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使道:“虞魏顧三家已經在阻攔了,他們射出火箭,企圖射殺搭建浮橋的鷹威軍士兵,并燒毀浮橋。
但都沒有用。
鷹威軍士兵皆是身穿鋼甲,根本不懼火箭。
他們搭設的浮橋同樣如此,那浮橋好似是用鋼鐵制作的,火箭射到上面,叮當作響,卻根本射不穿!”
“一群廢物!”
福全怒罵一聲,同時眼中精光爆閃,開始迅速思考當前局勢。
“這奴才回來的時候,鷹威軍搭建的浮橋距離浙江南岸已經不足百丈了。”
“那以鷹威軍先前搭建浮橋的速度來說,此時鷹威軍應該已經建好浮橋了。”
“浮橋建好,接下來便是兩軍交戰了,而虞魏顧三家的私軍,是根本打不過鷹威軍的,一旦正面交手,最多一個時辰,虞魏顧三家私軍就要崩潰了。”
福全已經完全顧不上考慮,如何利用陳家來消耗虞魏顧三家的實力了。
他此時隻有兩個選擇。
要麽就是趕在虞魏顧三家的軍隊崩潰之前,讓多隆攻破錢塘大營,殺掉陳放。
要麽就是立刻召回多隆,然後退兵!
理智上他應該選擇後者,這是對他而言最安全的選擇。
但他并不甘心。
因爲這等于是徹底放棄了他這麽長時間以來的謀劃,同時也是将江東六郡拱手讓給了陳放。
而以陳放和陳家的成長速度來說,盛清國日後未必還有奪取江東的機會。
但要選擇前者的話,那就是一場豪賭。
就看多隆能否在虞魏顧三家私軍崩潰之前,攻破錢塘大營了。
若能,則萬事大吉。
若不能,不僅前功盡棄,恐怕就連多隆和八百名大内侍衛,也要葬送于此了。
那可是一位煉髒武者,和八百名基礎六級以上武者呀!
若是全部折損于此,就算對盛清朝廷而言,也是極爲心痛的事情。
就算福全是極受寵幸的皇兄,也必然要受到重懲!
左右爲難,到底該如何抉擇?
福全心中有些猶豫,原本按照他謹慎的性格,是偏向于退兵的。
爲大将者當有靜氣,切不可沖動魯莽行事!
這是他從軍第一天,他的皇阿瑪親口教給他的。
但就在他想要做決定的時候,心中卻忽然升起了一股暴虐之氣。
“我盛清乃是新朝,正處于國家上升期,而且依靠弱明底蘊,剛立國就是下品王朝中的佼佼者,已經完成了近乎三成的晉級要求。
它東漢又算是個什麽東西,本就是下品王朝中的最底層,還已經到了滅亡關頭。
小小陳放,不過是這即将滅亡的東漢國内的一個小諸侯,他有什麽資格讓我退兵?
不過是一點小小的意外,如何能夠左右大局?
本王爲盛清王爺,上有盛清天命庇佑,自當一往無前,無往不利!”
福全心中升起這個念頭,迅速左右了他的判斷,于是原本就要出口的退兵命令,迅速爲之一變:
“傳令全軍,即刻趕往鷹威軍渡江區域。給多隆發信号,讓他們到達北岸後,不可遲疑,立刻向錢塘大營發起沖鋒!”
這一刻,福全毅然選擇了前者,并決定壓上自己的一切,親自攜水師前往鷹威軍渡江之地,幫助虞魏顧三家私軍抵擋鷹威軍,爲多隆偷襲錢塘大營争取時間!
……
轟!
一聲好似雷霆般的轟鳴,在陳放的識海中炸響。
陳放頭腦陡然一暈,腳下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在地。
在常人不可見的氣運世界,由盛清氣運所化的五爪金龍正在耀武揚威,而陳放氣運所化的一條青色蟒蛇,剛剛遭受重創,正萎靡不振的縮在角落裏。
氣運世界,乃是真是世界的映射世界,這裏的一切都是由氣運組成的。
陳放通過玉玺查看中升起氣運,正是依靠觀望這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中,衆生氣運皆是有所顯化。
若是個體氣運,通常都是顯示自身的形象。
若是勢力氣運,則會顯化龍身,成就龍氣!
當然,并不是任何勢力的氣運,都會顯化成龍的形象。
若要顯化龍身,那至少也得是國家。
如東漢或是盛清,其氣運所化便是黑龍和金龍。
但陳放這種諸侯,就夠不上化龍的資格了,他們隻有蟒身。
如陳放,其氣運所化的便是一條青蟒。
青蟒與金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金龍隻是随手一擊,便讓青蟒重創,縮到角落中苟延殘喘去了。
不過陳放看到氣運世界中的這般景象,卻是不驚反喜,大呼一聲:“成了!”
早在陳放南下揚州之前,便曾卻專門問過塗老,若到揚州後,需要跟盛清國作戰,有什麽需要注意地方?
塗老告訴他,盛清不足爲懼,以陳放心機手段實力,若是常規作戰,絲毫不用畏懼盛清國。
唯一可慮之處,便是盛清的國運!
盛清剛剛立國不足三十年,正是國家上升期,氣運鼎盛,天命所鍾,其國運絕對不可小觑!
不管他給盛清布下什麽局面,但隻要有盛清的國運在,在關鍵時刻給盛清示警,那陳放就很難重創他。
陳放詢問,要如何才能對付盛清國運?
塗老笑道,所謂國運,其實就是國内所有百姓氣運的集合體。
國運由人而生,自然也就同時具備了人性的優點和缺點。
所以,國運也會憤怒,也會暴躁,也會頹廢、也會失落……
隻要善于利用這些缺點,那盛清國運不僅不會成爲阻力,說不定還能助你一臂之力呢!
這番話,讓陳放受到了很大教育,讓他對氣運的認知,又提高了一個層次。
所以,在他思考如何給自己的布局,填不上最後一個漏洞的時候,便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決定以他氣運所化的青蟒,去挑釁盛清國運所化的五爪金龍!
這當然是在找死。
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裏計,五爪金龍随手一擊,就能重創青蟒。
但他要的就是讓五爪金龍來重創青蟒啊!
讓五爪金龍重創了青蟒。
這一方面會增加陳放與盛清國的糾纏程度。
另一方面,則會讓五爪金龍産生輕視自滿的感覺,根本不将陳放當回事!
這種情況下,就算福全想要退兵,那盛清國運也會給他示警,讓他不要錯失重創陳放的好機會!
“所以說,傲慢,真的是原罪啊!”
陳放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平闆電腦,這個平闆電腦連接着天空上的無人機,可以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視這片區域的情況。
此時在這塊平闆電腦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數百艘懸挂着盛清國水師旗幟的戰船。
“來人,去告訴孫策和甘甯,福全的水師進場了,按計劃行事,給我狠狠地打,一艘戰船都不能放走,一個士兵都不能留下!”陳放冷聲道。
“唯!”身邊兩個親衛領命,然後狂奔而去。
随後陳放的手指在平闆電腦上一劃,屏幕上便顯現出了另一個畫面。
那是十幾艘停靠在岸邊的盛清國戰船,數百名身穿黃色衣服的盛清國士兵,正牽着戰馬從戰船上走下來。
“黃馬褂?大内侍衛?呵呵,有意思,這就是福全的底牌了吧。
不得不說,康熙對他這個皇兄還真是不錯,竟然連手下最精銳的大内侍衛都給他派過來了。
但若是将這支部隊全軍葬送于此,那就算是以盛清的國力,也得痛苦的哀嚎幾天吧!”
陳放輕笑一聲,将平闆電腦收回懷中,淡淡說道,“許褚,帶上神威營,跟我去疾風谷!”
“喏!”許褚躬身領命道。
……
疾風谷。
其實就是先前多隆探查出來的那條能夠直插錢塘大營的林蔭小道。
在很多通俗小說中,都能看到這樣的情節。
就是勢均力敵的兩軍,在進行對峙和消耗戰的時候,突然有一方(通常情況下是主角)發現了一條可以直插敵方要害的小路。
于是他或是提出建議,或是擅自行動,總之就是帶着兵馬通過這條小路,前往敵軍要害,一舉建功。
嗯,如果單純是作爲一本小說的故事情節來說的話,這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在理論上,咱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但在現實中,不得不說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了。
你要是真的相信了,那隻能說你的智商,實在是有些感人。
就是你憑什麽認爲,你能找到的路,别人就找不到呢?
你有憑什麽認爲,初來乍到的你,會比在這個地方祖祖輩輩生活了很長時間的人,更加了解這個地方的地形地貌呢?
富春三城,那可是孫策的老巢啊。
還有誰,能比他更清楚這地方有什麽秘密呢?
更何況,陳放所依仗的,還不隻是土生土長的孫策,他還有來自藍星的現代化偵查手段。
無人機上天,自上而下進行偵查,很多看似隐蔽的東西,都會變得一覽無餘。
所以這條疾風谷,其實早就在陳放的掌握之中。
甚至不隻是疾風谷,在浙江北岸,連通這條疾風谷在内,共有八條可以容納不同數量軍隊通過,并直通錢塘大營的道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過他在掌握了這八條道路後,并沒有派兵布防,反而是裝出一幅沒有發現的樣子。
目的嘛,當然是用來釣魚啦!
多隆帶着八百名大内侍衛,牽着戰馬從戰船上下來,感覺整個天地都有些搖晃。
坐在船上的感覺,跟在地面上是截然不同的。
多隆是典型的陸地漢子,站在船上他就感覺很不舒服。
其實不隻是他,他所帶領的大内侍衛,甚至包括他們所騎乘的戰馬,都不适應戰船。
盛清畢竟是以騎兵立國的國家,他們起于白山黑水的荒蠻之地,對于海洋存在天然的抵觸情緒。
所以方才福全讓他們上岸後,不急着進攻,先休息一下,調整狀态。
這不僅是爲了消耗虞魏顧三家的實力,也是多隆及大内侍衛們的現實需要。
但一切需要都要向軍令讓路。
當多隆看到遠處海面上升起的巨大煙花後,便知道他不能休息恢複狀态了。
他不知道福全爲何如此迫不及待的發射了要他們立刻進攻的信号。
但他也沒必要去知道爲什麽。
福全自然會有福全的理由,而作爲一名将領,隻需要遵從上級的命令就是了!
于是多隆搖了搖還是有些昏眩的腦袋,然後翻身上馬,大呼道:“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并不舒服,但王爺已經傳來命令,要咱們立刻去攻破錢塘大營,殺掉陳放。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殺,殺殺!”八百名大内侍衛立刻翻身上馬,齊聲暴喝道。
多隆大笑道:“好,都是咱們盛清的好兒郎,那就跟我走吧,等割下了陳放的腦袋,王爺請大家喝酒!”
随後多隆便帶着八百名大内侍衛,策馬狂奔,沖進了疾風谷。
而就在他們沖進疾風谷中大概十分鍾的時候。
已經站在疾風谷另一側谷口的陳凡,面無表情的按下了手中的一個引爆器。
轟!
一聲震撼天地的巨響,讓整個大地都搖晃起來,疾風谷内升起了沖天的火光,兩側石壁破碎,無數山石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