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們圍攏的中心地點,有着幾個鮮衣怒馬的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們各自手持弓箭,正滿臉戲谑的看着前方一個衣衫褴褛的小女孩。
小女孩好似已經被吓傻了,癱坐在地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在她身上遍布各種箭傷,不斷有鮮血流淌出來,十幾隻箭矢插在她周邊的土地上。
一個青衣書生擋在小女孩前面,對幾個世家子弟怒目而視:“她還是個孩子,你們怎能如此?以人爲靶,以人爲戲,汝等心性何其殘暴!”
“住口,哪裏來的窮酸,也敢在這口出狂言!你可知我等是何身份,我等乃是袁家子弟,我乃是袁家大族老袁傑之子袁暢!這小女孩乃是我家家奴,既是家奴,生死自當是由主人說了算,她能陪主人練箭,乃是她的榮幸!”領頭的世家子弟開口訓斥道。
青衣書生罵道:“縱是家奴,也是人類,汝等同爲人類,豈能這般對待同族?你們比那些吃人的野獸還要喪心病狂!”
“混賬!你竟敢罵我!我看你也是讀書人,原本不想跟你一般見識,沒想到你竟如此狂悖,你到底姓甚名誰,是何來曆?”
袁暢目露兇光,顯然是被罵的頗爲生氣,不過還沒有失去理智,還記得打探青衣書生的來曆。
在東漢國,尋常百姓可是讀不起書的,能夠讀書的,至少也得是寒門子弟,甚至有很大可能是世家子弟。
以袁家權勢,尋常寒門子弟是不放在心上的。
就算是世家子弟,也并非招惹不起。
隻是若真的碰上了世家子弟,那這處理方式,自然就得不同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實在犯不着爲一個家奴跟某個世家結怨。
“吾乃戲忠,颍川人士!”青衣書生沉聲道。
“戲忠?颍川?”
袁暢腦海中認真過了一遍,确定颍川并沒有姓戲的世家大族,然後眼神逐漸變得張狂和猙獰。
不出意外的話,這戲忠就是一個寒門子弟了。
一個寒門子弟,竟然也敢招惹袁家,這可當真是不知死活啊!
“哈哈,我還當是何方人物,原來就是一個不知名的小輩,身份低賤之輩,也敢管我們袁家的事?真是不知死活!”袁暢冷笑道。
戲忠怒道:“天下事,天下管!天地之間,道理最大!天下之事,皆逃不過一個理字,豈可以身份貴賤論高低?”
“呵呵,道理?憑你也配跟我講道理?那好,既然你要道理,我就給你道理!來人,給我打死他!我要讓所有賤民都知道,在這平輿城裏,我們袁家就是道理!”袁暢獰笑着吼道。
“喏!”
四周傳來護衛的應和之聲,幾名身穿皮甲,手持長劍的護衛沖出來,向戲忠沖過去。
“你們怎麽敢……”戲忠滿臉驚怒之色,着實沒想到袁暢态度變化竟是如此之快。
原本聽到袁暢讓他報上身份來曆,還以爲袁暢會有些顧忌。
卻沒想到,一聽他是寒門子弟,袁暢就再無顧忌,下手無比狠辣!
“蹦!”
就在此時,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弓響,一道箭矢劃破空氣,射穿了袁暢的喉嚨。
袁暢哼都沒哼一聲,直接便從馬上掉下來了。
蹦蹦蹦……
弓響接連不斷,又是數隻箭矢飛過來,射穿了那幾個跟袁暢一起的袁家子弟喉嚨。
“袁暢已死,汝等護衛不利,必死無疑!若是此時趕快回家,帶家中老小逃走,或許能有一條生路。但若繼續耽擱,則是十死無生!”
陳放策馬沖過來,一邊大喝,一邊伸手将戲忠和小女孩都給拉上馬,然後向着城門沖過去。
這突然發生的變故,将所有人都給驚呆了。
那些袁暢的護衛,更是被袁暢的喊聲給搞的六神無主,根本反應不過來阻攔陳放。
相比之下,倒是那些駐守城門的士兵素質更高一些,及時抽出兵刃,準備攔截陳放。
但陳放既然決議奪門,自然就是有着把握。
莫說他們,便是再加上那些護衛,也不可能攔住陳放。
嗖嗖嗖嗖……
陳放自儲物空間中拿出大把箭矢,然後接連不斷的向城門士兵射過去。
他原本就有五級弓術,這已是東漢頂級神射手的水平。
剛才決定殺袁暢,救戲忠和小女孩的時候,更是臨時升了一級,如今已是六級弓術。
這等弓術,在東漢國内,怕是唯有黃忠、呂布、趙雲等名傳後世的善射武将方才能夠與之一戰。
用在這奪門之戰上,實在是大材小用!
城門士兵總數不過百人,轉眼就被陳放射殺了四十餘人。
瞬間陣亡百分之四十,就算是經過信仰武裝的現代軍隊,也無法承受這種損失。
何況是這些最普通的奴隸兵?
城門士兵們立刻軍心動搖,裹足不前,出現了崩潰之兆。
而陳放此時也沖到了他們前方不足十米處。
陳放長嘯一聲,放下弓箭,抽出長劍,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沖過去。
城門士兵瞬間潰散,被陳放輕而易舉的沖出城去了。
“哈哈,袁家,四世三公,不過如此!”陳放大笑三聲,然後揚長而去。
……
斜月谷。
平輿城外三十裏處,一個無名的小山谷。
因爲從外面看着,像是一輪斜着的月亮,所以被陳放臨時取了這麽一個名字。
哒哒哒……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拖着陳放、戲忠、小女孩三人的戰馬狂奔到斜月谷的中心地帶。
然後再也支撐不足,前腿猛然一彎,便栽倒在地上。
好在陳放早有準備,在戰馬倒地的同時便飛躍而起。
一手提着戲忠,一手提着小女孩,輕巧的落在地上。
“一路颠簸,讓兩位受苦了。”陳放将戲忠和小女孩放在地上,淡然笑道。
小女孩依舊是呐呐不言,似乎還未從一系列的變故中清醒過來。
戲忠倒是早就清醒了,他瞥了一眼倒地不起,正在口吐白沫的戰馬,苦笑道:“壯士說的哪裏話,是我們拖累了壯士。若非因爲我們,壯士不會招惹袁家。若非我們拖累,以壯士騎術,縱是招惹了袁家,也早已脫身離開,不會落到此處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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