該你死的時候,不論落到何等絕境,總能絕處逢生。
反之,若是天命已絕,氣數已盡,那就算喝口涼水,都可能被嗆死!
三國群星璀璨,身負天命之人不在少數,碰到一個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劉軒的話,再次在白馬義從中引起一陣騷亂。
尤其是那些被他預言要死的白馬義從,臉上皆是露出驚慌之色。
“住口!一派胡言!我念你年少無知,且饒你這一次!但你若再敢亂我軍心,定斬不饒!”青年軍候顯然不能任由這種氛圍在部曲中擴散,立時臉色陰沉下來,厲聲喝道。
劉軒輕笑道:“将軍務急,我并沒有其他意思,不過是憐惜這些士兵的性命,想救他們一救罷了。
我方才所言之真假,數日後将軍自然知曉。
若當真到了絕境,将軍可帶殘部前往三十裏外的小涼山。”
“哼,胡言亂語,懶得理你!”
青年軍候目光閃爍,就本心來說,他當然是不信這種神鬼之言的。
可面對神情始終從容淡定的劉軒,他又不敢完全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