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連忙扶起波才,然後說道:“師兄客氣了,我教如今處于低谷,教中弟子爲複興大教,皆是盡心盡力。
師兄爲關乎我教未來的大事,不辭辛苦,深夜過來拜訪,是我該謝師兄才對,豈有怪罪之理?
不知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還師兄快說吧。”
“回禀聖女,今日清晨,陳放突然來許縣見我,意圖招降我部!”波才說道。
少女頓時目光一凝,說道:“陳放?可是那位名震豫州的陳家公子陳放?”
“不錯,正是他。”波才點頭道。
少女好看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沉吟片刻,方才輕歎道:“這陳放可真是好快的動作!
如今汝南郡中陳袁兩家還在對峙,我原以爲這陳家至少要等到徹底擊敗袁家之後,才會來處理颍川黃巾的事情。
卻沒想到陳放此時就來招降颍川黃巾了,他開出了什麽條件?”
“妥善安置所有黃巾,凡低級将領,皆賞銀十兩,爲虎威軍中伍長。凡中級将領,皆賞銀百兩,爲虎威軍中隊率,凡高級将領,皆賞銀千兩,授軍侯!至于我,他許白銀萬兩,汝南郡尉之職。”波才将陳放先前許給他的條件,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少女聞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這陳放真是好大的手筆!”
“确實是大手筆!這位陳家公子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帶領陳家崛起,成爲如今豫州獨大的威勢,着實是非同一般,能力、手段、心胸、魄力,皆非凡人所能相比!”波才贊同道。
他眼中有折服之色,陳放給出的條件确實讓他心動,若非有聖女在,他并不能真正決定颍川黃巾的事務,他早就答應陳放了。
但少女眼中的震驚卻并沒有存在太長時間,而是轉瞬即逝,然後說道:“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陳放也不是傻子,他願意給颍川黃巾開出這麽大的價碼,必然也是有着其他條件吧。”
“不錯,他要求我部配合陳家虎威軍,埋伏即将前往汝南郡的關東聯軍!”波才說道。
少女頓時笑道:“看來我果然是沒有猜錯,咱們這位陳大公子可不是會吃虧的冤大頭,人家這筆買賣可是算的很精的。
如今汝南郡内陳袁兩家對峙,看似陳家占盡優勢,但别忘了,虎牢關之戰已經結束了,此戰關東聯軍獲勝,已然占領了虎牢關。
董卓經此一戰,果斷放棄洛陽,帶着皇帝和百官前往長安了。
袁紹袁術沒了董卓的壓力,便可從容返回汝南郡來收拾陳家!
三十萬關東聯軍啊,而且還是經曆虎牢關之戰的洗禮,已經退去青澀,有了強軍氣象的軍隊。
這豈是陳家能夠擋住的?
說什麽讓颍川黃巾輔助虎威軍抵擋關東聯軍,其實還不是要以颍川黃巾做盾,去抵擋三十萬關東聯軍的兵鋒!
且不說咱們能否擋得住,即便真能擋住,也必定是損失慘重。
到時不論陳放還遵不遵守此時的承諾,對他都是極爲有利的。
遵守承諾,但那時已不知有多少太平道弟子死于關東聯軍之手,陳家需要付出的補償大爲減少,根本就不痛不癢。
不守承諾,已經實力大損的颍川黃巾,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隻能任由陳家搓扁揉圓了!”
“嘶……難道這陳放竟是真的抱着此等惡毒的心思?”波才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的說道。
少女搖頭道:“我不知陳放是否真的抱着此等心思,但這卻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别忘了,陳家也是世家,陳放也是世家子弟。
而世家和世家子弟是什麽樣的嘴臉,這些年了,你還看不清楚嗎?
當年若非他們兩面三刀,出賣咱們太平道,以父親的通天修爲,又豈會落得兵敗身死的結局?
以咱們太平道稱霸東漢的實力,又豈會落到今日過街老鼠的地步?”
“……聖女言之有理!世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波才顯然對少女的說法感同身受,不由狠狠的唾罵了一句,然後說道,
“那聖女覺得我該怎麽回複陳放?拒絕他,還是直接殺了他!”
“拒絕?或是殺了?不,都不用,你就直接答應他好了!”但少女此時卻發出一聲輕笑,然後說道。
波才愕然道:“聖女這是什麽意思?”
“世家豪強陰險狡詐,慣于利用和出賣咱們黃巾!
但今日咱們占據主動權,那何妨玩一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陳家想要招降咱們颍川黃巾,那咱們就随他的願,答應投降他。
不過投降以後的事情,可就不由他來做主了!”少女輕笑道。
波才眼睛一亮,急聲說道:“聖女的意思是,詐降計?!”
“不過這詐降計,是用來引誘敵方首腦進城,然後執行斬首戰術的時候才用的!
如今這陳放就在許縣城内,咱們用詐降計又能詐出些什麽呢?”波才迷茫道。
少女搖頭,眼中露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沒好氣的說道:“師兄!你這兵法也學的太死闆了,隻知道生搬硬套,完全不懂得變通。誰說詐降計就隻能用來引誘敵方首腦呢?詐降計可用的地方多了!
那陳放不是想以咱們爲盾,去抵擋關東聯軍嗎?
其實這就等于是将陳袁之争的決勝權,交到了咱們手中。
咱們完全可以根據豫州形勢的具體情況,來決定如何抵擋關東聯軍啊。
若是袁家占據優勢,咱們就用心抵擋關東聯軍,然陳家最大限度消耗袁家實力。
但若是陳家占據優勢,那咱們就出工不出力,直接把關東聯軍放過去。
總之,不能讓豫州歸于一統,唯有讓陳袁兩家長久的争鬥下去,讓豫州始終保持在混亂狀态,對咱們才是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