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樹趕緊開口,說話的同時,還在前頭帶路。
老樹說的簡單,但四人跟着他走了小半個時辰,感覺還沒繞出他的本體範圍。
老樹走的很慢,而且,彎彎繞繞的,有時走出去了還要再往回退幾步。
不過,胡全不說話,許木三人自然也隻能跟着。
“許公子,你剛才說的綠雲罩頂,是什麽意思啊?海納百川又是什麽?
還有,胡爺神神秘秘的,說什麽與天争命,這又和因果輪回有什麽關系?”
當然蕭銳康問這話的時候,是偷偷傳音的。
按照他的理解,有人要說他“綠雲罩頂”,他蕭大公子會立刻找那人拼命的。
“老樹頭頂的綠雲,是濃郁的生機化作氣霧凝聚而成,所以叫綠雲罩頂。
它強悍的生機,吸引了那麽多的花草蟲獸栖身,這便是取了大海的“海納百川”之意。
這也是修行的一種法門,吸引的花草蟲獸越多,就說明老樹越強悍。
修士與天争命的道理,你也懂,換作老樹身上也一樣。
因果輪回這四個字,就是在告訴老樹,“争”的時候要用天道能接受的法則去“争”。
否則,最後一關雷劫加身,必是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許木也非常耐心的解釋,這些道理大部分人都聽過。
但是,很多人,都不當一回事兒。
隻有親生經曆過的人,才會懂得“敬畏”二字。
“這世上,真的有“因果輪回”這一說嗎?”
蕭銳康皺皺眉頭,這些話,他也聽過,但隻當做是耳旁風。
許木笑了笑:“你覺得老樹厲害不?”
蕭銳康點點頭,别說是他,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的出來,老樹定然是尊厲害角色。
“東聖大陸地廣物博,人傑地靈,無論是獸族還是植類,能開啓靈智的不在少數。
可能真正修煉有成的,卻少的可憐。
其關鍵原因就是,它們在“争”的時候,出了問題。
好比這老樹,他雖然如此粗壯,修行無數年,但生機純粹,靈性非常。
在他本體上栖息的飛鳥花蟲,都保持原有的模樣,這就說明它“争”的時候,沒有觸怒天道法則。”
蕭銳康聽了許木這長篇大論之後,一臉無辜的搖搖頭。
“老弟,你真是蠢的可以!”
許木心底暗自嘀咕了一句,又繼續解釋:
“我給你說簡單點,我們進入這老樹枝條籠罩的範圍内,其實一直在往前走。
隻不過,走的速度很慢。
但如果你沒有發現那兩顆不認識的小草,我們最後會一頭撞在樹幹上。
這時候,老樹吞了我們增加修爲,就屬于天道法則允許的範圍之内的“争命”。
因爲它給我們留了一條活路,就是你發現的那兩株不認識的小草。
你覺得我們在原地打轉,我們停下來,所以我們沒有撞到樹幹上。”
“所以說,當時如果我沒有察覺到不對勁,我們撞上樹幹之後,就會被這老樹吞了?”
蕭銳康瞪大眼睛,感覺後脖頸子涼飕飕的。
許木點點頭: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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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說到底,就是老樹在想要吞吃我們的時候,也給我們留了一條活路。
如果我們能找出這條活路,自可活命。
但是,很多獸修,植修不懂這個道理,一旦遇到“修行資糧”就不管不顧,不擇手段。
甚至,不少獸修特意去吞吃人類,提升修爲。
這種的,自然就是不符合天道法則範圍之内的“争”,所以雷劫加身之時,自然身死道消。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輪回”。”
“你這麽說,我好像明白了一點兒。”
蕭銳康點點頭:“就是一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對不對?”
“不錯,你這麽說也沒錯!”
許木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姿态。
“嗨,那你直接和我說“殺人者,人恒殺之”不就行了嗎?”
蕭銳康此話一出,許木隻氣的想打人。
但看了一眼前面的老樹,最終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這股沖動。
一直默默聽兩人傳音的元元此時突然冷冷開口:
“舅舅你也聽過“因果輪回”這四個字,還不是當做耳旁風?
如今許公子說了這一通,你還覺得是耳旁風嗎?”
許木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淡淡的笑容:
這兩句話說的,他是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舒坦啊!
不得不說,世間之事,果真還是“一物降一物!”
若說怼蕭銳康,還得是元元開口。
蕭銳康立刻耷拉着不說話了。
“我輩修士,一生修道,與天争命,靠的也是一個“争”字。
行事須慎之又慎,一旦做出一件“有違本心”或是違背綱常倫理之事,就相當于給自己套上了一副沉重枷鎖。
一輩子,都不得解脫啊!”
最後,許木語重心長的補充了一句,拍拍蕭銳康的肩膀,快走兩步,追上胡全。
當然,這不是許木“良心發現”,想要教導教導蕭銳康。
他就是,單純的想裝個逼而已!
不過,許木說話也很有分寸,比如那老樹爲什麽單單跪胡全。
老樹給胡全磕了三個頭,胡全爲什麽說他奸猾之類的,他一個字也沒有說。
好在,蕭銳康和元元,也是極有分寸之人,不該問的,一個字也不問。
這條看起來并不長的路,一行人足足走了一個時辰。
前頭帶路的老柳樹終于停下了腳步,衆人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洞口。
洞内陣陣陣陣陰風呼嘯,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内裏。
“這地方還住了幾位道友,因此來的時候費了些時間,還請前輩見諒。”
柳行拱手向胡全賠了個罪,随即又朝許木點點頭,随即化作一道綠光消失不見。
胡全第一個進去,許木最後。
依舊是一條熟悉的長長甬道,兩邊洞壁有大大小小的石頭凸起。
凹陷下去的部分漆黑一片,完全不可見。
雙腳踩在一塊塊滑膩膩,時而凸出,時而凹陷的石頭上,四人都能感覺到陰森森的風。
至于郝明遠的靈,已經被收入許木識海。
這股陰風對他的靈體傷害太大,時間長了估計靈體會徹底散去。
有了上一次進入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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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境的經驗,許木和胡全非常小心。
好在蕭銳康和元元也不是莽撞之人,一路上走的還算順利。
當看見前方一點光亮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同樣是一面敞開的石門,旁邊的石壁上寫着三個銀鈎鐵畫的大字:
“第二境”
四人相視一眼,均是深吸一口氣,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沿着石門進去,沒走一會兒就感覺前方有微風吹來,光線也越來越亮。
入眼是一片巨大的石園。
胡全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圓。
形狀不一,顔色各異的石頭随意堆在地面上。
大的足足有數十丈高,随意幾塊堆在一起,說是一座石山也不爲過。
也有一些磨盤大小的,臉盆大小的,到拳頭大小的。
有的三三兩兩胡亂堆在一起,不成形狀。
有的則似被刻意擺成各種形狀。
比如長長的石凳,圓圓的石桌,甚至還有深色的石徑等等。
最小的石頭隻有指肚大小,随意撒在地面上,在光線的照耀下散發着淡淡的石芒。
前方還有幾處破敗的石屋,屋内一切破敗,但能看出有人的生活的痕迹。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帶着一種橫跨時間的滄桑感。
每一塊石頭,都被磨圓了棱角。
石頭本身的顔色,類似褐色、青色、灰色、白色等等,看起來非常暗淡。
仿佛,表面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一般。
實際上,每一塊石頭,都異常幹淨。
四人看着眼前這一幕,一時間相對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許木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胡全,那眼神分明是在說:
“這地方,你真的沒聽說過?”
當然,胡全之所以這麽吃驚,是因爲他感受到了這片石園的不同尋常。
這裏的每一塊石頭,他都能感受到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
靈性。
這裏的每一塊石頭,都已經生出了靈性。
這個發現,完全颠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他的本體是一塊不知名的石頭,所以他最能了解,一塊石頭想要孕養出“靈性”有多麽困難。
而此地的所有石頭,竟然都孕養出了靈性。
尤其是那三間破敗的石屋,幾乎已經生出獨立的意識。
靈性,隻是有了一種自主的,汲取周圍力量,壯大自己的本能。
而意識,就代表擁有思考的能力。
“這地方,似乎有一個大到吓人的大人物,曾經住過。”
觀察半響,胡全最終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可是,什麽人會住在這裏呢?”
元元忍不住開口,她身爲太陰宗宗主之女,自小是泡在父親書房長大的。
各種各樣的古籍秘典,野史雜記看不少。
對于月靈城的舊事、雜聞知知甚多,但卻壓根沒見過關于這石園的記載。
更沒有聽說過,有這麽一位住在石園的大人物。
許木和胡全下意識的搖搖頭,對于這個問題,他們也很好奇。
不過,看過幾眼之後,衆人就決定繼續往前走,尋找通往第三境的入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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