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鎮是雲龍城周邊的一個鎮子,規模不小。
房間内,許木、胡全兩人正在和剛才遇見的那道靈體溝通。
這道靈體也是個女子,看起來二十多歲,天生一副好容貌,明豔嬌媚,楚楚動人。
眉宇間,更是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嬌弱感,一颦一笑,都能牽動着男人的心。
正是應了那“紅顔薄命”四個字。
“你有什麽未了的執念嗎?”
許木開口詢問。
“我要找我兒子,我想再看他一眼。”
劉漫漫說到“兒子”兩個字的時候,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滑過那散發着淡淡光澤的白玉臉頰,說一句“梨花帶雨”那可真是一點兒也不誇張。
這幸虧是具靈體,若是個大活人站在這兒,恐怕……
許木心底暗歎,如此絕色,生于小小的五河鎮,這對她來,或許并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你兒子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家住在哪兒,我們可以帶你去看看。
隻是……”
說到這兒,許木擡頭正視眼前的劉漫漫:
“生死有别,看完之後,你應該明白自己要怎麽做。”
“妾身明白,妾身就隻想再看他一眼,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似乎是怕許木和胡全不幫自己,劉漫漫眼淚滑落臉頰的同時,拼命的點頭。
“他叫……他叫……”
劉漫漫剛開了個頭,就突然奔潰,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泣凄厲哀怨,仿佛杜鵑啼血般令人肝腸寸斷。
許木和胡全相視一眼,沒有開口,耐心的等着這女人發洩自己的情緒,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劉漫漫才停止哭泣:
“妾身,妾身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妾身剛剛生下他,就被他那狠心的父親抱走,賣掉了。
啊……”
說到這兒,劉漫漫情緒再次奔潰,又開始撕心裂肺的嚎哭。
又過了一會兒,劉漫漫才又緩緩平複心情,繼續開口:
“我從小父親早亡,母親帶着我改嫁,隻是那個男人……他太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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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飲酒爛賭,一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毒打我和母親。
等我長大了一些,他就……他就……”
劉漫漫說到這兒,眼角又有眼淚滑落。
“剛巧,有個人牙子路過,花了五十兩銀子把我買走。
然後,我就被賣到了雲水間的“風雨樓”。
再後來,有個男人願意爲我贖身,我離開“風雨樓”和他一起過日子。
可惜啊!”
說到這兒,劉漫漫突然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和我的母親一樣,所托非人,依舊是個爛賭酒鬼。
我生下兒子時,他賭博欠了債,就把我那剛剛生下的兒子,拿出去賣了。
我氣憤不過,和他厮打起來,結果大出血,沒了性命!”
說到這兒,劉漫漫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
“本以爲,這輩子就這樣了,誰知我竟然帶着滿腔仇恨化作一道靈體。
當天晚上,我就殺了他,又找到我的繼父,将他也殺了。
可憐,等我找到繼父的時候,我的母親,也被他賣了。”
說到這兒,劉漫漫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呵,或許對她來說,離開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是一件好事!”
“說說你遇到那三個靈衛的情況。”
這個,才是許木和胡全最爲關心的。
“我殺完那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之後,就到處找我兒子。
那兩個人似乎能看到我,直奔着我就追了過來。
他們手裏的那張網子,讓我本能的感覺到危機。
我就拼命的逃跑,但他們真的像能看到我,徑自朝我追過來。
而且,我逃跑的途中,還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鑽到我身體了。
但是,當初着急逃命,便沒有細看!”
劉漫漫說到這兒,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
許木和胡全相視一眼,這劉漫漫,也是被“捕靈堂”的靈衛盯上了。
“你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靈體,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劉漫漫點點頭:“确實有點兒不對勁,我現在特别容易生氣,一生氣就想殺人。
覺得這世上之人都該死,每一次生氣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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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平複情緒。”
“嗯!”
許木點點頭,繼續詢問:“我能不能檢查檢查你的靈體,接下來要帶着你去找你的兒子。
我們必須确保你的靈體,沒有任何問題。”
“沒問題,隻要能找到我兒子,讓我做什麽都行!”
劉漫漫顯然有些想岔了,但她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許木也沒說什麽,指尖一點元力湧入劉漫漫靈體之中,很快就發現她腦海位置的那一個黑點。
“胖子,去請柳伯過來!”
這一次,許木沒有直接将之取出,而是想讓老柳樹過來看看,那黑點是個什麽東西。
老柳樹過來,隻看了一眼,便說道:
“這是一絲惡念,一旦種入靈體,就會不斷腐蝕着靈體的神智,讓靈體變得更加暴烈,兇殘。
如此,靈體就會不斷殺人,增加戾氣,更加容易提升級别。”
說到這兒,老柳樹還特意看了一眼劉漫漫的靈體:
“這一絲惡念,是以髒污、惡念爲原料煉制而成,一旦進入靈體,就會腐蝕靈體的神智。
能抵抗住這道惡念的靈體,萬中無一。”
“那爲什麽她和華成月都成功抵抗住了那惡念,還能保存自己的理智?”
胡全覺得老柳樹有些誇大其詞了。
許木沉沉歎了口氣:“因爲母親是這世上,最堅強,最強大的存在。”
華成月一心念着自己那已經死去的女兒,劉漫漫想要找到自己的兒子。
她們心裏很清楚,一旦失去理智,就會徹底忘記自己的孩子。
她們不想忘記自己的孩子。
胡全沒有說話,他是一塊天生地養的頑石,沒有父母,不懂這些。
許木将那個黑點從劉漫漫靈體中取出之後,便準備前往五河鎮。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
胡全的心情顯然也不怎麽好。
他這輩子,能記在心裏的女人,就一個,梅九娘。
可是,前些日子,她遭受了那樣的劫難。
如今,華成月,劉漫漫,又是這般的苦。
這世道,對女人,何其的不公?
不,确切的說,是這世道對弱者,何其的不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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