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裝病可真的不是人做得事情,躺在那裏動彈不得,想說不能說,想唱不能唱,還要飽受馬車颠簸之苦,真是比死了都還難受!諸葛雪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都怪那個鄭夢琪偏偏想出了這麽一個“馊主意”,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這主意歲“馊”,可是它确實管用啊,沒想到還真的将郝闫瑾給騙了!
想到了這裏,諸葛雪的心裏對鄭夢琪還是有一絲感激的,可是鄭夢琪自正午的時候跟她吵了一架,就不再理會諸葛雪。諸葛雪雖然感激她,倒是介于面子也不會主動跟她示好的。
睡了一下午,諸葛雪突然感覺到有些餓了,便問常天:“有吃的嗎?”
“諸葛,你先躺下,我去跟你尋!”諸葛雪再次躺在了馬車上,常天掀開了車簾,沖着外面大叫一聲,“停車!”
“籲”地一聲,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不料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咯到了諸葛雪的屁股上,她剛想大罵一聲,外面卻傳來一陣冰冷不耐煩的聲音。諸葛雪實在是躺不住了,便掀起了簾子一角,偷偷望去。
“什麽事情?”随着聲音,一身黑衣面目猙獰騎着赤色千裏馬的護衛映入了眼簾,他就是侍衛統領柳子晨,看着他那魁梧高挑不可一世的模樣簡直吓人,恨不得吃了常先生似的。
常天捂着肚子,尴尬一笑,“哦~侍衛大人!小弟的肚子突然有些餓了!能不能……”
不得不說,這常先生演起戲來還真的像那麽回事?真沒看出來,這常先生還有如此的天分,諸葛雪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餓了?憋着!”柳子晨瞪了一眼常天,狠狠地道,轉而他又沖着一幹護衛大叫:“别理他!繼續趕路!”
若是自己餓了,也就罷了!可是諸葛餓了,自己絕不能就此罷休,想到了這裏,常天連忙沖着侍衛,讨好地笑道:“侍衛大哥!求求您了!小弟的肚子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況且小弟自幼便有胃疾,着不了半點餓的,若是在這路上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哦,小弟命賤,死了也就罷了!可是,咱們此次外出是由小弟帶諸位大哥保護鄭姑娘去大唐尋醫看病的!若是小弟餓死在了這路上,恐怕諸位……也不好交代,是嗎?”
聽了常天的話,護衛統領柳子晨旁邊的另一個護衛貌似有些動容,對那護衛統領說:“他說得好像有些道理!你看他那副弱不經風的模樣,必定是一個有病之軀,若是真的有個什麽意外,皇上哪裏咱們不好交代啊!不就是些食糧嗎?給他便是!”
“真是麻煩!接着!”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護衛從腰間迅速地掏出一個黑色包裹,“嗖”地一聲扔到了常天手裏。
“謝謝大哥!”常天一臉興奮地抱拳說道,若是其他的文人,諸葛雪會覺得他會非常猥瑣會瞧不起他們的,不是說“不爲三鬥米折腰”的嗎?不是說“不食嗟來之食”嗎?可是是常先生,他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她諸葛雪,諸葛雪突然有些感動。爲了自己的肚子,要讓一個飽讀詩書的文弱書生,跟這些嚣張跋扈的侍衛低頭哈腰,諸葛雪的内心确實有些不忍,輕輕地放下了車簾,躺在了車上。
“等等!”
常天的手臂剛拿起車簾,便聽到了身後侍衛大聲呵斥,難道他們後悔了,常天閉上了眼睛,輕歎一聲,再次睜開了眼睛,臉上依然擠出了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慢慢地回頭。“大哥!怎麽了?”
柳子晨的眸子掃過一絲冷冽,“還有這個!别把你噎死了!”
“謝謝大哥!”常天的話音未落,柳子晨已轉身離去。
隔着車簾,諸葛雪能夠想象出那是一副多麽惡心的嘴臉。若不是姑奶奶寄人籬下,定會讓你們這群狗仗人勢的東西……
“諸葛,快吃吧!别餓壞了肚子!”諸葛雪的思緒被常天溫柔的話語打斷,看着他一臉微笑将食物遞到了自己面前,諸葛雪有些心疼。
“常先生!相信我,你今日所受的屈辱,我諸葛雪一定會爲你讨回來的!”諸葛雪的眸子閃過一絲感動,一把結果食物。
“哦~諸葛!我沒事的!有你這句話,這些委屈就不是委屈了!”常天的尴尬地笑了起來,諸葛雪能夠看出,他在極力掩飾自己内心的不安,他隻是不想讓自己難過而已。
孰不知,常先生越是如此體諒諸葛雪,諸葛雪的心裏就會越難受,她越恨那些侍衛,她在心裏發誓,待自己到了大唐她一定要建立一個人人都畏懼的組織,她要讓人們聽到其名便聞風喪膽,什麽郝闫瑾,什麽李荊軒,統統都給姑奶奶一邊稍息去!
“平子,你也吃點吧,墊補一下肚子!”
常天說着拿出一塊風幹的牛肉幹和一塊古荒特有的烙餅遞到了林平的手裏,林平的眸子泛着淚水,咬了一口牛肉幹卻怎麽也咽不下去,剛剛天哥給那些侍衛要食糧的話他全都聽到了,天哥确實受委屈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看來今晚咱們要在這馬車上過夜了!”
常天将一塊烙餅塞到了嘴裏,眸子掠過一絲不安,希望今夜平安吧。
諸葛雪心思缜密,看出了常天的憂慮,便問:“常先生怎麽了?有什麽不妥之處嗎?”這裏是古荒境地,大片都是沙漠,就怕有狼群出現!
“哦~沒什麽!諸葛你睡吧!”常天故作一臉的平和,希是望自己多慮了!
諸葛雪沒有在問,躺在車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林平畢竟還是孩子,心裏沒有那麽多的顧慮,靠着車窗很快睡着了,唯有常天不敢入睡。
這些年,常天走南闖北慣了,不僅對各地的風俗人情有了一些了解,還對江湖上人心險惡也有了一定的認知,出門在外,多長一個心眼不是壞事。雖然這些侍衛是皇上派來的,可是他們如此高傲,不可一世,常天覺得,若是半路真的走了什麽事情,他們還不一定能夠靠的上。
前半夜倒是安穩,看來沒有什麽情況,常天将腦袋探出了窗外,看見這些侍衛輪流值班,有的已經看着馬背睡了起來,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常天重新回到了馬車,打了一個哈欠,一襲困意席卷而來,人在後半夜本來就容易犯困,靠在馬車車窗的另一側閉上了眼睛。不料,他剛閉上了眼睛,還沒有睡着,便聽到一聲嘶叫。常天一驚,趕緊睜開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時候,同樣的聲音再次響起,常天便知自己沒有聽錯。
聽着外面的一陣喧嘩聲響起,常天知道侍衛已經全部醒了,諸葛雪睡覺本來就很靜,這種吵鬧聲如此之大,她已經沒有了睡意。
“常先生怎麽了?”諸葛雪一臉狐疑地問道。
“看來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諸葛,咱們可能遇到狼了!”常天一臉平和的說道,這裏屬于古荒大漠境地,即便有狼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狼?哪裏有狼?”諸葛雪的嘴剛張開,還未來得及說話,林平突然醒了。與其說是睡醒了,倒不如說林平是被吓醒了,從小到大,他最怕的就是狼了。
“平子,沒事的!狼還沒有出現,隻是聽到狼的叫聲而已!”常天安慰道。
他的話音未落,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随之而來的便是一個冰冷的聲音,“大家加強警戒,這裏時常會有狼群出現!”
“是!統領!”
諸葛雪偷偷地探出了腦袋,看着他們一個整裝待發的模樣,左右環顧的瑟瑟模樣,諸葛雪頓覺好笑,這就是郝闫瑾精心培養的侍衛嗎?怎會如此膽怯,這種場面若是讓郝闫瑾看到了他會作何感想?可惜了,這裏沒有照相機,否則給他拍張照片看看。
“嗖”地一陣風吹過,一道黑影閃了過去,那速度快的猶如一道閃電,諸葛雪還沒有看清楚,黑影已經消失了,莫非是我還沒有睡醒?諸葛雪一臉狐疑地揉了揉眼睛,這時候,那道黑影再次從她面前閃過,諸葛雪心裏一驚,頓覺不妙,莫非真的是狼出現了?
諸葛雪連忙将頭縮了回去,臉色煞白,驚魂未定。“怎麽了諸葛?”常天看到諸葛雪滿臉異樣的表情,問道。
“常先生!我想我可能看到狼了!”諸葛雪淡淡地說道,她不是害怕,隻是覺得蹊跷,她看到的這隻狼貌似和以往的狼有些不同,更确切地說,她能感覺到它不是一隻狼,雖然沒有看清楚,但是它身上的特性不趨向于狼族,倒是更趨向于人類,連諸葛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
林平瑟瑟地縮成了一團,坐在車窗一邊的角落,他是一個孩子,害怕也是正常的。常天迅速地将腦袋探出了窗外,好一會兒,他什麽都沒有看到,一臉失望地将腦袋收了回來。
這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前方有狼群,大家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