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李荊軒拿命來吧!”說話間,黑衣人迅速彈起,猶如一隻惡狼一般朝着李荊軒撲了過去。
李荊軒早已筋疲力盡,實在沒有絲毫的力氣再來應戰,眼看着黑衣人靠近,他沒有躲避,有些事情或許是躲避不過了的。李荊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俊美的臉頰掃過一絲淡然,眉宇之間掠過一絲從容,唇角微微揚起。他能感覺到黑夜之中一股冰冷的劍氣朝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地逼近,他能感覺到死亡在朝着慢慢靠近。
頻臨死亡的刹那,李荊軒想了很多,他想起自己登基不久朝局不穩,想起了自己登基之時制定的那些宏圖大業還未實現,想起了自己的百姓還沒有過上真正豐衣足食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愛人鄭夢琪……
或許隻有自己死了,一切都結束了;或許隻有自己死了,琪兒就會原諒自己了。
這一刻,李荊軒突然覺得自己輕松了許多,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過的這樣的輕松,或許自己很快就要解放了。
李荊軒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撲通”一聲響起,李荊軒像是被什麽東西戳在了心尖上,有一絲隐隐作疼的感覺。不過這種疼痛不是來自于外力,而是内心。怎麽回事,自己沒死?那麽死的是~
李荊軒突然感覺到不太對勁,立馬睜開了眼睛,看到倒在了血泊中的黎剛嘴角不停地滲着鮮血。
李荊軒迅速上前扶住了黎剛。
“皇……皇上!臣……臣要……先……先走一步了,您……您多保重……”黎剛眼睛呈微眯狀态,臉色蒼白如紙制一般,擠出了一個十分勉強的微笑,話音未落,便再次閉上了眼睛。
“黎剛!你醒醒!你醒醒啊,黎剛!朕不允許你死,朕不允許!你給朕醒來!醒來啊!”李荊軒猶如一隻發狂的野獸似的,用力地搖着懷裏的黎剛,大聲吼道。
“唉呀呀~真是感人深切啊!漬漬~好一場感人的主仆之情啊,看得我都不忍心……”黑衣人冷嘲熱諷的聲音響起,李荊軒嗜血冰冷的眸子頓時迸出一道利箭的光芒,“呵呵~不過你也别太傷心了,因爲你們很快就要見面了!”說話間,黑衣人手握利器,再次騰空而起。
李荊軒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裏默道:黎剛,等着朕!陽關道上,咱們兄弟一同前往!
“哐當”一聲響起,黑人大怒一聲,“來者何人,竟敢阻攔本尊?”
李荊軒一愣,朕又一次沒死?心裏一陣竊喜,朕乃天子,果然是上天保佑,李荊軒迅速地睜開了眼睛,隻見他的前方站着一個一襲白衣,身高八尺有餘,略有清瘦的英俊背影。
“呵呵~我是誰不當緊!當今的是尊駕擋了我的去路,呵呵~那就對不起了!”蕭雲懷抱着雙手,邪魅的臉上掠過一絲輕狂,雲淡風輕地說道。
這個年輕人好狂啊,看似不正經,實則有幾分霸氣,李荊軒從他的言語之中便能判斷出幾分他的性格。
“小子!識相的給我讓開,否則……”黑衣人猙獰的眸子閃過一道難以掩飾的憤怒,恨不得活剝了這個半句殺出來的野小子。
“否則怎樣?”蕭雲瞥了一眼黑衣人,不屑地一笑。
從蕭雲記事起,便以流浪乞讨爲生,自小在夾縫中生存,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麽樣的威脅沒有經曆過?這麽點威脅?呵呵~不過家常便飯,毛毛雨而已。
“死路一條!”黑衣人大吼一聲,臉上掃過一絲輕蔑,他以爲自己的架勢夠大,氣場夠大,足以吓倒了眼前這個不知山高水深的小子,就在下一秒,他知自己錯了。
“呵呵~原來你說的是找死啊?”蕭雲冷笑一聲,看了一眼黑衣人道:“你可能不知道,小爺我什麽都不喜歡,偏偏喜歡找死?隻是待會兒你就會知道是誰在找死?”
這話一出,蕭雲徹底激怒了黑衣人,隻見他大吼一聲,“狂妄至極!”手握利器朝蕭雲刺去。
“吆喝~這小招數?弄得小爺的小心髒怕怕的!”蕭雲連連後退,隻是一味地防守,沒有半點進攻的意思,臨了還不忘跟黑衣人東一句,西一句的瞎扯:“我說兄台,你昨晚是不是讓女人弄得腎虛了,怎麽一點力氣都沒有呢?”
黑衣人一驚,随後大怒,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拿自己的軟肋來牽制自己?他昨晚确實是跟“明月樓”的清風姑娘行樂多次,這個野小子怎麽知道?難道他是“明月樓”裏的人?黑衣人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就算事實如此,也不會承認,便用一句“胡說八道”來回應。
孰不知白衣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倒是真是氣的他的肺都快出血了。
“呵呵~沒想到兄台你還挺了解小弟的!”黑衣人聽到蕭雲說很了解他,突然停住了手,怔在了哪裏。蕭雲呵呵一笑,繼續道:“兄台你竟然能夠看出小弟在胡說八道?你說你是不是很了解小弟啊?嗯,你應該就是小弟的知己,要不咱們握手言和吧?”
不等蕭雲話音落下,黑衣人的臉色陡然一變,迅速地出手,大喝一聲:“休想!”隻是他的招數有些慌亂。
蕭雲見黑衣人已經被自己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不要臉姿态徹底激怒,沒有了之前那麽有規律的招數進攻,便知時機一到,陡然間,畫風突變,蕭雲眸子一閃,立馬變防守爲進攻,迅速出了幾個“連環腿”和自己獨闖“碎骨掌”。幾個回合下來,如自己所料一般,三下五除二,将黑衣人拿下。
蕭雲的嘴角噙着一抹邪魅的微笑,十分優雅的走到了黑衣人的身邊,擡起左手想要揭開他的面具,猶豫了半天,還是放下了手臂,“你怎麽知道我想要說得就是‘休想’?”
黑衣人一愣,他已經做好了被白衣男子揭開面具,随時赴死的準備,可是畫風陡然一轉,跟他事先預想的畫面不太一樣?一臉詫異地看着眼前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白衣男子,感慨良多。
對于一個肆意謀劃了那麽久,一心想要坐上九五至尊寶座的李天宇來說,成者王侯敗者寇,數年前他假死,數年後他敗了,大不了也是一個死。
不等黑衣人說話,空氣中想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殺了他!朕賞金萬良!”
李荊軒不想讓今晚的事情再次重演,思來想去,唯有殺了此人。
“呵呵~我爲什麽要殺他?我跟他往日無仇,今日無怨的!”白衣人慢慢地回頭,看了一眼一身玄衣的李荊軒,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荊軒一愣,眼前的這個男人,跟自己年齡相仿,行事風格卻大不相同。
他那似笑非笑的臉上,掠過一絲淡然與不屑,眉宇之間透露着一股亦正亦邪的英氣,微微上揚的嘴角毫不掩飾他那略顯張揚的個性。憑着自己多年的看人經驗,李荊軒判斷這名白衣人,應該是一個難以把控的人。四目相對,他竟然沒有一絲的膽怯,李荊軒還是說出了他最不想說出的話~
“殺了他!封侯拜相任你挑選!朕隻想要他的命!”
李荊軒的眸子頓時射出一道凄冷的光芒,倘若自己還有一絲力氣,他絕不會讓人代勞去殺這個意圖謀殺他的刺客。他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或許是對白衣男子,對他救命恩人的一種侮辱,但是他還是非說不可,因爲他确實很想讓他死!
隻是,白衣男子接下來的舉動不僅震驚了黑衣人,同樣也震驚到了李荊軒。
“哼!封侯拜相?聽着好誘人!”蕭雲懷抱着雙手,臉上揚起了一抹淡淡地微笑。
若是之前,自己還是那個任人欺淩的小乞丐的時候,有人跟他說這句話,他是一萬個理由無法拒絕,可是現在……
自從郝闫瑾六年前逼迫自己和那些誓死爲他效忠的暗衛吃了那種慢性毒藥之後,蕭雲對于皇家人的那種心狠手辣早已看得清清楚楚,縱然自己将心挖出來送給他們,他們依然會懷疑自己的忠心?對于他們而言,自己和那些暗衛隻是他們手裏的殺人的棋子,一個工具而已,而且是那種随時都可以抛棄的工具。
“你不相信朕?”李荊軒從蕭雲略有疑惑的眸子中捕捉到了一絲懷疑,問道。
“呵呵~也不全是!隻是鄙人閑雲野鶴了一段時間,不想再踏入你們皇家的争鬥,對你所說的‘封侯拜相’不感興趣!”
本來隻是蕭雲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倒是透露了他之前經曆,李荊軒惆怅了一會,不再言語,面對高官與金錢的誘惑,敢直接拒絕他李荊軒的人,這名白衣男子還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